‘玉’珺心下生疑,帶着靜巧跟在她的身後,她卻很快就‘混’在人羣裡,轉了個拐角就不見了。
‘玉’珺站在人羣裡,一時不知去向,腦子裡的心思千折百轉,終究理不出頭緒來。一旁小攤販喊了一聲“桂‘花’糕,好吃的桂‘花’糕”,她的鼻尖恍然聞到桂‘花’的甜香味,索‘性’買上幾塊桂‘花’糕,又捎上了幾個脆甜的蘋果,徑直往大理寺方向去。
那一廂,李善周也忙完了張虎的案子,手裡忙着公務,心裡頭卻很是惦念‘玉’珺,身在曹營心在漢,做起事來都不順手。大理寺有少卿二人,除了李善周,另外一個是張志謙。張志謙年長他十歲,爲人卻極爲豪爽,與李善周‘私’‘交’甚好。
張志謙難得見他這樣心不在焉,‘私’下里打趣他道:“新婚燕爾嘛,我曉得,正是蜜裡調油的時候,分開一小會都不成,心裡癢癢地難受。我跟你說,我新婚那會,恨不得日日都陪在我家娘子身邊,她就是給我遞個水杯,我都覺得那杯子裡盛着蜜糖!”
李善周微微一笑,卻是將手裡的卷宗一推,道:“我出去一趟。”
張志謙眼珠子一轉,隱約猜到他的心思。只是李善周雖然比他小,打起嘴仗來他卻從未勝過。難得抓到這樣的機會,他哪肯放過,眼珠子一轉,涎笑道:“怎麼,當真回家去找‘玉’太醫啊?這樣擅離職守,當心我去寺卿大人跟前告狀!”
“回頭請你喝酒。”李善周也不辯駁,臉上掛了笑,道:“都到中午了,我也該回去了。你也是過來讓自然也曉得的……”他頓了一頓,毫不遮掩地笑了一笑:“家中娘子管得緊,叮囑我每日中午必須回府,我若是不回去,回頭只怕要跪搓衣板!”
張志謙一杯茶到了嘴邊,聽了他的話一下子全噴了出來,目瞪口呆:“搓……搓衣板!”這胡話,誰信吶!‘玉’太醫看着是多麼溫婉的一個人!
張志謙搖搖頭,感嘆道:“這男人吶,遇上了合適的‘女’人,命脈就都抓在‘女’人手上了。可悲可嘆吶!”
李善周‘脣’邊的笑意漸深,加快了步子踱出大理寺的正‘門’,迎面撞見了前來尋他的鄭思釗,鄭思釗瞧見他,不知有多歡喜,上前道:“好不容易抓到你了,來來來,陪我喝幾杯去!我正悶得慌!”
鄭思釗說着話要去抓李善周的手,沒想到他卻全然沒看他,眼睛直直地看着‘門’外,嘴邊掛着一抹溫柔的笑意。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鄭思釗的手就停在空中,看着他素日最好的朋友直接越過他,走出了‘門’外,喜出望外道:“你怎麼來了!”
鄭思釗這纔看到遠處的‘玉’珺,她成了親之後裝束換了,人也是容光煥發,瞧着多了抹韻味,手裡也不知提溜着什麼,獻寶似得舉起來,彎着眼睛笑:“我沒事在這附近晃悠買了些吃的,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做完事情,或許能撞見你出來。你看,果然讓我等到了!這是新出爐的桂‘花’糕,還熱和着吶,你趕緊吃一塊!”
桂‘花’糕!?鄭思釗嫌棄地心道,這樣甜膩的東西男人一向都不大喜歡,更何況像李善周這樣的人。
沒想到片刻之後,李善周痛痛快快地接過了‘玉’珺的桂‘花’糕,大大地吃了一口,滿心愉悅地點頭道:“好吃!”
“……”鄭思釗失笑地歪了‘脣’,重重地呼了口氣,‘玉’珺繞過李善周看見他,擡手招呼道:“世子也在啊,來塊桂‘花’糕麼?熱的!”
“客氣客氣,我不要!”鄭思釗連忙搖頭,‘玉’珺還要送過來給他,沒想到李善週一把將桂‘花’糕奪下,含糊道:“他不吃!”
“對對對,我不吃!”鄭思釗心道果然是兄弟瞭解我,待看清李善周的動作,他幾乎要仰天長嘯:“什麼鬼!”
李善周哪是擔心他不愛吃,根本就是護食!三兩口吃完手頭的,忙不迭又吃完了‘玉’珺原本要給他的,生怕別人要搶走似的!
鄭思釗張着嘴驚訝地合不攏嘴,半晌顫顫巍巍道:“善周,陪我喝兩盅?”
李善周看看‘玉’珺,再看看鄭思釗,竟是沒有半分猶豫道:“不去了……我家娘子管得嚴,一日三餐定要回府裡吃,否則要跪搓衣板……娘子,對吧?”
搓衣板!‘玉’珺嘴‘脣’微張,目瞪口呆:這是赤-‘裸’-‘裸’的污衊啊!她何時要他跪過搓衣板了!她正要搖頭,卻見李善周擠眉‘弄’眼,她連笑都變得僵硬了,緩緩擠出一抹笑容,道:“府裡的飯……比較好吃!”
“……”鄭思釗已經不知該作何表情,眼睜睜地看着李善周帶着‘玉’珺消失在人海里,他在背後咬牙切齒:“不就是成個親麼,了不起啊!這樣重‘色’輕友算什麼英雄好漢!”
李善周牽着‘玉’珺走在人羣裡,十指‘交’扣着,‘玉’珺回頭看鄭思釗臉‘色’鐵青地自言自語,有些不忍心道:“世子瞧着不大開心,不然你還是陪陪他吧?”
“天大地大,娘子最大!”李善周笑眯眯道。
“你幹嘛說我要給你跪搓衣板!”‘玉’珺暗暗掐了他一把,道:“旁人不知道若是當了真,我都要成悍‘婦’了!你也不怕旁人笑話你畏妻如虎!”
“我這不是畏妻如虎,我這是敬妻!孔夫子有云‘妻也者,親之主也,敢不敬與’,聖人都這樣說,又有誰敢笑話我!”李善周有理有據地辯駁道。
“你自有一番歪理!”‘玉’珺斜睨了她一眼,自個兒都笑了。
李善周瞧着她眉眼俱笑,越是握緊了她的手,兩人肩並肩走在街上,衆人頻頻回首看他們,不知有多‘豔’羨。‘玉’珺臉臊地拉了拉他的手道:“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大家都在看咱們吶!”
李善周不肯,越是拉緊了她的手道:“就是要讓他們看看我家娘子有多漂亮!”他輕輕一笑,道:“你不曉得,從前他們邀我喝酒我總找不到託辭,頭幾回被他們灌地走不動路,後來酒量好了,我再要尋他們喝酒報仇,他們一個個都推說家裡娘子管得嚴。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你,總算也能用上這個理由了,你不曉得我心裡有多暢快!”
“你從前不會喝酒?”‘玉’珺有些驚訝,瞧他在婚宴上的表現,那當真是千杯不醉不足以形容。李善周點頭道:“思釗他們幾個自小就泡在酒缸子裡,我卻是泡在‘藥’缸子裡,自然比不得。”
兩個人一路閒聊着,路上見着有賣頭‘花’的攤子,李善周便停下來,認認真真地替‘玉’珺挑髮釵,有膽子大的‘婦’人瞧他長得俊俏,躲在一旁指指點點,抿着嘴偷笑,李善周也不理,領着‘玉’珺又去前頭看胭脂水粉,一路走着看着,買了一路,圍觀的‘婦’跟了一長串,‘玉’珺停了步子瞧她們,笑道:“各位大姐跟着我夫君做什麼?”
‘婦’人們大笑,道:“‘玉’菩薩,我們都認得你!你可是咱們大周‘女’人的驕傲!我們幾個就想跟你說一聲,你家這位姑爺,是這個!”
她們齊齊豎起大拇指,又說了幾句吉祥話,不外乎是早生貴子,白頭偕老之類的,膽子大一些的在人羣裡喊道:“這位姑爺,‘玉’菩薩是大家的,你可不許欺負他,否則大周的‘女’人們都跟你沒完!”
李善周目瞪口呆,半晌含了笑在‘玉’珺耳邊道:“敢情我在百姓間的名望還不如你,‘玉’菩薩,往後還請多多關照!”
‘玉’珺忍不住掐了把他的腰,咬牙切齒低聲道:“承讓承讓。”這一廂又鄭重地謝過衆人,道:“我就是個普通的大夫,沒什麼了不得的!這位是我的夫君,他可是大理寺少卿,比我厲害多了!”
“大理寺少卿?大官吶!”人羣裡一陣‘騷’動,紛紛說着“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話,李善周朝衆人抱了抱拳頭致意,還要逛街卻是不能了,聞風而動的小攤販們一個個涌過來,這個朝他們塞兩個包子,那個給他們兩顆白菜,二人推辭都來不及,等殺出重圍,兩人身上都掛滿了戰利品,一條魚還活蹦‘亂’跳地躺在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提籃裡,李善周的腳下還放着個‘雞’籠。
‘玉’珺見李善周這樣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最後還是李斯年拯救他們時,也是忍俊不禁,玩笑道:“公子和夫人每日來集市走上一圈,咱們府裡的菜錢能省下不少。”
‘玉’珺笑得直在馬車裡打滾,李善周撣撣自己身上的‘雞’‘毛’,越發笑得無可奈何,可眼裡的笑意卻直達到眼底,溢滿了濃濃的寵溺。
兩人想要繼續逛街自然是不能了,索‘性’打道回府。沒想到剛進‘門’,西竹頭上頂着傷就匆匆忙忙的趕過來,道:“‘奶’‘奶’,出大事了!柳姑娘沒了!”
“沒了!?走了?”‘玉’珺一下子腦子沒轉過彎了來,見西竹臉‘色’不對,才後知後覺地驚詫道:“死了?!”
西竹重重點了點頭,道:“也就半個時辰之前的事兒。她跳了井,從井裡撈上來就沒氣了,救都救不回來!二爺聽到這個消息人傻在原地,抱着屍首不肯放,誰上來勸都不聽,就跟……”
她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李善周,李善周道;“你快說,怎麼了!”
西竹蹙了眉,道:“二爺像是……瘋了!”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重生小娘子的錦繡良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