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孫悟空?便是你在靈山,打敗我二哥的?”
“你知不知道我二哥如今過的怎麼樣了,聽說他正在督導蕩魔之戰,整ri刀光劍影,很危險呢。”
“對了,孫悟空,你是不是對每個女子都會甜言蜜語呀。剛纔你還說我比女媧娘娘漂亮,是真的麼?”
“蓮兒自小跟隨娘娘身邊,極少見過男子,天下男子,是不是都跟你一樣,會討女子開心呢?”
彼岸花叢之中,楊蓮蹲坐於地,溫婉的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對孫紹問長問短。而孫紹,正盤膝坐於花叢之上,調息着之前受到的傷勢,一切,只爲了以全盛姿態接受第二橫河的yin力。
無奈建木千結葉早被孫紹用盡,如今的孫紹卻是沒有療傷丹藥。本體還好,先天道體自愈能力不凡,第二第三化身就不行了,傷勢恢復地極慢。
再加上身旁有個楊蓮喋喋不休地提問,吵得孫紹無法入定,療養傷勢更沒效率。
妖身與第二化身已被孫紹收入亂神印中,畢竟yin界之內對**剋制太大,會阻礙療傷速度。而女媧亦是不知所蹤,身影全無。但孫紹知道,女媧就在這裡,只是不願意被孫紹看到罷了。
她若不願,孫紹縱有火眼金睛,亦看不到。
面對這喋喋不休的楊蓮,孫紹卻是一句話也不願多說。也不知道這楊蓮是傻丫頭還是天然呆,竟對孫紹一副全不設防的模樣,口中更是不斷問二郎神的話題。
這楊蓮,不記得自己剛纔偷襲孫紹、與孫紹結怨了嗎?這楊蓮,不知道二郎神和孫紹是仇人嗎?
對此孫紹唯有搖頭嘆息,難怪後世的三聖母,會被一個凡人輕易拿下,生下沉香,敢情是情商不夠。
就孫紹而言,是不願與二郎神妹妹扯上關係的,即便這楊蓮的孩兒,按照劇情的發展,未來會是孫紹的徒弟。
而見自己說了許久,孫紹卻始終不回一句,楊蓮終於有些自討沒趣了,自地上摘下一朵彼岸花,摘下花瓣,含入口中,忽而似想到了什麼,對孫紹甜甜一笑,
“我幫你療傷,你不許生蓮兒的氣了,嗯,就這麼決定了。”
隨後,楊蓮窸窸窣窣地在花叢中摸索,摘下不少嫩香的彼岸花瓣,遞到孫紹身前。
“蓮兒剛剛纔想起來,這彼岸花的花瓣,對療傷大有好處呢。孫悟空,你嚐嚐唄,可甜了。”
微微一怔,孫紹睜開眼眸,朝楊蓮瞟了一眼,見楊蓮仍舊一副天然呆的笑容,哭笑不得,接過一片花瓣,含入口中。
他倒不怕這花瓣有毒。
這彼岸花,花分三瓣,暗喻三生,沒有花蕊。其花瓣確實有不少滋養之效,對孫紹傷勢大有好處,但花瓣的滋味,卻並不甜,反倒很苦,很苦。
這楊蓮,難道沒吃過甜的東西麼。
“怎麼樣,是不是很甜。都給你。”楊蓮將孫紹神se緩和了一些,美眸再次歡快起來。
“多謝。”
從楊蓮手中接過一捧花瓣,孫紹張口一吸,盡數吞入腹中,在彼岸花的藥效下,孫紹只花費了半個時辰,便將體內傷勢除去了七七八八。
站起身,孫紹單手一揮,從地上攝起一朵彼岸花,火眼金睛一轉,以抽取法則的手段,將花瓣中一縷縷苦澀成分分離出來,將剩下的花瓣遞給楊蓮。
“這是謝禮,這個,才叫做甜。世間還有無數比這更甜的東西,若是遇上,切莫錯過。”
“好甜!真的好甜!”將去掉苦澀成分的彼岸花含入口中,楊蓮眼眸中,流轉出幸福的神se,原來世間,還有這般甜的好東西。
“謝謝你,孫悟空,蓮兒聽說你打了二哥,還以爲你是壞人呢,想不到,原來你是好人。”
“好人麼?”
孫紹一笑,搖搖頭,轉身朝青棺走去。好人壞人,是善是惡,又豈是一件事情能決定的。
於青棺十丈開外止步,孫紹對着身前空地說道,“女媧娘娘,這便助我吸收第二橫河的yin力吧,我想,你大概會希望我早些離去,免得看到我眼煩。”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青棺之旁,一個人首蛇身的女子顯化而出,看也不看孫紹一眼,搖曳蛇尾,朝三渡河行去。而孫紹也知趣地不再說話,快步跟上女媧,二人默契地互不言語,就這般行到第二橫河之上。
揮手招出太yin真火,一指之下,化作三丈之高的媧皇龍蟒之形,令真火沉入河底,而孫紹本身,則於第二橫河上坐下,取出剩下的所有銀丹,對女媧道,
“我的yin火吸收yin力,並不需要娘娘幫助,不過我自己吸收yin力,倒是需要娘娘幫忙,這些銀丹,若我自己煉化,恐怕至少需要數月。但若有娘娘相助,定能節省不少時間。”
“看不出,你區區一個九境之妖,竟然有辦法弄到這麼多丹藥。恐怕,也是從誰手上要脅來的吧。”女媧瞟了一眼孫紹手中銀丹,一感知,約莫有四十來顆的樣子。暗暗訝異孫紹能弄來這麼多好丹藥。恐怕就是一些大羅金仙,也沒有這麼多丹藥揮霍吧。
“是怎麼弄來的,就不勞娘娘關心了。”孫紹服下一顆太yin丹,而女媧則因爲孫紹的頂撞言語一蹙眉,卻不再言語,一指法力,點入孫紹體內,助孫紹煉化丹藥yin力。
有女媧相助,孫紹甚至不需要三昧真火護體。這一坐,便是十ri。而石簫等人守在三渡河,也已經十ri。
整整十天,石簫目不轉睛地守在三渡河畔,等待着孫紹現形。第二橫河有濃霧遮蔽,看不真切,但天空之上,烏雪未停,以此,石簫可以推斷出孫紹未死。
若孫紹死,雪必停,石簫無法想像,孫紹究竟有何手段,竟在第二橫河呆了十天,做到了連大羅金仙都做不到的事情。而十ri之中,天空之上,共迎來兩次劫雲。
兩次劫雲,便意味着有人在第二橫河上破了兩個境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連續突破兩個大境界的,必定是於第二橫河修煉的孫紹無疑。
而隨着時間推移,第二橫河的yin霧,竟越來越淡,一副yin力不濟的模樣。天空烏雪,更是越下越小,幾乎要停下一般。
種種跡象,使得石簫對這未曾謀面的孫紹,大爲忌憚起來。他忽而意識到,自己帶着偌大陣仗來捉孫紹,恐怕會是個錯誤的決定。
而到了第十天,天空烏雪,忽而停止,第二橫河yin霧驀然裂出一個裂口,而三渡河岸,頓時沸騰起來!
“出來了,孫悟空出來了!石將軍,請速速下令,讓末將去捉住此人!”
“等了十天,真是等死老子了,快快拿了他,跟楚江王交差!”
見yin霧露出缺口,衆鬼卒皆是意識到,孫紹要出來了。在三渡河守候十天,不眠不休,衆鬼卒已然不耐煩。不少眼力厲害的,早從兩次劫雲的威力,判斷出孫紹的修爲突破到第八境。
第八境,在人界或許足以縱橫,但在yin界,什麼也不是!他們巴不得孫紹立刻出來,拿下孫紹,回去交差,繼續吃喝玩樂!
但面對衆將的請命,石簫卻反常地沉默下來,他的眼神,盯着yin霧缺口之內,不知爲何,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只見yin霧之中,一個於河面盤膝打坐的青年男子,豁然站起,一步步踏着河水,分水而來。
這青年男子,雙目緊閉,周身透露着一種冰冷的氣質。但這種冰冷,卻彷彿蘊含着焚盡一切的熾烈,分外詭異。其周身法力,不過第八境的模樣,但其給石簫的危險感覺,卻比十殿閻羅更強,正是破入第八境、太yin真火大成的孫紹!
“這便是,孫悟空!”
被青年男子冰冷的氣勢一衝,石簫本能的打了個寒顫,後退了半步。他終於知道,自己心頭爲何有一絲不安,這第八境的孫紹,竟給他一種不可逼視的感覺!
在石簫後退同時,其身後,響起一道妖媚的調笑聲,
“咯咯咯,石將軍,你之前不是說要捉拿孫殿主麼,爲何孫殿主還沒上岸,你便開始後退了。”
調笑石簫的,正是杜鵑。只是此刻的杜鵑,雖然俏臉媚笑,眼中卻藏着一份凝重。當ri東海的孫紹,給杜鵑的感覺,雖然很強,但還沒有到不可逼視的程度。但這一刻的孫紹,雖只是一具魂身,但給杜鵑的危險感,比當ri妖身,更強了數倍不止!
被杜鵑調笑,石簫恨恨地咬了咬牙,惱羞成怒,一時間,竟壓下心頭畏懼,領着文駒武駒,大步踏出,擋在孫紹身前,冷喝道,
“末將鬼門關守將石簫,見過孫殿主,孫殿主,隨本將走一趟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石簫奉了楚江王之命,領了五千鬼卒來捉孫紹,豈能被孫紹一個照面嚇退!縱然孫紹很危險,但他石簫有五千人馬,自討以衆敵寡,也能捉住孫紹。
“喝!”
五千鬼卒見主將上前,同時駕馭白骨戰馬,齊齊向前踏出一步,煙塵飛揚,爲石簫助聲勢!
石簫一聲冷喝,五千鬼卒齊齊嘶吼,使得孫紹驀然睜開雙目,雙瞳跳躍着森白火焰,而一息之間,千丈之內,氣溫驟降,如數九寒冬,隨後,天空竟徐徐飄落烏雪。
這烏雪,並非因爲三渡河而降下,而是因爲孫紹一個眼神引動。
僅僅一個眼神,石簫忽而心神顫抖,魂魄都yu凍結!
這是何等冰冷的眼神!沒有殺意,僅僅是單純的冰冷!
石簫自問身爲鬼將,早已習慣yin曹地府的yin冷,但這種冰冷,卻是石簫生平僅見!
在此眼神之下,石簫的心頭,只升起一種感覺——不可抗拒,必死無疑!即便他石簫,是堂堂六品鬼仙,是楚江王帳下第一將!
“鬼門關守將石簫?你若是來迎接本殿,大可不必,退下吧。”
孫紹一言,如霜雪冰冷,一言出,千丈之內,狂風倒卷,烏雪紛亂。
“退下吧。”
這三個平淡的字眼,夾雜在風雪中,落在五千鬼卒的耳中,卻又如魔咒一般,仿若被九幽寒風籠罩,若是不退,便要凍成寒冰!
一個瞬息之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五千鬼卒,竟因爲孫紹一個眼神,一句話語,而齊齊勒不住白骨戰馬繮繩的模樣,陣勢混亂起來。
“退兵,開什麼玩笑!”在石簫心神顫動的一刻,兩名鬼將從石簫身後殺出,正是文駒武駒。
一個身長二丈,有千鈞之力,執月牙鏟,勇力不凡。一個身長丈二,執一鬼頭刀,周身鬼霧重重,似乎jing通邪道手段的模樣。
“不可妄動!”見二將衝向孫紹,心神大亂的石簫,登時失聲,想要阻攔二將,卻爲時已晚!
二將剛剛衝近孫紹跟前,兵器還未斬下,但見孫紹對地面一指,二將腳下頓時騰起兩道森白火柱,沖天而起,下一刻,二將均被凍結成冰,化作兩具栩栩如生的冰雕。
微風一吹,兩具冰雕頃刻作飛灰飄散。而孫紹單手一攝,兩道淡若無物的幽魂現於煙塵中,被孫紹揮手攝入手中,正是文駒與武駒所有。
“孫殿主,是末將無禮,求孫殿主手下留情,放過文駒與武駒!”見文駒武駒一個照面便被孫紹詭異滅掉,並擒去三魂七魄,石簫面se大變,咬咬牙,抱拳半跪於地,爲二將求情。
這二人跟隨石簫多年,別看石簫爲人嗜殺,但對手下親信,卻是親如兄弟。
“本殿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你以爲他二人魂魄,能逃過本殿太yin真火焚燒嗎。”孫紹一張手,鬆開二鬼幽魂,淡淡道,“念石將軍爲你二鬼求情,本殿姑且饒你二鬼一次,下此再有人以下犯上,對本殿出手,本殿決不姑息!”
再觀文駒與武駒,二鬼鬼身被滅,幽魂逃過一劫,躲在石簫身後,皆是瑟瑟發抖起來,哪裡還有之前半點囂張態度。
他們怕了,着實怕了,那森白火柱,太過恐怖。二鬼合力,便是一品鬼仙也能抵擋片刻,但在那火焰之下,二鬼竟無絲毫抵抗之力。
“本殿要過鬼門關,你帶人,送本殿過關,渡奈何橋,去地府森羅殿!”
孫紹望着半跪於地的石簫,微微一笑,他對珍視手下的將軍,並不討厭。若非看在石簫重情的份上,孫紹原本會殺了文駒武駒,在進入森羅殿前,立威!
“末將,遵命!”
石簫露出複雜之se,他本爲捉孫紹而來,如今,卻要護送孫紹去森羅殿。楚江王,怕是饒不了自己了。但石簫卻不想再捉孫紹,一來不是孫紹對手,二來,心頭存了一絲感激,感激孫紹,放過文駒武駒xing命。
比起爭權奪利的十殿閻羅,石簫發現,自己似乎更喜歡孫紹這樣的閻王。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楚江王若降罪,我也只好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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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渡河彼岸,楊蓮在花叢中採摘彼岸花,卻再找不到之前那麼甜的花瓣。知道了什麼是甜,才知道什麼是苦,楊蓮卻是再無心思吃那苦澀花瓣。
而女媧,雙目白光微動,透過三渡河上重重yin霧,凝視着孫紹火滅二鬼的戰況,黛眉微微一蹙,竟流露出一絲困惑之se,
“這yin火,有些眼熟。與萬年之前,那人火焰,有些相像。那個贈我青棺,換走河圖之人,和這猴頭,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