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的水聲突然停了下來,幾秒以後,裡面傳來沉悶的一句話,“知道了你還問?”
寧月玲眉毛一抖,“那麼,你愛我什麼?兩年了,你究竟愛我什麼?你真的瞭解過我嗎?你愛的是兩年前那個乖巧不知道說不不會抗拒你的我?夏簡亦,你甚至不知道,那麼多年的我,和你相安無事的相處,對你而言我的乖和安分,甚至都是僞裝出來給你看的。兩年了,什麼都會改變的,我不再是兩年前的寧月玲,我也不再是那個一味順從你討好你的寧月玲,這樣的我,你愛嗎?遲早有一天,你還是會發現,你愛的,不過是當年順從你討好你的那個女人,而不是真實的我。”
更或者,這連愛都不是,只不過是他的掌控欲在作祟。
兩個人,隔着一扇浴室的門,沉默,從裡面蔓延整個房間。
八樓,聽不見外面的喧囂,看不見外面的張燈結綵,甚至,吹不到初冬的涼風。
靜默,就像是一種先進的武器,一觸即發,快速的蔓延開來。
一直到,浴室的門突然咔嚓一聲被人從裡面打開,熱氣迷茫的白霧從裡面跑了出來,而夏簡亦就圍着一條浴巾從裡面舉步走了出來,停在寧月玲的面前。
他高挑的眼尾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赤着腳的寧月玲,冷哼一聲。
“寧月玲,你也就這點出息!幼稚!不就是想拒絕我,何必說這些來否定我的對你的感情,憑什麼?你有什麼權利否定我的感情?我追求你,你有拒絕的權利,但是,你沒有否定我對你的感情的權利,明白?”
明白兩個字的語調顯然和之前的幾句話大不一樣,擺明了,夏簡亦又生氣了。
“在我還忍得住自己的脾氣之前,趕緊滾回牀上閉上眼睛睡覺!”話落,夏簡亦直接將寧月玲扛在肩頭,再一次將她甩在牀上,但這一次的力道比第一次大多了。
因爲夏簡亦的力道,寧月玲一倒在牀上差點沒被牀的彈力彈到地上去。
看着寧月玲有些狼狽的抓着牀沿勉強沒掉地上去,夏簡亦有幾分解氣的勾着脣角似笑非笑,然後轉身躺在了沙發上。
奔波了一天又飽受精神上的折磨,寧月玲到底是累了,不到十分鐘,她還是沉沉的睡下。
夏簡亦窩在沙發上聽着牀上女人逐漸平穩的呼吸輕聲的嘆了口氣,有些頹敗。
才知道,她不相信自己的感情會讓他覺得如此的難受。
兩年前,是寧月玲拿他毫無辦法。
兩年後,風水輪流轉,是他拿她毫無辦法。
夏簡亦想,如果此刻寧月玲說,只要他從八樓跳下去她就和在在一起,說不定,他真會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夏簡亦不禁想到一個詞語,報應不爽。
可到底,是他活該,是他自食其果。
是他曾經犯下的錯才讓她想一直刺蝟一樣,只知道拿長滿刺的一面面對自己,哪怕他對她說,我愛你,她也未必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