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低着頭,像一個破爛的玩偶,被人隨意丟棄在那裡。
武末倒吸了一口冷氣,強迫自己把視線從妹妹臉上移開。
“怎麼?你也覺得她好看?”從武末進帳蓬開始,安建忠就已經在仔細打量他,他早就把武末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武末聽了這話,心頭一驚,後背上冷汗直冒。
他看妹妹最多不過只有兩秒時間,他以爲,安建忠應該發現不到。
他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腿中段。
那裡,藏着一把匕首,這匕首是白楠的東西,是聯衆國格列格情報部爲他們麾下的間諜打造的。
這樣的匕首比普通的匕首薄,可是卻更鋒利。
所以,他才能用這樣的匕首一刀就劃開了白楠的脖子。
安建忠沒聽到武末的回答,兩隻兇惡無比的眼猛地一眯。
武末感覺到了很強烈的殺意。
雖然他是中途才加入赤棉軍的,可是安建忠兇名和耳山的狡猾他卻是已經早已經熟知了的。
這兩個人一個是殺人不眨眼的赤棉軍方最高將領,一個是滇南國元首派來助戰的滇南軍方高級將領,兩人的事蹟中南五國的不少人都知道,簡直是威名赫赫,如雷貫耳。
安建忠,耳山,是絕對不能得罪的兩個實權派人物。
“怎麼?不好看?”安建忠已經走到了武末面前。
武末躺在擔架上,擔架被那兩個士兵放在地上。
安建忠站着,居高臨下,俯瞰着武末,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的新寵物好看還是不好看?如果剛剛沒看太清楚,我允許你再看一眼。”安建忠道。
武末一咬牙,真的轉頭再次看向妹妹那邊。
這一次,他看了足足一分多鐘。
這麼近的距離,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她身上那些污穢不堪的痕跡。
她卻依舊沒有擡頭。
黑色的長髮垂落下來,遮去她大半張臉,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擡起頭來!”安建忠扭頭,衝着女孩那邊大聲道。
女孩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猶豫了一下,慢慢地擡起了頭。
兩月前,武末還和妹妹見過面。
那時候的她,穿着一身藍色格子裙,扎着清爽的馬尾,手下夾着兩本書,是個喜歡笑喜歡鬧的女孩。
因爲他比約定的時間遲了半個小時,她絮絮叨叨的說他一點也不在乎她這個妹妹,她這麼年輕美貌的姑娘,一個人站在街頭,是很容易被人拐走的。
他卻讓她等了半個小時。
他還對她說,在這裡,誰有那膽子拐你?不怕被我扒皮抽筋啊?
可現在,她被人欺凌成這樣,他就在她對面,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帳蓬裡雖然只有三個人,可是他現在一身是傷,哪怕豁出命也殺不了安建忠。
就算殺了,也跑不掉。
武末用力眨了眨眼,把淚意逼退,收回視線,仰頭看着安建忠一字一頓道:“很好看。”
他的妹妹,無論變成什麼樣子,都是好看的。
安建忠突然笑了,似乎很滿意武末的回答。
“就算好看,我沒讓你看的時候你也不能看。你之前對我的兵說,你做爲前次夜襲唯一個倖存者,趁亂摸入了高棉軍駐紮地,打探到了我需要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