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周啓鳴看到了她的動作, 淡淡地看了一眼,開口道:“只不過是許久未見你了,有點想念罷了, ”頓了頓, “前幾天去你府上找你, 怎麼沒看到你呢?”

“那段時日正好江東有些事情, 所以便去了, ”周啓鳴畢竟是太子的人,她保留了一些話,接着聽他又問道, “聽說最近路上不是很太平,你可是一個人去的?”

“怎麼會呢, 身邊還跟着小廝。”吳子棟笑答。周啓鳴聽到意料之中的答案, 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住, 泄露了內心的情感,漆黑的眼眸卻很是平靜。

許是周啓鳴畢竟跟着太子, 許多話吳子棟並不能對他全盤托出。將近一個時辰,兩人都在不鹹不淡地說着別的話,在將近臨走之前,周啓鳴突然拿出了一罈杏花酒。

“咱們兩人也許久沒有一醉放休過了,”他打開酒蓋分別給兩人倒了滿滿一杯, “知道你近幾日忙的很, 自然也不好將你灌醉, 但是這一杯你可不能再推拒了啊。”然後一副狀似要生氣的模樣。

周啓鳴將話說到這份上, 吳子棟反而不好再說。直接將那杯酒端起來, 互相敬了一下就仰頭而下。“啪”酒杯放在石桌上,此酒雖初嘗甘甜, 但後勁實在辛辣。

“如此,我便告辭了。”吳子棟作揖之後便走了,周啓鳴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將手邊的酒杯拿起來吐出了剛剛含着一口酒,又拿絹帕擦拭了嘴,舉止優雅。除了一雙沉重凝眸,看向越漸越遠的人。

吳子棟走到半路就覺得頭暈的不行,晃晃悠悠地走到一大樹下本想着靠會兒,誰想到就這樣昏睡過去。旁邊一個深藍綢衣花紋的衣襬出現,周啓鳴一直跟在身後直到看到她終於倒下。他上前一步將人打橫抱起,身邊便立刻上來一人,“大人,馬車已經備好了。”周啓鳴聞言不發一聲抱着人便向遠處的馬車走去。

吳子棟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第二天,揉着發酸的額頭,睜開眼卻發現這是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聽到屋裡動靜,丫鬟們推開房門魚貫而入,看着那兩個身穿淺綠衣裙的小姑娘開口:“吳大人可算醒了,昨晚您宿醉現下可是要醒酒湯去去頭疼?”一丫鬟問。

吳子棟皺着眉頭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你們、這我是在哪?”

“這是我們大人的私宅裡。”

大人?“周啓鳴?”吳子棟試探問,許是昨天她半路醉了過去,後來恰被周師兄發現了,遂將她送到了他宅子裡。

“是的。”丫鬟道。

吳子棟聞言也不洗漱了,隻立馬從牀上起來,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既如此便替我先謝謝你家大人,我還有事便不吃飯先走了。”她剛到門口便被兩個大漢堵住了去路。

“我家大人說,吳大人剛起來想必一定感到頭疼,已經預先備好了醒酒湯,奴婢這就去取。”說完兩個丫鬟行了禮,就去端醒酒湯去了,離開之前房門被帶上關的死死的。

不讓她出去,周啓鳴這是什麼意思?吳子棟皺眉疑惑,心裡卻有種不安感。很快這種不安就被解開了,她吳子棟被周啓鳴軟禁了。

剛端來的醒酒湯被打翻在地,吳子棟忍着自己的怒氣:“去將你家大人叫來,我有事情要跟他說。”

“大人現下正在忙,恐要到晚上才能回來,”那兩個婢女見着吳子棟打翻醒酒湯也不慌張,收拾了地上的殘留物,“大人說了若是吳大人不肯喝醒酒湯便不肯,只是剛醒來吳大人想必獨自餓了,奴婢們這就爲您端早飯來。”不到一刻屋子裡又被收拾的乾乾淨淨,兩個婢女步履緩緩的退下。

吳子棟這一等便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剛吃完早飯便見一藍衣男子匆匆而來。

“你醒了,這些飯菜可還和你口味?”他撩開衣袍坐下,衣服關懷備至的樣子,彷彿兩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一晚上的等待也讓吳子棟的心態從最初的氣憤、惱怒到現在的平靜。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周啓鳴如此將她囚禁在此,怕不是爲了給太子報仇便是爲了一個“情”字,畢竟周啓鳴對她覬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過看周啓鳴來之後一句都沒提太子,恐怕後者的可能性更大。吳子棟心中不由得帶了一絲惶恐,周啓鳴雖然比年弱時成熟了許多,但是到底是個感情淡漠的人,如今犯在他手裡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

只不過她好歹也是一個朝廷官員,周啓鳴竟如膽大,招呼不打便將她擄了過來,就不怕最後被人查出來?

吳子棟吃下最後一個饅頭,喝了口粥才放下碗:“馬馬虎虎,就是比我府上廚子的手藝差了點。”

“既然你喜歡,那就將你的廚子也請來。”他大言不慚道。

吳子棟一聽,好不容易忍耐下去的火氣頓時蹭的上來了,瞪着周啓鳴:“我好歹也是朝廷官員,周師兄如此將我捉來也太過分了,如今難不成還想將我囚禁一輩子不成?”

“吳師弟此言差矣,”周啓鳴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看着她,帶着一絲嘲諷譏笑,“以師弟之敏感,恐怕我的心思早就瞞不過你了,又何必假裝這無辜的模樣呢,如今的後果你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周師兄莫非是魔怔了不成,不然你在說什麼,爲何我聽不懂?”吳子棟裝傻。

周啓鳴收了臉上的表情,一步跨上前粗魯地將人拉起來壓在牆上:“我說了你不要給我裝傻,我既然做得出便不會在意那等名節,”他嘴巴貼近她的耳朵,“再說你也應該早就習慣男人了纔是,又何必在我面前這般樣子給我看。”

吳子棟矮了周啓鳴足足一個頭,他說話時都要低着頭,這樣一來就有了居高臨下之感。吳子棟不是真正的男人,她肌膚細膩柔滑,身段纖弱,平日裡比一襲大袍蓋住什麼也顯現不了,如今他一低頭就將那纖弱雪白的脖子看的一清二楚。她掙扎卻不得,他終於忍不住低頭咬住了脖頸中最脆弱的部分。

咬的很是深了,不一會兒便見滴下來兩滴鮮血,這時周啓鳴才放開懷中禁錮的人,見着那兩個血窟窿一時有些微愣,似是不敢相信這是自己咬的。心疼之下,正要將那鮮血以舌舔去,不妨被人一把推開了。

吳子棟震驚、控訴地看着他,眼裡盡是警惕。

周啓鳴看着心愛的人卻以這樣的眼神看着他,心臟難受的縮了一下。“我原先確實是不喜歡男人,甚至以那爲恥”他開始喃喃自語,“直到遇見你,我想若是那個人是你又該如何?”

“我想了好久,猶豫了好久,久到不曾發現你已經被別的男人佔據了,”說到這話時周啓鳴的眼裡是遮掩不住的妒火,“而你也不曾排斥他。”

“可是,”他猛地擡起頭,眼裡是憤怒,“你本來應該是我的!他怎麼敢,有膽子去搶我的東西!”話裡盡是殺意。

原來如此!吳子棟腦子裡閃過閃電,趙彥衡之所以一回到京城就被皇上下入了牢獄,罪魁禍首竟是周啓鳴去告發的。可是他是怎麼知道她跟趙彥衡的關係?

“那天你獨自前去江東,我擔心你被太子手下的人傷害遂暗中跟蹤,不想這卻讓我見到了一場好戲啊。”

“你既然跟蹤了我,爲什麼不在我有危險的時候就出現,”那天刺客的那一劍……若是趙彥衡再晚上那麼一剎那恐怕吳子棟便不在這個世上了,“是爲了跟蹤我還是根本就是你派的人!”

當初他確實想過派人,但是這個念頭一出現便被扼殺了,那些黑衣人是被太子的其他人派去的。只是他沒有阻止而已。

“不管怎樣,”周啓鳴沒有繼續說下去,挑開話題道,“我的心思你是明白的,什麼時候想通了接受了我什麼時候就能出去,”頓了頓,“若是一輩子都想不通,我也養的起你!”說完便甩門獨留下吳子棟離開了。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周啓鳴經常來坐坐。甚至有時一天三餐的飯都是跟吳子棟吃的,名曰:“培養感情。”有一次夜晚甚至起了惡念,想要把吳子棟就此按在牀上,不過被她以死相逼拒絕了。

在吳子棟不在這段時間裡朝堂可是異常熱鬧,一個堂堂大理寺寺丞竟然在京城、天子腳下就這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失蹤了,足以引起衆人驚慌。再加上趙彥衡被捕入獄,慶陽王不僅被皇上怒斥責罵,連帶着慶陽王黨的官員也多有被貶謫的。再加上週啓鳴等太子親信背後的推波助瀾,太子一黨卻有死灰復燃的跡象。

至此,吳子棟一個小小官員的失蹤除了剛開始引起的騷亂之外,餘後也沒什麼精力顧的上了。

這晚丫鬟送來熱水,“你們都下去吧。”吳子棟照常將那些人趕出屋外,準備洗澡。卻不想就在中途時一個人突然闖了進來,這個人就是周啓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