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爲難的事情了嗎?”
見秋琳掛了電話,成瑾才走到她跟前問道,
秋琳才從霍普思的請求中回過神,世界知名的大導演居然找她作電影主題曲獨唱,
“我知道你對娛樂圈沒有意願,不過就把它當做一種興趣吧,天才再聰明也有疲憊的時候,或許在錄音棚裡能讓你放輕鬆呢?而且你恐怕不會知道《伊甸的橋》主唱競爭的激烈程度,誰也沒有想到哈勃格在聽過你的聲音之後,立刻選擇了你,沒有絲毫猶豫,秋,這真是非常難得的機會,是一些職業歌手一輩子都求不來的,我希望你能好好考慮,”
《伊甸的橋》就是那部大製作電影,來自英國導演哈勃格親自聯繫霍普思,希望秋琳能演唱它的同名片頭曲,以及片尾曲,
或許是由於霍普思的語氣太誠懇,秋琳沒有拒絕,但也沒有同意,
“差不多,”秋琳第一次遇到這種類似天上掉餡餅,而她還不是特想接的情況,正需要一個人幫她參謀參謀,成瑾無疑是非常好的對象,她把大致的情況跟他說了說,
秋琳話中的消息足以讓任何人吃驚,但成瑾至始至終用他那雙桃花般的眼睛望着秋琳,認真傾聽,平和而充滿溫文的笑,
聽完秋琳的話,成瑾輕聲笑出聲來,“如果換成別的女孩,一定會驚喜的叫出來,甚至連天失眠,絕不會像你這麼糾結,”
成瑾的語氣頗有幾分打趣的意思,秋琳倒不窘迫,反而調侃他,“看來你很瞭解女孩子。來說說有過多少位女朋友?”
成瑾的容貌是最容易招蜂引蝶的那種類型,尤其笑的時候,鳳眼挑起。本應有勾人心魄的妖嬈,可被他原本舒雅的氣質中和,反倒更加絢爛美好。
“我沒有交過女朋友,”成瑾沒有刻意強調什麼。而秋琳亦沒注意到他眼裡的認真,
秋琳略詫異,但不懷疑成瑾的話,她以一種頗瞭解的眼神看着她,語重心長的說,“小夥子,眼光不要太高。”
成瑾實在忍不住大笑起來,“嗯,我的眼光的確很高,凡花入不了我的眼,”他看着秋琳邊笑邊說,似是在開玩笑,
一番笑談過後,成瑾對秋琳說,
“不如去試試吧,計算機。數學對女孩來說的確太枯燥了,不是嗎,”
成瑾對站在舞臺上表演的秋琳懷有無限的好奇,於是到家之後。他在網絡上試着搜索秋琳的名字,
很快便找到了去年發售專輯中的兩首曲子,連續播放了三四遍,成瑾才關上,
他起身,拉開窗簾,通過稀稀疏疏的槐樹葉杈那頭,便是秋琳的房間,被米白色的窗簾拉拉得嚴實,
成瑾兩手撐放在木質的窗櫞旁,徑自出神,難怪她會被大導演選中,原來她的歌聲是這樣的,
“下次準備什麼時候回來?”老太太坐在牀上,爲女兒疊好衣服,就像當年王秋還未上大學的那段時光,
距離秋琳離開沒幾天了,王晴心裡的不捨也愈加濃厚,老人們都是如此,樂相聚,悲離別,誰知道還能不能‘活到’下次見面的時候,
“別擔心,今後我在國內的時間會很多,”傑森的先斬後奏,讓秋琳一躍成爲JEEBO的第二大股東,而傑森爲了保護她,沒有把如此重要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因此到現在都沒有其他人知道JEEBO亞洲的老闆易主了,
問題是秋琳不是經商的料,更不是合格的老闆,至少她連自己的公司都只去過一回,
“下次再把狄登帶回來,多實誠的小夥子,我看着都舒服,”王晴囑咐秋琳,
“好,”秋琳爽快的答應了,只要她母親高興,讓狄登表演脫衣舞都沒關係,
正說着話,一陣隱隱約約的笛聲傳來,
秋琳愣了愣,因爲如果她沒有聽錯的話,調子依稀是《等待再見》,
“誰在吹笛子?”她下意識問王晴,
“肯定是小瑾那孩子,說起來,我已經很久沒聽他吹過了,”王晴笑道,
“成瑾會吹笛子?”秋琳訝然的問,
“是啊,從小學習,以前每天晚上都要練習兩個小時,”王晴說着說着,才猛然想起來,自己女兒也是會吹笛子的,
熟悉的翠色音調令秋琳有些恍惚,她已經有多久沒有碰過這個樂器了,自從那起莫名其妙的綁架之後罷,
之後突發各種的意外讓她再也無法靜下心,
“別說,你和小瑾有不少共同的愛好,”王晴笑道,
秋琳嗯了一聲,說道,“我去那邊瞧瞧,”
她頭一回主動按響了成家的門鈴,房子周圍彌繞的笛音也戛然而止,
來開門的是成瑾的媽媽楊愛之,
她非常熱情的把秋琳迎了進來,臉上的笑色好像兩人非常親近似的,
成瑾聽到動靜連忙從二樓下來,
“春節時間太緊,眼下小瑾又要開學,也沒好好請你和王阿姨吃頓飯,等下次你再去北京的時候,別住酒店了,直接跟我們打電話,反正啊…”楊愛之一面爲秋琳張羅點心水果,一面說,
成瑾母親的特別友好讓秋琳很是受寵若驚,那雙與成瑾相似的桃花眼一個勁的看她,是以打量評估兒媳的標準,不過秋琳哪裡看得出來,
見成瑾快步往客廳走,有些促狹衝兒子眨了眨眼睛,“反正我們家大得很,而且小瑾…”
“媽,”成瑾連忙打斷了楊愛之慾講的驚人之語,
“好好,我不打擾你們小青年了,哎,兒子連媽媽囉嗦嘍,”楊愛之佯裝傷心的說着,衝無奈的成瑾做了眼色,才離開,
楊愛之一離開,成瑾與秋琳之間的尷尬才消散了許多,
“我媽就是這樣的人,話多,熱心腸,”成瑾不好意思的說,
秋琳笑了笑,“我覺得她很好,”沒有一丁點兒富太太的傲氣,平易近人的就好像真正的鄰家阿姨,
難怪成瑾給她一種舒服的感覺,都說兒子的性格像母親,諾南不也和愛莎很像嗎,
秋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諾南,竟還不自知,
“你剛纔吹的調子是‘等待再見’嗎,”她說,
成瑾早想到秋琳是爲此而來,他點頭,
“吹的真好,”秋琳真心讚道,“你在哪兒找到的曲譜?”
“我聽了幾遍,試了試,有幾個音還不準,”成瑾把桌上的桂花糕朝秋琳推近了些,隨意的答了秋琳的問題,極盡謙虛,“還是你唱的好,”
“至少我不能聽幾遍就能用笛子吹出來,”秋琳也不客氣拿起點心咬了一小口,
而成瑾敏感的捕捉到秋琳話語裡的細節,“你也會吹笛子?”
“嗯,太久沒練,估計連調都吹不出來了吧,”
相同的興趣愛好代表着共同話題,還代表着能與喜歡的女孩更親近,並且能夠討得佳人歡心,
因此表面平靜的成瑾,心底又是驚喜又是激動,秋琳不是隻會讀書的天才呆子,她也是多才多藝的,
秋琳把自己唱過的兩首曲子的曲譜完完整整的默寫在紙上,“我很高興你能喜歡它們,能現在吹給我聽聽嗎,”
她真的很懷念竹笛的聲音,
秋琳的要求,成瑾不可能拒絕,
他的笛子和當年蘇知年借給秋琳的那管很相似,紫棕色的竹身,紋理緊密又光滑,不消陽光,都散着溫潤的色澤,
望着手執竹笛的男人,秋琳笑說,“你如果生活在古代就好了,一定是衆人追捧的美男子,所謂竹林隱士,”
“難道我在這個年代就不是了嗎?”成瑾含笑反問一句,明明屬於油嘴滑舌的話語,由他說出來,偏偏帶上許多俏皮的意思,
“當然也是,”秋琳被成瑾勾起了趣味,朝他不倫不類的作了揖,“所以我要恭聽瑾公子的天音,”
成瑾好笑的說,“你的漢語未免太好了,”好到交談時,只要不看外表,他根本不會把秋琳當成外國人,
玩笑歸玩笑,當成瑾開始吹出第一節音時,兩人都收斂了笑容,即使對曲調再熟悉不過,秋琳仍舊入了神,
原曲的配音是鋼琴爲主音,但此刻秋琳覺得憂傷的旋律由竹笛演奏出來,多了幾分曠達與釋然,
秋琳不知道音樂由心而生,她唱出的是過往的痛苦,而成瑾吹出來卻是對生活樂觀的感悟,
成瑾是真正的大才子,試問,有幾個人能在纔看過曲譜,便能完全復原出原曲,並且加上自己的理解演繹,
“誰一大早就吹笛子?”紀融揉着眼睛,走出房間,“吵死了,”
“肯定是小瑾那孩子,”叢阮的反應與王晴一模一樣,她看了看樓梯口邊與成瑾同齡的紀融,搖了搖頭,
……
一天之後,秋琳登上了回美國的飛機,凱特恨不得一路‘揪着她的耳朵’,生怕她再跑了,
值得一提的是,成瑾和紀融同一天回北京,並且乘坐同一趟班機,連座位都是前後排,更奇妙的是,第二天到學校報道的時候,兩人發生了不愉快的小摩擦,就此結識,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她就是秋?琳,”霍普思說話的對象是一個高壯中年男人,金色的頭髮被梳的油光發亮,
“秋,”哈勃格顯然對秋琳非常滿意,“你好,我是哈勃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