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翻的很亂,搬的很乾淨,能值一點錢的東西全都沒有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這小偷太會選時間了,因爲都是吃飯的時間,幾乎沒有人會在外面亂逛,所以袁喜蘭傢什麼時候被偷根本沒有人知道,這無疑是一樁懸案。
於是,圍觀的人開始天馬行空的胡亂猜測,甚至指出了可疑的人選,就比如愛貪小便宜的餘家人。
餘家人無論男女老少,在村民們的認知裡面都是手腳不乾淨的人,不管是大東西還是小東西,只要他們看上了的都會不遺餘力的弄到他們家裡去,這也就算了,被人發現之後還要矢口否認,罵天罵地。
正巧在看熱鬧的人羣裡有餘家人在,他們表示不服:“他們家能有什麼好東西?就這破爛的地方還沒有我們家好一半呢,誰看上他們的東西了?況且我們家離他家這麼遠,就算全都回家吃飯了,偶爾也會有人在路上來不及回家的吧,那你們可有看到我們往家裡面搬東西?”
衆人點頭,確實是不可能,那麼多東西,光走一趟可不行,而且還沒有留下任何痕跡的,那就更不可能了,畢竟離這麼遠,多多少少都會留下一點東西。
於是,大家又縮小了範圍,只不過袁喜蘭家周圍的鄰居一向跟他們都很和睦,又怎麼會偷他們的東西呢?當然除了跟他們比鄰而居的袁家人。
跟他們離得近的那姐家都紛紛出來表示自己這些石子都沒有來過袁喜蘭家,更沒有要偷竊的念頭。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鬧哄哄的,卻發現隔壁的袁家人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出現,出門一看,他們的門口竟然是緊閉着的,一個荒謬的念頭在大家心裡面過濾了一遍,但苦於沒有證據都沒有敢說出來,畢竟隔壁的袁家是袁弘的本家,他們可不敢謬論。
本地人不敢,不代表外地人不敢,王知青站在一牆之隔的那面牆上,指着上面的劃痕對村長說道:“我們試着猜想一下,他們偷東西的時候,是不是從這裡扔過去纔不會明顯的讓人發現?”
指導員眼睛一亮,來到這面牆跟前,仔細的觀察,這劃痕都是新的,這幾年長的青苔都被刮下了一大片,而且面積也夠大,牆角底下還留下了很多灰塵還沒有打掃乾淨,再看看地面上的腳印,雖然雜亂無章,看不出有幾個人,但是可以肯定他們的方向都是一致的,目標都是這面牆。
所以,嫌疑人就是隔壁袁家人。
這個結論一出,所有人都不淡定了,隱隱有些興奮,這是什麼大新聞啊?老母偷了兒子家?兄弟偷了大哥家?
袁弘心裡暗含着怒氣,努力控制着自己不發飆,事關兄弟家人,將這件事情交給村長和指導員來處理是最妥當的。
指導員帶着莫名的心理,敲響了楊氏的門,敲了很久都沒有人過來給他開門,他皺了眉頭,揮了揮手,讓跟在他身邊的兩個警衛員把門給撞開,還沒動手,門就打開了,楊氏一臉不悅的看着他們。
“你們有什麼事情啊?大中午的不吃飯敲什麼敲?擾民是不是?”
袁喜蘭冷着一張臉看着她,看到她嘴邊還沒來得及擦拭乾淨的油漬,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她心心念唸的那隻叫花雞進了誰的肚子?心中升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氣,棉被被偷她都沒有這麼生氣過,民以食爲天,偷了她的雞,偷了她的米,簡直要天打雷劈。
指導員不愧是老狐狸,都這種時候了,他竟然還能笑呵呵的,溫和的對楊氏說話:“真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吃飯了,是這樣子的,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想要跟你舉證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不方便。”說着,就想要關上門。
指導員眼疾手快用腳插進了門縫中,讓門關不上,他依舊笑得很溫和:“不會浪費你們多少時間的,只需要一會兒而已,我們進去看看就出來,你們吃你們的飯,我們看我們的,怎麼樣?”
楊氏見狀,也不執着關門了,她索性將門打開杵着柺棍依舊昂首挺胸:“如果我說不允許你們進去,你們也要強闖嗎?”
“呵呵,那當然。”這話答應得可謂是沒臉沒皮了。
楊氏抿緊嘴脣,她嘴上雖然強硬,但心裡害怕的一批。民不與官鬥還是有道理的,像她這種尋常百姓,就算見到了村長,她嘴上不說,心裡也是畏懼的。
她略一偏頭,就看到袁弘站在人羣的最前面,立刻就呵斥起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人叫過來的,你這個白眼狼到底是何居心?”
袁喜蘭怒極反笑,她說道:“這位老人家,你這心虛的表現也太厲害了吧,都寫到臉上來了,怎麼樣?王知青做的那隻叫花雞好吃吧?看你狼吞虎嚥的樣子,連嘴巴上的油漬都沒來得及擦乾淨就出來了,肯定味道不錯吧。”
楊氏聞言,急急忙忙的胡亂的擦了一下嘴巴,等她反應過來,就見大家看她的目光都變了個樣,意識過來自己做了什麼,她強壓下心虛冷哼一聲,說道:“知青的東西我哪敢動啊,你這賤丫頭可別胡亂說話,也不怕胡話說多了爛舌頭。”
“呵呵,你經常手腳不乾淨,也不見你斷手斷腳的,哦不對,你腳斷過一次了,怎麼樣,這次偷了我家的東西應該會斷手吧,你做好準備了嗎?準備好醫藥費了嗎?準備好日後的營養費了嗎?”
“你!你!你簡直放肆,誰偷了你家東西?真是不要臉,胡亂瞎掰扯。”說完也不理會指導員,她手忙腳亂的就想要把門給關上。
指導員一揮手,兩個警衛員就竄了進去,將楊氏架了起來,挪了個位置,指導員和村長便自然的走了進去。袁喜蘭和王明陽見狀,也快速的跟進去了。
袁弘踏進門的那一刻,楊氏尖叫起來:“袁弘,你這個白眼狼,不許踏進我家門,喪門星的東西,可不要敗壞了我家的風水。”
袁弘腳步一頓,眼睛無波無瀾地轉頭看她,目光晦澀:“媽,兒子自認爲從來沒有虧待過你,我不知道你爲何這麼不待見我,依你所願我也分出來了,不跟你們一起過,可你爲什麼還不放過我呢?我在這裡真心實意的問你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親生兒子?”
他這話一出,大家原本議論的聲音全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有這樣的疑惑,楊氏的所作所爲與袁弘的所作所爲,大家都看在眼裡,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爲他們是世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