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纔剛把碗筷擺好,就有人通知讓王明陽過去指導員辦公室一趟。
袁弘和張桂秋一下子就緊張起來,“這位同志,都吃飯的時間了,找王知青過去有什麼事情啊?”
“呵呵,你們無需緊張,只是去例行問話而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去一會兒就回來,不耽誤你們吃飯。”
王明陽點點頭,對袁弘和張桂秋說道,“伯父伯母你們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你們先吃吧,不用等我。”說着,他跟來通知的衛兵走了出去,一派坦然。
袁喜蘭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應該是與劉愛梅今天被打的事情有關。
她急急忙忙跟袁弘和張桂秋說了一聲,也跟着跑了出去,她是見證者,可不能讓王明陽獨自面對。
袁弘見狀,也顧不上吃飯了,擡腳就往外面走,張桂秋連忙攔住他,“你這是要作甚?”
袁弘臉上全都是焦急之色,他說道:“這種時候指導員還叫過去問話事情肯定不簡單,要是簡單的事爲什麼不等到上工的時候再說呢?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然後把桌上的飯菜給蓋好,也來不及關門就走了。
辦公室
指導員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看着王明陽又看看站在他身邊的袁喜蘭,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自己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跟劉知青無怨無仇的,怎麼把她打成那個樣子,要是左右對稱一下都變成豬頭了,爹媽都快認不出來,你們這下手也太狠了吧。”
王明陽不吭聲,氣氛一下子就尷尬到了極點。
袁喜蘭輕咳一聲,小聲的說道:“我們也不是故意要打他呀,我們今天要去山上逮只雞來改善一下生活,誰知道她突然擋住了我們的路呢,還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成功的激怒了王知青,他纔不小心下了重手打了她。”
“只是這樣子嗎?”指導員狐疑的看向王明陽。
袁喜蘭也不管指導員想不相信她的話,連忙點頭說道,“對對,就是這樣子的,真的不關我們的事啊。”
指導員四笑非笑地看向袁喜蘭說道,“那麼你說,劉知青到底說了什麼,惹怒了王知青?”
袁喜蘭有點緊張的抓了抓頭髮,嘿嘿的笑着:“她說她不想去幹挖溝渠那麼累的活了,想換一點輕鬆的,讓王知青過來跟你說說情,然後王知青說他辦不到,劉愛梅同志就說讓我把工作機會讓給她,王知青就打她了。”
“就這樣?”
袁喜蘭點頭。
指導員看着王明陽:“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沒有,就是喜蘭同志說的那樣。”
袁喜蘭點頭,“如果指導員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讓劉知青過來跟我們對質。”
指導員擺了擺手說道:“不相信你們還能相信誰呀?就那種好高騖遠的姑娘,她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會相信的,行了行了,這件事也不怪你們,你們回去吧。”
他話音剛落,門外面又傳來幾聲嘈雜,聽聲音好像是袁弘和張桂秋:“兩位同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女兒還在裡面呢,讓我們進去瞧瞧,或許我們知道一些事情也不一定。”
指導員笑呵呵地看着袁喜蘭:“看來你因禍得福,攤上了一對好父母,瞧他們這樣子,叫你們過來沒多長時間就過來鬧了,你們快出去吧,省得他們還以爲我把你們怎麼了呢。”
袁喜蘭喜滋滋的應了一聲,歡快的跑了出去,然後一頭扎進了張桂秋的懷抱裡,緊緊的摟住她,甜甜的叫了一聲:“媽。”
張桂秋緊張地將她上上下下打了一遍,見她沒出什麼事,才鬆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們快回去吃飯吧。”
袁弘也看着王明陽,說道:“呵呵,我們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就跟着過來了,沒事就好了。”
王明陽翹起脣角,有些靦典的點點頭,已經不是頭一次被這一家人關心了,每一次都能讓他心裡暖暖的。
他們的好心情沒有維持多久,他們纔出去這麼一會兒時間,家裡就如同遭受了蝗蟲過境一般被洗劫一空,就連桌子上的飯菜連碗都沒了,一個饅頭都沒剩下。
袁弘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張桂秋顯些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然後跑到廚房裡面去看米缸,見裡面已經空空如也,眼淚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房間裡面被翻的一團亂,就連王明陽那個狹小的空間也沒有放過,袁喜蘭換回來的新被子也被搬走了。原本看起來小康的家庭一下子回到了原來一貧如洗的狀態。
張桂秋終於氣不過,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媽,你沒事吧?”袁喜蘭心疼的將張桂秋給抱進懷中,看向袁弘,“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咱們該怎麼辦呀?光天化日怎麼會招賊呢?”
袁弘臉上一片陰鷙:“你在家裡好好看着你媽,我出去找村長。”
村子雖然大,但是人口衆多,一戶挨着一戶,消息傳得也飛快,袁喜蘭家被盜的消息,一頓飯的功夫,全村人都知道了。這會兒剛吃過飯,全都跟着村長一起來,到了袁喜蘭家看看情況。
張桂秋剛剛清醒過來,看着空空如也的家,頓時悲從中來:“我怎麼這麼命苦呀,日子好不容易熬過來了,老天爺竟然跟我開這樣的玩笑,連飯都吃不上一口,怎麼這麼狠心喲。”
袁喜蘭見狀,心疼極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讓眼淚掉下來,半抱着張桂秋安慰她說道,“媽你別難過,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以後我努力掙工分,一定讓咱們家好過起來的。”
“傻丫頭,被拿走的還有你給我們準備的棉被呀,我們一天都沒有使用過呢,就這麼被拿走了,我心疼啊。”
“我知道,不過不用擔心,相信村長一定會我們主持公道的,媽,我還嚐了一些糕點,我們回屋吃一點吧。”
張桂秋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這種情況下我哪吃得下喲,我沒胃口。”
李母和李鬆也過來了,連忙向袁喜蘭打聽情況,只是他們也一知半解,便都開始擔心起來。
好在村長來得很快,連指導員也被請了過來。
指導員的臉色非常難看,得知袁喜蘭一家就是因爲被他喊過去問話才被盜的,那種心情簡直無法形容,比在太歲頭上動土還要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