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他很冷靜,慢慢的脫下身上的外套,扯到傷口的時候,他疼得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韓暮趕緊去幫他將衣服脫下來,看着這血肉模糊的背,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弄的啊?”
“沒事。”他現在只知道,申建國已經死了就行了。“你幫我包紮一下吧。”
申建國這次是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打算了,要不是顧愷言反應快,怕是現在就要被一刀砍死了。
“言哥,還好你沒事,要是你有什麼事情,我們誰都拉不住嫂子。”韓暮給顧愷言處理好傷口,用繃帶裹起來。
他身上疼得快要裂開了一樣,但是他在最後關頭,想到了季安然的那張臉,他就算是還有一口氣,也要拖着自己的身子回來。
他看到季安然光着腳在院子裡,一具一具的找着屍體的時候,整顆心幾乎都揪起來了。
他自己也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真的沒有回來,季安然會是什麼樣子。
“你現在都傷成這個樣子了,你還有這個閒心擔心別人?”教官冷冷的看了一眼顧愷言。
顧愷言慢慢的換上乾淨的家居服,看向了教官。“教官,我很感謝您這次的幫助。但是我還是那句話,季安然是我的妻子,不是別人。”
“你真的是瘋魔了。”教官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現在還有傷,等休養好了再說吧。”
兩個小時前——
“顧愷言,我從來沒有後悔爲我做的那些事情,因爲你該死。”申建國仰頭大笑,“你以爲你贏了嗎?我告訴你,你殺了你親生父親,你覺得你不會有報應嗎?”
顧愷言面具上全是血,他的身上也是血,只是血浸透他的黑色風衣瞬間消失不見。
他的手上還在滴着血,手上的那枚黑色戒指也染上了鮮血,他冷笑着將槍舉起來,對準了申建國。“申建國,到這個時候,你還是沒有一絲的悔過嗎?”
“悔過,我爲什麼要悔過,我有什麼錯?”申建國捂着自己斷掉的手臂,笑的喪心病狂。
顧愷言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一開始,他還沒有打算真的殺了申建國,但是聽到申建國這麼說,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放過申建國。
“你媽就是個賤人,我不過就是玩玩她,誰知道她竟然懷孕了。生下了兒子把我的兒子剋死了。她還想憑着你進我們申家的門。”
申建國的眼眸全是紅血絲,雪花落在他的肩頭,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你騙我媽,騙她懷了孕,生下了我。本以爲生下我之後,你會改變心意,但是她從來沒有想到,一直苦苦等着的男人,居然一心想殺了她。”
他想到母親臨死前那個幽怨的眼神,他手上的槍緊緊的攥了幾分。
“我真後悔。”申建國冷笑,“要是知道你是現在這個樣子,當初我就應該把你掐死。”
“申建國,我也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我的親生父親,在我眼裡,你只是我的殺母仇人。”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可是在申建國這裡,他卻沒有一絲的悔悟。
後背的傷口還是火辣辣的疼,但是他就像是感覺不到一般,他笑了,慢慢摘下臉上的面具。
那雙和顧燕萍一樣的眼睛,還有那張跟顧燕萍五分想象的臉,都讓申建國十分的厭惡。“顧愷言,就算是我今天死在這裡,你也拿不到申家的一分錢。申氏集團你也得不到。”
“你覺得我在乎嗎?”顧愷言勾起嘴角,“錢,我有,權利,我也有。我要的,只有你的命。”
看着顧愷言像是要扣動扳機的手,申建國立馬制止了他,聲音有些顫抖,“你要是放過我,我會把錢都給你,還把申氏集團也給你。”
顧愷言搖了搖頭,“我不需要。”
“申氏集團的法人代表我已經改了別人,我死了,申氏集團也在別人的手裡,出了什麼事情也跟我沒有一點兒關係。”
顧愷言想在他死的時候還在他身上按罪名,這不可能。
“我能在一夜之間搞垮馬家,我也能夠一夜之間搞垮你們申家。申家對於我來說,就是數據的事情。”顧愷言滿臉的不在乎,“所以,你存不存在,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
說完,他慢慢的扣動扳機。
只聽一聲“砰”,申建國的腦門上多了一個血洞,他的瞳孔急劇放大,眼睛裡全是不敢相信。
他的身子晃了兩下,終於倒在了雪地裡,口中噴灑出來的鮮血滴在雪地裡,他的身體抽搐了兩下,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了。
……
季安然從噩夢中驚醒,直接從牀上坐起來,想去找顧愷言,卻發現顧愷言就躺在自己身邊。
她看着顧愷言慘白的臉,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的小手慢慢的摸上了顧愷言的臉,剛碰上去,顧愷言就睜開了眼睛,眼神中還帶着紅血絲,滿臉的倦容,“醒了?”
“你……”季安然看着顧愷言,欲言又止。
“怎麼了,趁我還沒有醒,準備非禮我嗎?”顧愷言笑了笑,逗着季安然,“我現在反正很累,都擡不起手了,你要是想要非禮我,我也不會反抗。”
季安然被他這一副欠抽的樣子氣到了,“你又在胡說什麼,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你?”
顧愷言忍着傷口的疼從牀上坐起來,心疼地揉了揉季安然的小臉。“爲什麼不穿鞋?你不知道外面下着雪嗎?韓暮說你凍傷了。”
這明顯是答非所問。
“顧愷言,我說的是你。”季安然有些生氣,“你別給我扯別的。”
“申建國死了。”顧愷言知道季安然在擔心什麼,“以後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事情了。”
聽到申建國死了的消息,季安然有那麼一刻是愣住的,但是看到顧愷言慘白的臉,她像是明白了什麼,“顧愷言,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受傷了?”
“呃……”他面露痛苦,想去摸自己的後背。
“怎麼了,怎麼了?”季安然看到顧愷言滿臉痛苦的樣子,責怪的心思也沒有了,一心都在顧愷言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