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爵——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季安然一個人縮在牀邊的角落裡,雖然房間裡開着暖氣,但是她還是感覺到很冷。
已經兩點了,可是一點兒顧愷言的音信都沒有。
她一個人在這房間裡,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有些惴惴不安。
她的手撫上了自己的肚子,很小聲的說道,“寶寶,你一定會要保佑爸爸平安回來。爸爸說過,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是不是?”
正想着,樓下傳來了汽車停車的聲音,她連鞋子都沒有穿,就打開門衝下了樓。
回來的只有渾身是血的韓暮和邵宇,卻沒有看見顧愷言的身影。
她聲音有些顫抖,“韓暮,顧愷言呢?”
韓暮衝着季安然搖了搖頭,低下頭聲音有些沙啞,有些哽咽,“我不知道。言哥被帶走了,他拼盡全力把我們都推出來了,現在是死是活,我真的……”
她聽見顧愷言生死未卜,整個人腿一軟,差點沒有摔下來。
“那你們爲什麼不去找?”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們去找啊,他不會有事的,你們把他找回來,快去啊。”
她推着韓暮,抓着他衣服的手緊了緊,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上。
韓暮趕緊去扶季安然,手上的血將她白色的裙子染髒了。他根本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季安然。
大門被一腳踹開,滿臉是血痕的教官大步走進來,一把拽起了地上的季安然,“都是你這個女人害的,是你害了他,你知道嗎?”
韓暮想去拉季安然,但是被教官一個眼神給嚇住了。
“要不是你,顧愷言必然會一心一意的放在任務身上,可是就是因爲你,因爲你的影響,我們的任務才失敗的。”
大門開着,雪花不停的往裡面鑽。
就算是在客廳中央,還是感覺到了刺骨的冷風。
李嬸趕緊出來,將季安然一把拉過去,護在了懷裡,“這根我們小姐有什麼關係,我們小姐還懷着孩子,請你小心一點。”
“韓哥,人我們已經帶過來了,可是就是找不到言哥。”
外面的庭院裡,堆着好幾具屍首,季安然赤着腳,穿着薄薄的睡衣在雪地裡不停的摸索着。
她的手腳已經凍得通紅,甚至沒有一絲的知覺了。
她已經忘記,自己還有着身孕,她什麼都不顧了,跪在地上,一具一具的找着,臉上一涼,她竟然不知道是眼淚還是雪水。
“小姐,別找了,地上涼,快起來。”
李嬸是從小看着季安然長大的,從來沒有見到季安然這幅模樣,竟然還是爲了一個男人的。
可是季安然卻沒有理會,鬆開李嬸的手,在雪地中爬着找着。
“顧愷言,你別嚇我。”她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明明上輩子顧愷言好好的活着的,怎麼可能現在告訴她,顧愷言死了?
她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顧愷言,越是這樣,她越是慌張。
韓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趕緊走到季安然身邊,將身上的衣服脫下披在了季安然的身上。
“嫂子,沒有說不定是好事呢?說不定言哥沒事呢?”
季安然渾身被凍得已經沒有任何的知覺了,她被韓暮扶着站了起來,手撐在門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突然,聖爵大門大開,一身黑衣的顧愷言就像是夜間的修羅一般,他站在那裡,手上拿着他的面具。
面具上全是血,但是他確實是好好的站在了那裡。
他邁開長腿,逆着光走過來,沒有人看的清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從身形和那氣質就能斷定。
他就是顧愷言。
顧愷言好好的回來了,竟然就這樣好好的站在那裡,毫髮無傷。
“言哥。”韓暮滿臉的驚喜,看着大步走過來的男人,他直接就衝上去上下打量着顧愷言,“太好了,言哥,你沒事。”
顧愷言的眼睛一直都盯在季安然身上,他第一眼就看到沒有穿鞋的她在雪地裡,渾身凍得直顫抖。
他推開韓暮,徑直走到季安然面前。
看到顧愷言的那一刻,季安然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眼淚順着眼角直接就滑落了下來,“顧……顧愷言?”
“是我。”他看着她的小手慢慢的撫上自己的臉,他溫暖的大手將她的小手握在了懷裡,“是我,我回來了。”
“太好了你沒死,你沒死。”她忍了一個晚上的眼淚終於在這一刻決堤。
他將渾身冰涼的季安然緊緊的摟在懷裡,過了一會兒,懷裡的小人兒突然沒有反應了,他一驚,趕緊將她橫抱起來朝樓上跑去。
韓暮給季安然檢查了一下身體,她是被凍傷了,再加上悲喜交加,這才暈了過去。
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顧愷言,聲音有些哽咽,“言哥,我以爲你被申建國殺了,你知道我……我……”
“我沒事。”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在季安然的身上,“你嫂子怎麼樣?有什麼事嗎?”
韓暮搖了搖頭,“嫂子沒有什麼大事,就是凍傷了。”
“言哥,教官還在書房等你。”邵宇走進來,朝着顧愷言輕輕鞠了一躬。
顧愷言點了點頭,對身邊的李嬸說,“李嬸,麻煩好好照顧然然,她醒了請立刻來叫我。”
“好。”
出了房間,顧愷言整個人腳一軟,差點沒有直接跌下來,要不是身邊的邵宇眼疾手快扶着他,他怕是早就倒下來了。
眼尖的韓暮像是發現了什麼,他一把拉開顧愷言的衣服,他背上的傷已經將襯衫染紅,他震驚的擡頭看着顧愷言。
“言哥,你怎麼傷的這麼重?你怎麼回來不說?”
他告訴季安然,他會平安回來,不想讓季安然擔心。“我沒事,一點兒小傷。”
聽見外面的動靜的教官打開了門,看了一眼顧愷言,聲音很冷,“還說沒事,你的傷口再深一點,就傷到筋骨了。”
“這次是我疏忽,是我的錯,跟然然沒關係。還請教官以後不要這樣對待我的妻子。”
教官眉頭緊皺,“所以,結果是什麼,申建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