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車幾乎是同時趕到警察局的,其中一輛是顧愷言和季安然的,另外一輛不用猜,就知道是申建國的。
顧愷言下了車給季安然打開車門,然後看着另外一輛車,申建國急衝衝的下了車,他笑了一聲喊住了他,“申老闆。”
聽到顧愷言的聲音,他一愣,繼而轉過頭看向了顧愷言,附上了一個笑容,“顧先生,真是好巧啊,你也來警察局有事啊?”
“是啊,我抓到了那個我想抓很久的人,所以來看看。”顧愷言輕輕笑了笑,“怎麼,申老闆也是來看誰的嗎?”
申建國被顧愷言看穿了心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是,我來看一個朋友。”
“朋友?”顧愷言挑了一下眉,也沒有直接點破申建國,他走到申建國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申老闆,裡面有誰,你不是不知道,要是你出現在裡面,你知道媒體會怎麼寫嗎?”
申建國強裝淡定的笑了笑,“怎麼,我來看一下朋友都不可以嗎?”
“之前從來沒有看見申老闆來過這個地方,偏偏今天何美依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你來了。”顧愷言給他擦了一下肩膀上的灰,笑着說道。
“那又如何?”
顧愷言湊到申建國耳邊很小聲的說了一句,“會讓所有人懷疑,你那麼緊張何美依,是因爲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
申建國一陣錯愕,轉過頭看向顧愷言。
顧愷言的眼底有一抹看不懂的複雜情感,帶着譏諷和冷漠。
“這是季家的事情,申老闆還是不要操心爲好。”顧愷言笑了笑,“然然,我們走吧。”
他的那雙眼睛真的很熟悉,像極了那個人。
兩人對視了一眼,顧愷言轉了個身,攬着季安然的肩膀,就朝着裡面走去。
“你剛剛,跟他說了什麼啊?”季安然擡頭看了一眼顧愷言。
顧愷言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沒什麼,就是提醒他看清眼下的形式,這樣做,對他是百害無一利。”
“我現在能確定何美依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爸的了,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告訴她,一會兒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你在審訊室外面等我,我一個人進去。”
顧愷言瞬間擔心起來,“不可以,要是她敢對你動手怎麼辦?”
“她不敢。”季安然說,“再說了,你在監控室等我,要是看到我有什麼危險,你再進來。”
“那好吧。”
上輩子,她就是疏忽,被何美依害成這個樣子,家破人亡。這輩子,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再掉以輕心了。
她這是第二次到審訊室來,第一次是她上輩子動手傷了顧愷言,被他的手下送到這裡,關了整整七天。
要不是顧愷言親自來,怕是自己還要被關下去。
這一次,看着何美依坐在裡面,她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走進去,將包放在桌子上,然後擡起頭帶着笑看着面前的何美依,“我們又見面了。”
“你還裝什麼裝?”何美依看到季安然這張嘴臉就恨得牙癢癢,“是不是你把我弄進來的?”
“你綁架我的時候,就應該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季安然慵懶的靠在椅子上,細長的腿交疊在一起,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何美依雙手雙腳都被固定在位置上根本動彈不了。她緊緊的攥着拳頭,“我現在可是懷着你爸的孩子,你敢動我嗎?”
“我可不敢動你。但是我可以跟你發誓,送你進來的,不是我。”季安然勾了勾嘴角,一臉認真的看着何美依。
何美依纔不會相信季安然的鬼話呢,“你以爲我相信你嗎?不是你送我進監獄的,還有誰?這個世上,最恨我的就是你。”
“是嗎?”季安然反問道,“我季安然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要是一個人對我好,我就算是豁出性命也要去報答的。但是我很討厭一個人,也是要有理由的吧。”
“你覺得我爲什麼討厭你呢?”
一句話把何美依問懵了,她確實說不出季安然的不是,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
“不是你還有誰?”何美依繼續問着剛纔的話題。
季安然將何安華和趙麗娟簽署的文件放在了何美依面前,“這份,是合同,在你家鄉一棟三百平的小洋房,我送給你弟弟了。”
“什麼?”她拿過仔仔細細的看着,“他們竟然爲了這棟房子,不要我。”
“親子斷絕書。”季安然將另外一份文件拿了過來。“這是你父親的名字,親筆簽下的,這份是你母親籤的。”
何美依手顫抖的接過,不敢相信的連連搖頭,“這不可能。爲了一棟房子不要我這個女兒,這不可能。”
“這有什麼不可能?”季安然笑出了聲,“自然,還有這個。”
她將最後一份文件拿出來拿出來,“這就是爲什麼送你來監獄的原因。”
何美依仔仔細細的看着最後一份文件上的內容,整個人都愣住了,上面寫着她所有的罪行,包括綁架,私自調度公司資金等等……
“是你故意的,是你故意的。”何美依不相信地搖了搖頭,“我爸媽不可能這麼做,他們怎麼可能會簽字。”
“你綁架我的事情,全城乃至全國都知道了,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證人簽下這份文件證明你的罪行罷了。”
何美依擡起通紅的眼眸,緊緊的攥着手上的文件,怒氣衝衝的說道,“季安然,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說着,她伸手就要衝着季安然衝過來,但是被鐵鏈限制行動。
她知道顧愷言肯定會進來,她趕緊看着監控攝像頭說道,“阿言,你不要進來。我沒事。”
顧愷言放下放在門把手上的手,眉頭緊皺的看着屏幕。
“何美依,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季安然繼續開口道,“你對我和我爸做過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會忘記,你這下半輩子,就在監獄裡度過吧。”
“我懷着孩子,你爸不會允許的。”
“是嗎?”季安然嘲諷的笑了笑,“要是沒有我爸的允許,我怎麼可能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