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蘊想到這,二話不說,轉身就往城外跑。
鄭仲文緊跟其後,二人用最短的時間回到城外的驛站,然而,等待他們的,只是桌上的一封冰冷書信。
師傅,我走了,不要找我,對不起,我沒能做到對您的承諾,請您幫我轉告仲文,我不怪他,或許薛小姐纔是他最合適的妻子,我留在他身邊,只會給他帶來永無止境的不幸,離開我,纔是最爲正確的選擇,那些他已經忘記的往事,就當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吧,我的境況,也不用對他細說,我祝他幸福,我會遠方的某個角落,祝福着他。
回憶如墓,薄淡如素,我們是否該相忘於江湖?
既然不能相濡以沫,那便相忘於江湖吧!
信紙飄然落地,他揪住胸口的衣裳,強忍着那那傷那痛,喉頭一陣腥生上涌,一口血霧噴涌而出,將那薄透的紙,由血浸透。
“你竟敢,你竟敢——”他恨的幾乎咬碎一口鋼牙,再一次,她竟然再一次棄他而去,她的心,爲何這般恨毒?
簡蘊亦是心痛不已,本以爲近在咫尺的幸福,竟然又變得遙不可及。
一念起,天涯咫尺。
一念滅,咫尺天涯。
————
三日後,薛府上門逼婚,鄭仲文避而不見,他沒有心情去應付他們,也不想去應付他們。
薛家不同意退婚,好好的姑娘不能就這樣被他毀了名聲,必須讓他負責,並給他們一個完美的交待。
正逢西疆戰事吃緊,鄭仲文乾脆於金殿之上自請上戰場,遠離京都,遠離這是非之地,遠離這傷心之城。
楚天齊允了,命他無論如何都要平安回來,他始終相信,仲文哥和皇姐的緣分,並沒有走到盡頭,他們自幼相識,是仲文哥給了皇姐再一次的生命,也是仲文哥在皇姐幾番遇難之時在她身邊保護她,陪伴她,他們之間的紅線,纏繞在對方骨血之中,無論隔多遠,無論隔多久,他們始終都會再見面。
他走了,帶着父母的怨,帶着薛寶珍的恨,帶着楚天齊的期盼,遠離京都。
時光荏苒,一眨眼,便是兩年。
西疆的連年戰亂在鄭仲文和天虎將軍這兩員猛將的努力下,終於平定,遠在京都的楚天齊立即下旨詔二人回京受封。
二人經過兩年的生死戰亂,已經成爲了無話不談的兄弟,他們約定在回京的路上,好好遊山玩水,看看他們拼儘性命在保衛的山河,究竟有多美。
“天虎大哥,你這次回京,最想做的事是什麼?”鄭仲文問。
天虎嘿嘿直笑:“最想做的事當然是娶媳婦啦,之前在黑沙漠裡沒條件,後來出了黑沙漠立馬又上了戰場,如今終於平定下來,我自然要給自己找一房媳婦,給我生一窩崽子,也享享那天倫之樂。”
天虎側目看向與之並行的鄭仲文,兩年的戰場磨練,原來白皙的臉變成了和他一樣的小麥色,本就十分健壯的身姿也越發挺拔,面容英俊依舊,更添了幾分凌厲霸氣。
“你這小子,年歲也不小了,又是這樣的身份,怎麼就沒成親呢?真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