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掌櫃一聽東西對,立馬咧嘴笑了:“只要能治好萬先生的病,花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祁溶月淡笑,點頭道:“那是自然,東西再貴重,也比不上人命的珍貴。”
“那是當然!”範掌櫃問:“那這藥何時能開始煉製?”
她蓋上盒蓋,淡笑道:“你將剩下的東西一齊送到溶瑜堂,三日後我會送藥來!”
範掌櫃連忙應是,笑得合不攏嘴。
“萬先生睡了嗎?”她問。
範掌櫃搖頭,沒有,剛喝了藥,應該在看書。
“我去看看他!”她將金龍果遞到了雪兒的手裡,吩咐她好生拿着,轉身上了樓。
房門虛掩着,推門而入,她一眼瞧見萬先生坐在桌前發呆,桌上鋪着一幅未完成的畫,他手執着筆,卻不知該如何落筆,滿目蒼涼。
她走到他知後,輕聲道:“萬先生是在思念心上人嗎?”
萬先生回頭,瞧見一臉溫和笑意的祁溶月,忙收了桌上的畫,乾笑道:“過去的事了,不值一提!”
若真不值一提,他又怎會不斷的畫呢,這幅畫是新作的,不是上次她看到的那一幅。
“她很美,是你的妻子嗎?”畫上的姑娘,眼角有一顆殷紅的美人淚,面目秀美,似曾相識。
師傅的眼角,也有一顆這樣的美人淚,只是除了眉眼相似外,鼻子嘴巴甚至是臉型,都不像。
萬先生苦笑:“不是,我哪有這樣的福氣。”是他愛過的女人,不,是他一直愛着的女人,深入骨髓,忘不掉,抹不去,儘管明知一生都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甚至有可能一生都見不到她,可他依然忘不了。
“她叫什麼名字?”她問。
他搖頭:“不知道!”
見祁溶月挑眉,他苦笑道:“那一年,我二十歲,村子被洪水淹了,爹孃和兄長們都死了,整個村子就剩我一個,就剩我一個!”他仰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想起那年的苦難,彷彿就發生在昨日,歷歷在目。
“我當時沒有及時離開村子,本想將親友們下葬後再走,卻沒想到因此而染了病,我當時想,死了也好,也好過在這世上獨活,生不如死。
我倒在了路邊,昏昏沉沉間感覺有人在喊我,我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醒來後才知道,原來我染上了疫症,救我的,是個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她穿着一身白裙,蒙着面紗,雖看不清她的容貌,卻能感覺出她一定很美,一定很美,
我讓她走,讓她不要管我,可她不聽,一把火將滿是殘屋斷壁的村子和四處可見的屍體燒了個精光,而後揹着我離開了村莊,去到了一處人跡罕至的林子裡,她每天餵我吃藥,用她在林子裡採來的各種草藥熬製成一碗碗苦澀難聞的湯藥,捏着我的鼻子一碗碗的灌下去。
過了半個月,我的疫症竟然真的被治好了,我問她叫什麼名字,她說她叫梅花,後來我才知道,這是個假名字,她根本不叫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