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醒醒,該化妝了。 ”
房間裡燈光明亮,越發顯得窗外黑夜未盡。
魏安然輕輕搖醒懷裡睡得沉沉的雲相思,無奈地將她扶起來靠坐在自己懷裡,拿出昨晚整理好放在旁邊的新衣裳,先幫她換內衣。
“困。”
雲相思咕噥着,眼睛都睜不開,軟趴趴地任由魏安然給她套衣裳。
“昨晚吃過晚飯叫你睡下了,也沒怎麼折騰你,怎麼困成這樣。這孩子太能睡了,等出來要好好教育他。”
魏安然給她穿好白色新式內衣,瞅見那被襯托得更加高聳的瑩白,一口氣差點跑岔道,鼻子裡有些發癢。
“思思,你快醒醒,自己穿衣裳。”
這衣裳他是沒法穿了,只想着脫。
他火熱的大掌包覆去,吻她耳後。
雲相思呻吟一聲,熱得有些不舒服,很快清醒過來。
“魏安然你幹嘛,一會兒來人了,你瘋了。”
“我要真瘋了,抱着你睡他一天,還管誰會來。思思,要不,咱別出去了,都吃過好幾回喜酒了,沒意義。”
魏安然心火升,擁着她黏糊。
大清早的,男人容易衝動,雲相思理解,可總不能真放縱他帶着她一起丟臉。
“你快出去,等晚的。”
雲相思好聲好氣地哄着,實在擔心這男人突生的火氣不好滅。
“等不了了。”
“那給你兩分鐘?”
雲相思試驗着商量。
“兩分鐘?!”
魏安然語調揚,神情古怪。
“媳婦,你是不是對我有誤解?”
雲相思訕訕笑,聽着外頭響起的動靜,提醒他。
“時間真來不及了。”
魏安然耳力不下於她,戀戀不捨地抽出手,迅速給她套新穎誘人的長袖貼身衣裳,看着那凸顯的動人曲線,鼻子熱乎乎的十分不妙。
魏安然拉起被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跳下地衝去洗手間。
雲相思看着他這類似於落荒而逃的動靜,抿嘴無聲笑,生怕惹惱了男人,回頭不管不顧地跟她癡纏。
方凌帶着化妝師進來,不一會兒雲瀾也趕來,屋子裡熱鬧起來,雲相思迷迷糊糊地打着盹,任由別人在她頭身做章。
這場西合璧的婚禮,更接近於她對婚禮的定義,也更加累人。
漫長的梳化時間過去,然後便是跟孃家人的告別,送親。
車隊風光地環繞帝都一圈,延長了行程。
之後便趕到雲家史家衚衕的宅子,雲染墨的私產,此時便充當了新房。
鞭炮聲震耳欲聾,魏安然將一身紅妝的雲相思抱進家門,給長輩敬茶改口收紅包,伴娘雲瀾陪着雲相思進了新房暫時歇口氣,換婚紗。
這麼折騰着,快到晌午了。伴隨着結婚進行曲的節奏,雲染墨挽着一系白色婚紗的女兒緩步而出,走向紅毯那頭等待着的魏安然。
魏安然一身墨綠色改良式軍裝,帥氣逼人。
他靜靜站在原地,看着岳父帶着美麗的雲相思緩緩走來,怔神兩秒,大步過去,一把抱起媳婦,放回宮千守充當的神父角色前面站好,凝視着美麗得難以描述的雲相思,默默等着岳父慢慢趕過來。
現場來賓或多或少都明白西式婚禮的流程,見着這樣不安拍立出牌,都有些面面相覷。
雲染墨大張旗鼓地爲失而復得的女兒辦婚禮,爲的必然是鄭重將女兒交與女婿手裡的一幕。
可這新郎也太心急了吧?
雖然男的帥女的靚,站在一起天生一對地配一雙的,可這辦事實在沒譜。
到底不是自小嚴格教養的,狗肉不了檯面,雲家要丟人了。
楊靖之幾個天不怕地不怕地起鬨,肅穆的氣氛被破壞得不倫不類。
雲瀾噗嗤噗嗤地憋不住笑,努力端着架子,看着那一對不受外界影響的璧人,眼底還有着不容錯人的羨慕。
秦美景端坐在親友團前排,滿臉的忍俊不禁,連嚴肅的雲瀚青都沒有變色,彷彿程序是這樣的。
雲染墨走到女兒女婿身邊,看着倆旁若無人的小鴛鴦,笑着微微搖頭,走過去搶了宮千守的角色。
“魏安然,我把我女兒雲相思嫁給你,你願意一輩子對她不離不棄,生死與共嗎?”
“不願意。”魏安然的湖大出乎所有人意料,只有雲相思平靜含笑望他,並不覺得吃驚。
“我是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職責所在。在此,我願意向國徽宣誓,在我魏安然有生之年,必定竭盡全力保護照顧我的妻子云相思;但若是我出了什麼意外,我希望她依舊能幸福地活着,不需要不離不棄,生死與共。”
聲音不高不低,在一片寂靜,輕易傳到每個人耳,引起點點波瀾,以及大片讚許的眼神。
雲染墨頷首,認可了他的答覆,轉頭和藹地問雲相思。
“我親愛的女兒,豆豆,你願意嫁給這個男人,從今後與他相知相守,相伴一生嗎?”
“我願意。”
雲相思同樣答得毫不猶豫,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笑彎彎,甜得膩人。
魏安然難得露出一個純粹而放鬆的笑容,倆人相視而笑,淡淡情意在目光流轉,看呆了周圍賓客。
宮千守手按左胸口袋,那裡是她照片的位置。他默默在心裡許諾:我也願意。
雲染墨眼眶微微有些溼潤,含笑拉起倆人的手。
“新郎新娘可以交換戒指了,想親吻也可以。”
雲相思臉龐微紅,嬌嗔地看他一眼,低低喊了一聲爸,不自覺流露的撒嬌姿態甜醉了雲染墨孤寂大半生的心。
雲相思轉身從雲瀾手裡拿過一個信封,臉微紅地遞給魏安然。
魏安然揚眉,握緊手裡擦得光亮的銀鐲,先接過來捏捏,亮着眼將信封叼在嘴裡,伸手拿起她纖細的手腕。
“這手鐲是我媽留給我的,家裡窮,這麼一支。給你戴,希望能保佑你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雲相思抿嘴笑,扶正手腕略顯小的手鐲,小聲說謝謝。
她手腕纖細,可這到底是給初生兒的手鐲,哪怕兩端沒有合攏,箍在她手腕,依舊顯得不很得體。
可因爲有這份心意在,她便覺得這手鐲全天下第一無二的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