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擺平了短髮男子,使其坐在原地渾身瑟瑟發抖,手掌被筷子釘在了桌子上,而他的嘴,卻被手絹堵住,男子想動,卻被安寧按在椅子上無法動彈。
而另一名頭髮略長的男子,卻是在回頭與莫三菱對視後,被其一把抓住雙手,只見莫三菱脣邊劃出一道冷然的弧度,手臂用力,就將男子兩隻胳膊卸得脫臼!
不等男子反應,莫三菱已經學着安寧的樣子,一把拿起桌面上的手絹,單手掰開男子下顎,將手絹塞了進去。
肥魚和樑貴對視一眼,目瞪口呆,這兩人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外面還一羣黑衣人呢。
現在隊伍裡,除了安寧和莫三菱外,其餘人全部與普通人無異,最多也就是在身手敏捷上勝過普通人一籌罷了。
而安寧和莫三菱,簡直就不是人。
隨後莫三菱從那男人身上搜出了一支手槍,拿在手裡把玩了半晌,笑着道,“還真是像我們老大說的,虛張聲勢,以爲帶把破槍就能來唬我們了?”
那兩人怎麼也沒想到,對方這兩個女人,竟是有這般詭異的身手。
他們竟然栽了!
莫三菱看也不看,就打開了槍支保險,將槍口對準長髮男子王安哲道,“怎麼樣?想嚐嚐子彈的滋味麼?”
王安哲瞪大眼眸,看着女子握槍的姿勢,以及她拉開保險的舉動,就知道她是個懂槍的!
而那女人眼睛裡閃動着嗜血的光澤,讓他絲毫不懷疑對方真的敢扣動扳機!
可恨的是,自己這手槍還裝了消音器,對方就是在這幹掉自己,外面也不會有人知曉!
太他媽不靠譜了,剛剛自己竟然讓人都出去了!
莫三菱很滿意對方眼中閃動的恐懼,她挑起眉梢輕輕一笑,將男人口中的手絹摘了去,“敢叫一聲,說不定我手一抖,就讓你小子命喪黃泉。”
對方嘴脣哆嗦了兩下,愣是沒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賭注,再者他現在胳膊被卸,疼得滿臉都是冷汗,想跟從槍口下逃命根本沒有可能。
“你……你們想做什麼?”他說着話,將眼鏡轉向了肥魚和樑貴。
莫三菱很不滿意對方無視自己的態度,當即拍了他的臉頰一把,“我看你小子還是沒有搞清楚,跟誰說話才能活命!”
肥魚就不滿的叫道,“我說三姐,我們倆也不是小弟啊,人家看我們也沒毛病不是!”
莫三菱轉頭瞪了他一眼,肥魚立馬縮脖住嘴。
王安哲被女人拍了臉,當即有些臉色發黑,他冷聲道,“今天我是栽了,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莫三菱撇了撇嘴,“這時候還挺有骨氣的?”說罷,她轉頭看向安寧,“老大,我們想要什麼?”
王安哲當即面色發黑。
莫三菱之所以沒叫安帥,也沒叫她安寧,是幾人先前商量好的。
安寧淡淡的看了手中坐在椅子上,手掌被釘的男人一眼,笑着道,“帶走。”
說罷,她轉頭看向肥魚,“把紙拿出來。”
肥魚疑惑的掏出紙筆,先前安寧讓他帶這東西,肥魚就有些疑惑。
安寧拿過紙筆,在上面唰唰唰的寫道:王安哲二人已到舍下做客,想要回人,親自滾來。
說罷,扔掉手中油字筆,將那白紙拿在杯子下面,開口道,“帶走。”
肥魚梁貴和王曉曉都走過來看了一眼安寧寫的什麼,當即瞭然的笑了笑。
樑貴看了一眼窗外,“安帥,三樓啊。”
安寧挑了挑眉,與莫三菱對視一眼,二人很有默契的把王安哲二人一同敲昏,然後一人帶着一個,從樓上跳了下去。
接着,肥魚等人也都從樓上跳下,安寧和莫三菱則是在下面將幾人接住,一行人大搖大擺的帶着人離開了。
待外面手下發現屋裡許久沒有動靜,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
王安哲沒有吩咐,這羣手下只敢在外面等候,也不敢進門去看,可剛纔還有人說話聲,現在這麼久沒有聲音,似乎很不正常。
終於有服務員端着甜點走過來,一名屬下將其攔住,把甜點接了過來,揮手示意服務員下去。
輕輕敲門,無人應聲,打開門後,就瞪大了眼眸,手中甜點也是掉落了一地。
身後人全部圍了上來,卻見屋子裡已經空蕩蕩的,窗戶敞開着,很顯然,人已經從窗戶跑了。
一衆人分出一批下樓去追,剩下的人則是跑向窗臺,有人指着桌面,“有血!”
衆人都圍了上來,只見血淋淋的桌布上,一張沾着些許血跡的白紙鋪在那裡。
黑衣人們臉色均是煞白,有人拿白紙揣在懷裡,“老大讓人給擒了,咱們怎麼辦?”
“回去彙報免不了要受責罰啊。”
爲首黑衣人便冷冷的道,“那我們就將功補過,先將人救下。”
衆人思量一番,都是點頭。
黑衣人爲首之人名叫王財,他當下就組織手中人馬,開着車子趕往米亞酒吧。
此刻,安寧一行人已經回到酒吧,將王安哲二人帶進了酒吧後面的倉庫裡。
倉庫裡只亮着一盞昏黃的小燈,二人被扔在了地上,半晌就轉醒了過來。
那短髮男子顯然嚇壞了,他的手掌雖然被包紮了起來,但鑽心的疼痛叫他臉色煞白,滿頭滿臉都的冷汗。
而王安哲,他的胳膊已經被莫三菱裝上,不過雙手雙手卻是被綁了起來,短髮男子亦是如此。
二人如同糉子般被捆在地上。
倉庫裡堆的滿滿都是酒吧淘汰下來的老桌椅,安寧就坐在一張椅子上,其他幾人則是抱胸站在牆邊。
王安哲已經反應過來,這女的恐怕目的不簡單,再者說那樣詭異的身手,並不容易見到。
他看着安寧,冷冷地問,“你們到底想做什麼?”如果要殺他,早該動手了纔是。
“我只是想見見你們那個神秘的老大而已。”安寧淡淡說道,看着兩個人的目光十分平淡。
王安哲氣得嘴脣哆嗦了半天,才道,“你要拿我們做人質,害我們老大?”他顯然十分氣憤。
“你還是殺了我吧。”王安哲挑着眉,冷臉說道。
沒人不怕死,但在道上混,他更重義,若是老大真因爲他出了什麼事,就算能活命,他也餘生不安。
安寧淡淡一笑,“話不必說的那麼難聽,相信你的手下現在已經傳信兒回去,如果他是夠義氣的,就該親自過來一趟,當然,若你在他心中並無分量……殺你是遲早的事情。”
說到最後,安寧的脣角的笑容已然變冷,王安哲瞳孔一縮。
莫三菱便笑着道,“小子,以爲我們不敢要你的命?”
王安哲冷冷的看着莫三菱,要不是因爲這個臭女人,他也不會如此,所以對莫三菱自然沒有好臉色。
莫三菱眯起眼眸,“敢瞪老孃?”說罷,她放下抱胸的雙手,走上前去,揮手就扇了王安哲一個嘴巴。
這個男人,她從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了,自以爲是,那是要死的節奏。
王安哲被女人扇嘴巴還是頭一次,而莫三菱手勁極大,一巴掌將他打得脣角冒血,要說先前被安寧等人的手段震懾住了,現在他倒是豁出去了,冷笑的吐出嘴裡的血塗抹,“臭女人!老子早晚要你好看!”
莫三菱站直身體,歪着頭,脣角掛着惡魔般的笑容,“當然,如果你有機會撿條命的話。”
安寧便對着莫三菱搖了搖頭,“先說正事。”她是打算從這王安哲嘴裡套出一些遼東會的具體事宜,若是剛抓來這會,恐嚇威懾一番,說不定能震懾住對方。
但若對方是個越激脾氣越硬的人,動手多了反而不美。
就在這時,一直在外面的守着的樑貴推門進來,笑着說道,“那幫小子竟然沒滾出S市,反倒是奔着咱米亞來了。”
王安哲頓時冷笑,他的人來了。
安寧輕輕頷首,轉頭對莫三菱道,“你帶人出@?去擺平他們,記得留下一條活口回去報信兒。”
莫三菱領命出去,樑貴則是走進來將門帶上。
王安哲頓時瞪大眼眸,瞳孔縮成了針尖般大小。
他心中滋味複雜難明,首先他並未將這夥人放在眼裡,畢竟他們只是一個剛剛崛起的小幫會,甚至並未真正走進他們這個圈子。
但他卻見識到了那個女人的厲害,如果……如果他們真敢殺人,今日說不得要損失幾個手下性命,這亂子可就鬧大了。
安寧心中則是有數的,那些人都是黑道上混的,手底下恐怕都有案底,他們的命,拿了也就拿了,對方是混黑的,不可能報警解決此事,不然牽扯出來更多的,對他們也沒有益處。
何況她大致瞭解這些道上人的規矩,道上事,道上平,讓警察出面,在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眼裡,是很丟份兒的做法。
今日要他們幾條性命,便可以給予對方足夠的震懾,這樣的話,對方也不敢太拿他們不當回事。
想到這裡,安寧已經決定放開手腳,就先從這遼省最大幫派遼東會入手,爲自己人闖出一些名頭。
但是……
肥魚看向安寧,“老大,他們幫派都有個名字,咱們是不是也得想個響亮點的名號?”他想叫安帥來的,瞄見王安哲便改了口。
王安哲被這問題唬得一愣,隨即緊緊的閉上眼眸,自己竟然栽在了這麼一羣人的手裡。
安寧則是就這個問題仔細的思量了一下,“你們有什麼好建議?”
王曉曉摸着下巴道,“他們叫遼東會,這名頭挺響的,要不咱們叫遼會?等幹掉他們,咱就是遼省一霸。”
王安哲嘴角抽了抽。
肥魚擺手,“不好不好,遼會有什麼意思,我說你這小丫頭眼睛什麼時候能放寬點?等咱們做大了,區區一個遼會怎麼夠響亮?”
王曉曉點頭贊同,“你說的對,那就叫天下幫吧。”
樑貴瞥了王曉曉一眼,轉頭對安寧道,“安……老大,別聽這小丫頭的,太膚淺了。”
王曉曉不樂意了,“膚淺,那你想一個!”
樑貴垂眉想了想,“不然還叫安家軍得了。”
肥魚拍手,“這個好!”
安寧卻搖頭,“太招搖了。”
肥魚說,“那就平安幫?”
“太難聽了,沒氣勢。”樑貴果斷的否決。
衆人就着幫會名稱探討了半天,也沒商討出個所以然。
“既不招搖,又得響亮,哪有這麼兩全其美的名字?”王曉曉抿着嘴,費神的思考着。
最後安寧拍板決定,“等拿下了遼東會,咱們就取而代之,還叫遼東會。”
肥魚三人楞了一下,仔細思量一番,樑貴先拍手錶決,“這個好,既可以讓咱們不招搖,又響亮。”
安寧一笑,關鍵是可以讓人摸不着她的底,當然,摸到也是無妨的。
王安哲此刻卻睜開眼眸,眼中積蓄着怒火道,“你們是不是太過異想天開了?遼東會在遼省地界上已經發展了十數年,根基深厚,是你們幾個二楞子說動就能動的?不知天高地厚!”
的確,在他眼裡,這羣人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遼東會多大的勢力他自己清楚,槍支彈藥,打手保鏢,更有遼東集團在背後支撐着,龐大的財力才能支撐一個幫會的運作,他們這些還在搶地盤看場子的小幫會,真是異想天開!
肥魚冷笑着道,“不信是吧?行,老子不殺你,就讓你小子眼睜睜的看着遼東會是怎麼倒臺的!”
王安哲冷笑着道,“行啊!我他媽就看着你們怎麼死!”他也是真怒了。
旁邊的短髮男子一直呆着沒有動彈,他的手還在抽痛,額頭上的冷汗還未消除,他是真的有些怕了,生怕這些瘋子把他怎麼樣。
肥魚好像知道了他的想法似的,冷笑着挑眉道,“不過這小子的命,估計是留不到那麼久了!老子今天就宰了他!”
說罷,從腰間卸下一把小刀,走向那個短髮男子。
安寧沒有言語。
那男子嚇得臉色煞白,“你、你要幹什麼?你別殺我!你別殺我!王哥!王哥!”男子轉過頭朝着王安哲求救。
王安哲怒聲道,“有能耐你別殺他!”
肥魚笑道,“憑啥不殺他?你要是給我個好理由吧,我說不定能留他一命。”
王安哲語氣一滯,安寧適時的淡淡說道,“或者,告訴我們你知道的一切,有關遼東會的。”
王安哲霍然轉頭看向安寧,死死的盯着他,他是看出來了,對方是想要挾他!
安寧淡淡一笑,“當然,我們也可以玩個遊戲,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若不答,我就要他一根手指,你若再不答,我再要他一根手指,若是手指砍光了,我就要他的鼻子,眼睛,舌頭,嘴巴,甚至身上的肉,一片,一片……”
王安哲看着她的笑容,背脊有些發涼,他吞了口吐沫,深吸口氣道,“我不會出賣老大了。”
安寧似乎不曾聽聞他的話,淡淡道,“遼東會的老大叫什麼?”這個問題她當然知道。
王安哲卻根本不去理她。
安寧輕輕頷首,肥魚一把用刀切開那人手腕上的繩子,嚇得那人哇哇大叫起來,王安哲的臉就是一白!
肥魚一把抓起那人還纏着紗布的手,那人就是大叫道,“薛程遠!薛程遠!”
安寧微微一笑,“看來,有人會替你回答的。”
她又問,“遼東會內部結構如何?”
王安哲黑着臉,也不言語。
肥魚擡起手中小刀,那人臉色煞白的叫道,“我說!分五個堂口,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還有一個執行堂,是監管幫內弟兄法紀的!”
安寧挑眉,很滿意的笑了笑,“每個堂口多少人?老大分別是誰?”
“青龍堂是王哥!王安哲!白虎堂是李大元,朱雀堂是沈筎,玄武堂是李玉斌,執法堂是王哥兼任堂主。”那人臉色煞白的回答道。
他知道,今天當着王安哲的面說了這些,他是再也不能回去幫會了。
王安哲臉色陰沉的低着頭,也並未阻攔那人,對方逼他,讓他要麼不仁,要麼不義,而這人說出,倒是令他舒了口氣。
“每個堂口三百人,都是會內弟兄,還有發展外圍的弟兄就不計其數了。”那人臉色晦暗的如是說道。
安寧淡淡的點了點頭,“再說說具體的,你都知道什麼?”
那人停頓了一下,便開口道,“遼東會是靠薛老大的遼東集團支撐着,這個不是秘密。”說到這,他轉頭看向王安哲,繼續道,“薛老大有兩個女人,一個姐姐,父母雙亡,跟親戚朋友都不怎麼往來,爲人重義,也心狠手辣,背叛了他的……背叛了他,都沒有好下場。”
或許是想到自己的下場,你人已經面無血色,說出這麼多,他是徹底完了,或許如果沒死,他可以跑路,或許對方會給他來個痛快的。
就在這時,大門再次被人推開,莫三菱帶着一身戾氣走進屋來,冷笑着道,“都解決了,留了一個回去報信。”
王安哲面色大變,霍然擡頭,不敢置信的望着莫三菱,什麼意思?他帶來的這些屬下都是精英,都解決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