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鬆和中風的消息傳到凌子拓他們耳中時也不過是一個小時後。
“中風了?”凌子桐又問了一遍。
那男孩,也是一直幫着凌子桐監視錢佳佳的,那個叫包打聽的孩子眼神偷偷瞄向凌子桐跟前的茶杯,聽到凌子桐的問話,他肯定地回答:“是的,我確定那人已經躺下了,這輩子怕是起不來了。”
說到那人時,包打聽還用食指指了指上頭,意思不言而喻。
凌子桐不介意他口中的消息來源,她只要確定消息是真的就行。
“這麼不經氣,看來那位這些年是太安逸,小小挫折就能讓他的生活天翻地覆,嘖嘖,真是讓人失望。”凌子桐邊說邊搖頭。
看到包打聽的小動作,凌子桐從揹包裡拿出一瓶純淨水,扔給對方。
水源早就被污染,基地用水十分的節儉,倖存者也只有一天三頓飯的時候才能喝道幾口,幸好現在天已經漸漸冷了,倖存者體表蒸發的水分漸少,也比夏天能撐。
接住扔過來的礦泉水瓶,包打聽再一次確定自己跟凌家交好是他做出的最正確的事了,別人家別說是純淨水,就是鹼水都少見,更別提還拿來送人。
“謝謝,謝謝。”包打聽沒客氣,說完後擰開瓶蓋,一口氣將瓶裡的水喝個乾淨,沒人比他清楚,如果他拿着這瓶水出門,恐怕走不了兩步都得被人搶,還是喝進肚子裡最保險。
凌子桐最欣賞包打聽這種做事果斷的人,她笑道:“這次的報仇你想要熟食還是米麪?”
好歹也合作這麼久了,凌子桐對着包打聽有好感,給他點好處也是應當的。
包打聽眼睛一轉,他笑道:“那還是給我點米麪吧。”
米麪小心藏着的話還能多吃兩天,熟食容易壞,眼下這天氣,也最多撐三天。
“好,你跟我來。”
說着,凌子桐起身,領着包打聽往外走。
房間內,凌子拓問衆人:“你們怎麼看?”
“這是個好機會。”凌文開口,不過轉念又說:“但也不能操之過急。”
“怎麼說?”問這話的是樑爽。
樑爽一臉神清氣爽,整張臉如寒冰融化,看着容易親近不少,他無視凌家人曖昧的目光,坐在先前的位置,而後將目光轉向凌文。
“基地這塊肥肉可不是我們一家想吃,可有不少虎視眈眈的等着呢,與其現在就加入奪食行列,不如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凌文笑說。
任誰看到他俊逸的臉上帶着溫良的笑容也不會將他跟狐狸聯繫在一起。
凌子拓跟樑爽相視一眼,凌子拓後說:“好,就這麼辦。”
“凌一,你帶幾個人去等消息。”凌子拓又吩咐。
“可是少爺,那我們宅子周圍的安全呢?”凌一問。
從跟楊勳交惡以來,凌家人就輪換着值班,這會兒凌一要帶人走的話,凌三凌四又排出在外,剩下的根本不夠。
凌子拓卻不在意地回道:“李鬆和已經倒了,現在恐怕沒人有精力過來找我們的麻煩。”
找凌家的麻煩就等於給自己找一個極厲害的敵人,那些人可不笨,他們現在全副精神可都在爭搶那個位置上。
“是。”凌一覺得這是這麼個理就帶着凌五凌六跟凌七出門了。
正因爲凌子拓一時的大意,才造成了之後一個不大不小的事故。
那是在又兩個小時後,正趕上晚飯時間,凌家人都在廚房,飯才吃到一半就聽到一陣驚天動地的踹門聲。
跟之前那些來凌家敲門的聲音不同,這回明顯是用叫踹的,一下一下哐當的響聲也驚動了周圍幾家,以及路過的人,當這些倖存者看到凌家門外站着的人時,紛紛作鳥獸散。
“我去看看。”凌二放下碗筷,將口中的饅頭全部塞進嘴裡,隨便嚼了兩下,起身往外走。
凌家人通常都比較淡定,聽這踹門聲就知道來者不善,但他們見多了來者不善的,也沒在意,繼續吃吃喝喝,等凌二默不作聲地站在廚房門口時,衆人才覺察出不對勁來。
凌五將碗中的最後一口粥喝下去後,問凌二:“老二,誰啊?”
凌二沒開口。
其他人紛紛往門口看去,坐在飯桌側面的馮晶晶第一個看到凌二後頭的人,她手上一滑,啪嗒一聲,筷子掉落在地上。
馮晶晶身旁的凌五歪着頭也看到了,他沒什麼特別的表示,只平穩地跟凌子拓報告:“少爺,有炸藥。”
跟在凌二身後的李想見到凌家人竟然這麼目中無人,胸口怒火蹭蹭的漲,他揚了揚手上的打火機,一把推開前面的凌二,對房間內的人喊道:“誰是兄弟軍團的隊長?”
凌子拓優雅地擦了擦嘴,掃了一眼外頭的人,回答:“是我。”
“有事?”又是一聲不緊不慢的問。
李想眉頭跳動的厲害,他一把抓開身上的外套,頓時露出圍繞在腹部的一圈炸藥,他將另一手上的打火機靠近了炸藥引信,說:“我只要你們的隊長跟我走,否則,我要你所有人都跟我陪葬。”
並不是李想不想殺掉整個凌家人,而是他不想拿自己的命來跟凌家人陪葬,他覺得自己的命可不是凌家這羣螻蟻能相比的。
“你是誰?”李想醞釀了半天氣勢,等來的卻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詢問聲。
滿心的怒火哧溜一下被點爆,李想手指用力往下按,打火機冒出一縷火紅出來,他罵道:“媽的,老子是你們的仇人,是跟你們有深仇大恨的人。”
凌子桐也吃完最後一口飯,她皺眉問:“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說出自己是什麼人,莫非你忘記自己名字了?”
腰上綁着炸藥,本來李想有滿滿的信心,讓凌家人隨他拿捏,但看人家沒有任何驚慌的目光,他倒是先慌亂起來,聽到凌子拓說他是兄弟軍團隊長時,李想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了,此刻凌子桐的話才讓他視線轉了一下,當看到凌子桐那張臉時,李想眼中驚豔毫不掩飾。
話說他玩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尤其是末世之後,他每天牀上的女人都不帶重樣的,但像眼前這麼極品的他還沒遇到過,縱慾過度的渾濁目光金光一閃,李想心中又有了一個主意。
“你,還有你,跟我走,否則,我炸了你們所有人。”李想指的是凌子拓跟凌子桐。
李想那麼色,迷迷的眼神激怒了凌家人,那種令人作嘔的目光對凌子桐絕對是個褻瀆,凌子拓說:“你這是在找死?”
聲音並不大,但李想聽着卻是頭皮一麻,語氣自然也軟下來:“我倒是要看看誰在找死。”
說完,將打火機再靠近了引信,眼看着火就要點着引信,李想得意地看着凌子拓,那意思,看你還不嚇得屁滾尿流?
回答他的不知是誰的一聲嗤笑聲。
“好,好,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李想性子衝動,脾氣火爆,氣怒極了,他就真的將打火機往引信上點。
在小火苗即將燒着引信時,一道寒光閃過,一把手術刀直插李想拿着打火機的手腕。
嗷——
手腕疼的難以忍受,手中打火機自然落在地上,噗嗤一聲,火滅了。
凌三可惜地搖頭:“這把手術刀可是德國進口的,是我最趁手的一把了,可惜,可惜了,哎,我好歹也救了大家的命,你們要不要給點好處?”
出門在外,凌三藥箱不離手,但只有凌家人知道,凌三手術刀更是不離身,他的手術刀可以救人,當然也能殺人,每次用手術刀殺人時,凌三總覺得有種無法言說的快,感。
“等以後我送你兩套一模一樣的。”凌子拓看了眼凌三沒出息的樣子,承諾說。
“少爺說話算話。”凌三一拍桌子,一臉高興。
德國道具是世界聞名的,而凌三這一套更是德國一個大師的傑作,這道具一年產量也就二十套,他還是排了兩年的隊纔買了一套,至於價錢,對普通人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
別人不行,但凌子拓要弄來兩套肯定是個小意思。
凌三這麼沒出息的樣子,凌子拓轉頭,懶得看。
在打火機掉落地上時,站的離李想最近的凌二伸出一腳,將打火機踩碎,之後轉頭問:“還有沒?”
李想停下哀嚎,問:“有什麼?”
很顯然,李想沒跟上凌二的思維。
“打火機。”凌二吐出兩個字。
李想臉迅速充血:“我他媽要還有的話你們還能活着?”
撲哧——
凌家這邊有人笑場。
明明是該劍拔弩張的,可硬是讓李想導成了歡喜劇。
凌二活動了一下手腕,“沒有就好。”
話落,一腳飛過去,直接將人踹翻。
猶豫李鬆和的溺愛,這位二世祖整天流連女色,可謂黃賭毒俱沾,身體早就被掏空,哪裡經得住凌二一腳,小身板劃破暗下來的夜空,重重摔落在地上,身上的炸藥沒綁緊,散落了一地。
凌家人跟着出來。
凌子桐上前,捻了一下落在地上的炸藥,湊在鼻尖問了一下,問李想:“你這不會是土炸藥?”
硫磺味那麼重。
李想正捂着肚子捲縮在地上,聽到凌子桐的話,頭埋的更低了。
沒錯,這是土炸藥,軍區軍械庫裡的數量都是定額的,即便有他爸爸他也不能隨便進出,更何況現在李鬆和根本沒那用處了,他搞不來好炸藥,只能弄到土炸藥。
這些土炸藥也是李鬆和先前讓人做的,好對付喪屍用的,這屬於李鬆和私人的,李想弄到也容易。
“歸我了。”凌子桐劃拉着炸藥,找了個袋子裝起來。
李想今天這一出給凌子桐一個提示,她空間武器固然多,但也總有用完的一天,不如自己製造炸藥。
凌子拓看着凌子桐的動作,勾了勾脣,也想明白了。
“這是我的,你還給我。”看着自己能防身的東西被奪走,李想伸手就要搶回來。
凌子桐腳步往後挪了一下,說道:“我看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的小命吧。”
看李想還有力氣,凌二這邊又是一腳,正中心窩。
李想胸口憋得生疼,臉都扭曲了,李想才意識到今天自己的行動多愚蠢,他有氣無力地說:“你們敢殺我,你們可知道我是誰?”
問完這話,李想又想起剛纔跟凌子桐的對話,又說:“我是這基地領導的兒子,你們要殺了我,我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原來這就叫坑爹啊!”凌子桐恍然大悟。
凌子桐問地上的人:“你爸爸醒了?能下牀了?”
不是中風了嗎?
李想那點強裝出來的氣勢因爲凌子桐的一個疑問徹底被打散,他顧不得疼,指着凌子桐問:“你,你怎麼知道我爸爸病了?”
既然又想到眼前這一羣是害他爸爸中風的罪魁禍首,李想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們害的,我爸爸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就是死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李想越說越激憤。
“得了。”凌子桐揮手打斷李想的話,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面,凌子桐反問:“你爸爸不是已經有了三長兩短?你不是正不放過我們?那結果呢?”
還不是被兩腳踹的動都不能動?
李想以往都被人捧着誇着,他那些小夥伴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時,在李鬆和的默許下也就一擡手的事兒,這麼一來,李想就成爲了他的那些小夥伴心中說一不二的人,雖然心中鄙夷,但那些人仍舊將他捧着高高的,這讓李想自己都覺得自己很能幹,說話也開始不用腦子了。
這種大話放在李鬆和還是原先那個李鬆和時,也有幾分分量,不過擱在現在,就成了笑話。
李想被凌子桐一連串的反問打擊的體無完膚,腦中搜尋半天也找不到理由來反駁,他只能硬撐着說:“哼,有本事你們就殺了我。”
凌子桐又笑了:“小朋友,你可知道前面一個說有本事殺了他的人現在在哪嗎?”
噗——
在凌子桐看來,這李想雖然年紀跟自己不上上下,但心智還幼稚的很,稱之爲沒長大的小朋友也不爲過。
而凌子桐不知道的是,她這張小臉看起來更嫩,凌子桐以年長者的身份教訓同輩之人,這怎麼看怎麼好笑,凌家人各個憋着笑,臉色有些怪異。
李想沒注意到凌子桐那‘小朋友’三個字,他在意後面那句話。
“我不想知道。”李想有些害怕地搖頭。
兩個多月了,一般倖存者即便沒殺過喪屍,起碼也見過喪屍,李想僥倖沒有被太陽風暴侵襲,還是人,末世爆發時他就呆在軍區,到李鬆和建立安全基地,李想一直被李鬆和護的緊緊的,他光聽說了喪屍,壓根就沒見過,但直覺的,他不想聽凌子桐接下來的話。
凌子桐哪裡能如他的願?
她往李想跟前又走了一步,還想再靠近些時,凌子拓伸手,抓住她的胳膊,語氣不好地問:“有什麼話站在這邊說。”
這醋吃的是不是太沒道理了?凌子桐歪頭看過去。
凌子拓抓着她胳膊的手不鬆反緊,薄脣緊抿,顯然不打算退讓。
“好,好,我就在這邊說。”凌子桐安撫地拍怕凌子拓的手。
被自家哥哥這麼一攪合,剛纔那點心情惡作劇的心情也不見了,凌子桐看向李想躲閃的眼裡,揚起招牌式的乾淨天真的笑臉:“上一個說這話的人你認識,就是楊勳,你大概也知道楊勳的去處了吧?”
“你也別嚇我,別人害怕,我可不怕。”李想說。
“這就叫初生牛犢不怕虎?”凌子桐嗤笑一聲。
這李鬆和也算是個人物,沒想到他做父親會如此失敗。
看着李想一臉我什麼都不怕的臉,凌子桐突然生出一股惡作劇的心態,殺了楊勳跟錢佳佳後,凌子桐有些厭惡血腥了,殺了李想這樣的着實沒成就感。
凌子桐貓眼中閃着算計,她對凌子拓說:“哥哥,既然她不怕,那我們明天就帶他出去見識一下,怎麼樣?”
“隨桐桐的意。”凌子拓向來縱容她。
得到肯定答案,凌子桐再看向李想,拋出一個誘惑:“如果明天你在看到喪屍而面不改色,我就放了你,今天的事我們既往不咎,怎麼樣?”
凌子桐沒有說另一種可能。
她壓根覺得另一種可能壓根就不可能存在。
但李想顯然覺得自己鑽了凌子桐話中的空子,凌子桐沒說他不怕的話會怎樣,到時他就可以用這個空子反駁凌子桐,越往下想,李想越覺得這個交易太划算了,他捂着胸口點頭:“好,我答應你,也希望你能說話算話。”
“我從不妄言。”凌子桐笑眯眯地說。
那副將說過凌家人的厲害,李想也答應他不會自己找凌家人的麻煩,所以,李想進來凌家這件事那副官並不知情,其他人即便知道也不會多在意,對他們來說,現在的李想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打定主意先不管上頭那些事,凌家人決定明天還要出去收集物資,今天衆人提早去睡。
至於李想,則被仍在已經打掃乾淨的儲藏室,門外有小花跟金毛它們守着,還真挺省事。
一夜無話。
因爲前一夜睡得好,第二天衆人也早早就醒來,今天還是老規矩,兩組出門,一組看家。
小花跟金毛它們先留下基地熟悉一下環境,下次再跟着出門。
昨天龔叔特意蒸了兩大鍋米飯,留着一鍋今天早上炒飯吃,雖然早上吃蛋炒飯不好消化,但是抵餓,吃了稀飯不說餓得快,還得時不時找廁所,在外頭,停車就等於是將自己的生命推向喪屍口中。
龔叔用雞蛋,胡蘿蔔丁,以及洋蔥塊炒飯,米飯粒粒金黃,合着雞蛋跟洋蔥香味,也照樣勾起了衆人的食慾,一人一盤,三個女孩子吃的少點。
不想讓龔叔太累,凌子拓就沒讓他提前蒸饅頭跟包子,反正空間什麼都有,現做現吃也好。
今天是一組跟三組出去。
二組有異能的人數最多,凌子拓打算帶三組出門,好讓他們能儘快激發異能,畢竟凌子拓跟凌子桐所見的都有三級喪屍,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說不定還有更高級。
衆人吃了早飯,凌五去儲藏室將李想提溜出來。
平常都是高牀軟枕,昨夜是李想人生第一次住在如此之差的地方,地上冰涼,還硬硬的,尤其夜裡兩三點的時候最冷,他縮成一團,胸口跟腹部的疼痛更厲害了,僅僅一夜,李想憔悴很多,本來就因爲縱慾而顯得暗沉的臉這會兒青白一片,眼神渙散,嘴脣乾裂,頭髮亂糟糟,在被提出來時還時不時打個噴嚏。
看到凌子桐時,李想已經沒有了昨天見她第一面時的驚豔,他心中只有兩個字能形容他對凌子桐的感覺:害怕。
三個字的話:很害怕。
四個字的話:真他麼怕。
凌家人跟昨天晚上一樣,都站在院子裡,李想被提過去後,連續打了三四個噴嚏,他勉強掀起眼皮,在凌家人每個臉上轉一圈,最後停在凌文身上。
誰讓凌文笑容看起來那麼和善呢?
李想吸了吸鼻子,問:“有沒有吃的?我快要餓死了。”
這話問的理所當然,讓人覺得天真又好笑。
既然被問,自然是凌文回答,他笑容更加柔和:“很抱歉,早飯已經吃完了。”
“那給我再做點吧,隨便都成。”看着凌文的笑臉,這讓李想感覺又回到了他一呼百和的時候,他習慣用命令的語氣說。
“那你想吃什麼?”凌文又問。
李想想了想,回答:“就雞肉粥吧,我感冒了,喝點粥好消化。”
艾瑪,凌家人見過很多極品,像李想這種想當然的還是頭一回,這想讓李鬆和來看看他養得好兒子啊!
凌文笑道:“我們沒有米了,也沒雞肉了,要不這樣吧,等你回來後,如果你還想吃的話,就是龍肝鳳膽,我也給你弄來,怎麼樣?”
凌文說話在李想看來太過恭敬和悅,他對着人家那張笑臉也不好說的太過嚴厲,“這話可是你說的,等回來我要吃什麼,你得給我送去。”
這些人不是怕凌家人嗎?
等他們看到凌家人恭恭敬敬地給他送吃的時候,看那些人還敢狗眼看人低。
“自然。”凌文保證道。
“既然這樣,那你先給我去食堂買些粥來吧,我要三樓的,那裡的味道還算正宗。”李想退而求其次地說。
在凌家人看白癡的眼神看着李想時,凌文建議說:“你還是別吃了吧,等會兒再吐了還難受。”
等他看到喪屍腐爛的身體,撕裂倖存者時的血腥,吃過的飯不是還得吐出來嗎?
李想誤會了凌文,他以爲凌文是在說他感冒,吃了不好消化,容易嘔吐,這還真不怪他想歪,李想他媽生他時已經四十多,是高齡產婦,而且他媽還有高血壓,心臟病,這孩子就早產了,身體從小就弱,而且一感冒就嘔吐,吃什麼吐什麼,就是喝點水都得吐,好多回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可是李想忘記了一點,就是凌文壓根跟他不熟,不知道他的那點毛病。
人家一再的關心他,李想也不好推了凌文的好意,他勉爲其難的點頭:“那好吧,你記得等我回來給我做點好吃的。”
“好的。”
等凌文跟李想的話告一段落,凌子桐終於問身旁的人:“我能笑嗎?”
“可是。”凌子拓捏着她白嫩的後頸,說:“憋着對身體不好。”
“哈哈哈——”凌子桐笑的全身都哆嗦,“這麼好玩的人,我都不忍心讓他受打擊了。”
末世裡,天真的人真是可憐又可悲。
凌子拓接口:“桐桐這是在幫他呢。”
認清現實的人才能活的更久。
“也是。”凌子桐止住笑,贊同道。
被李想跟凌文之間的話逗的挺開心,凌家人心情不錯地開車出了宅子。
這回還是三輛車,凌子拓跟凌子桐一輛,凌二開了卡車,其他人分別坐在越野跟卡車內,李想在尖叫聲中被塞進後備箱內。
昨天凌家搶人又殺人這事早就被基地的人得知,但跟之前不同的是,這回無人再敢胡亂議論,不管是關於凌子拓跟凌子桐的流言,還是殺人這事。
人總有這麼點劣根性,當別人比你強一點時,你會羨慕嫉妒,但別人站在你夠不着的地方時,你剩下的只有仰望跟崇敬,此刻的凌家人對基地倖存者就是仰望的存在,而這仰望當中又帶着顯而易見的懼怕。
凌家人出門時,跟在後面的一亮小車小心翼翼開着,生怕碰到凌家的車子,成爲第二個楊勳。
大門口的守衛在見着凌家的車子時,也迅速放行,他們倒是沒有什麼憤恨。
他們不過是小兵,跟楊勳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沒必要因爲已經死了的楊勳得罪凌家,再說,楊勳這人的人品也值得商榷,種種原因,凌家人在基地的地位沒下降,反倒上升了。
隨着時間推移,外頭喪屍越來越多,二級喪屍已經很普遍了,基地倖存者每天出門的也越來越少,在凌子拓他們過來的一路當中,也就遇到十多輛車子。
而且多數都是結伴而行的,再不見單輛車子。
車子很快出了外區,疾馳在外頭,若是原來,還有人想蹭着凌家的便宜,跟在凌家車子後頭,但現在沒人敢了,他們的車子前後都跟凌家車子拉開很長一段距離。
前面一輛車子裡,凌子桐問:“哥哥,我們今天去哪?”
這麼久過去了,市區留下的東西恐怕不多了。
“去附近的村子吧。”凌子拓看着地圖,說。
之前去的涼風鎮有些遠,這回他們仍然往南,去一個要比涼風鎮近很多的鎮子,這個鎮子因爲離市區不算太遠,交通也方便,一天可以一個來回。
“嗯。”
凌子桐應了一聲,之後她無聊地到處張望,眼角瞄到後視鏡時,凌子桐臉色有點變,她往前移動一下,想辨清楚後面車內的人,但中間隔着凌一的越野,以及凌二開的卡車,每當凌子桐快要看清楚後面那車裡的人臉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那人的車頭總會在第一時間拐一下,讓卡車遮擋住整個車身。
又一次藏在卡車身後,凌子桐鼻尖可有可無地哼了一聲。
“怎麼了?”凌子拓問。
他也看到後面出沒的車子,不過沒在意罷了。
“哥哥,那些什麼人?”凌子桐問。
看凌子拓的神情,並沒有驚訝,或者凌子拓根本就知道後面車內的人。
果然,凌子拓回答:“是東方不敗小隊。”
“是他們?”凌子桐立馬坐正,她抓住凌子拓的胳膊,緊張地問:“他們跟着我們車後做什麼?”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凌子桐可以隨意捏死楊勳,氣死李鬆和,但她對東方不敗卻有種無法說清楚的感覺,那種感覺很糟糕。
她知道東方不敗小組很強,或許不比凌家人差,而且東方不敗隊隊長孟鬆絕對是個讓人不得不防的人。就看他對凌子拓那種奇怪的眼神,凌子桐就覺得這人有不軌心思。
“桐桐彆着急,他們或許只是跟我們同路而已。”看着過度緊張的妹妹,凌子拓安慰道。
然後打開對講機,對身後的兩輛車子說:“加快速度。”
“是。”
“收到。”
凌一跟凌二分別回道。
凌家人的油足夠,加速起來毫不含糊,很快,後面幾輛車子被甩開很大一段距離,凌子桐這才鬆口氣,靠在椅背上,而手心的冷汗都震驚到了她自己。
很少見凌子桐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凌子桐放慢速度,他問:“桐桐怎麼了?是不是又做惡夢了?”
他知道這輩子桐桐跟孟鬆根本沒有接觸過,既然無接觸,桐桐沒理由對麼忌憚孟鬆,除非是上一世經歷的事,就如對錢佳佳跟楊路一樣。
如果是那樣,他就得想個法子再解決掉東方不敗隊。
凌子拓握着方向盤的手規律地點着,這是他思考問題時慣有的小動作。
而凌子桐卻搖頭:“我沒做惡夢,只是直覺覺得東方不敗隊隊長有些古怪,我不喜歡他接近你。”
“接近我?”凌子拓一時沒想到那方面,他問:“爲什麼?”
“還能爲什麼?難道哥哥沒看到他長的那麼好看嗎?”凌子桐沒好氣地說。
“長得好看跟你不喜歡他接近我有關係?”凌子拓還是問。
這回真不是凌子拓故意的,他壓根沒猜出凌子桐所擔心的問題。
打太極不是她的習慣,凌子桐索性說:“哥哥,你看韓叔叔是傲嬌受,那孟隊長像不像女王受?”
已經這麼明顯的暗示了,凌子拓要是再猜不出那就白活這麼些年!
“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凌子拓空出一隻手,施力,捏住凌子桐右邊臉頰,還扭了一下。
“整天瞎想什麼呢?”凌子拓覺得自家寶貝就是吃飽撐的,他笑道:“你以爲韓戚玥喜歡樑爽了,這世上就男人都喜歡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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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子桐連忙護住自己的臉,嘴裡求饒道:“哥哥,疼,放開,快點放開,我錯了。”
也沒捨得多使勁,凌子拓鬆開手,看着粉嫩的臉頰上兩個明顯的手指印,來回撫了撫,說道:“下次再瞎想,看我怎麼收拾你。”
自從他的治癒系異能升級,凌子拓才發現這異能還有另一樣用處,就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失了力氣的桐桐快速恢復,他也能做的盡心。
凌子桐鼓着腮幫子,朝凌子拓瞪了一眼,沒說話。
“桐桐,以我對他見過幾面的瞭解,這孟鬆絕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人有野心,也有手段,但絕對不可能對男人有別樣的心思。”雖然對男男什麼的有些陌生,但不管男人跟男人還是男人跟女人,有感情跟沒感情從眼神中就能看的清楚,從有限的幾次見面中,凌子拓敢肯定孟鬆是個理智的人,他眼中沒有感情,根本不是凌子桐想的那樣。
“那可不一定。”凌子桐回答。
“你不知道,這女人有種天生的直覺,尤其是對情敵。”凌子桐一副過來人的架勢說。
“呵——”凌子拓好笑:“按照桐桐的說法,那世間就少了很多出軌的人了。”
可不是嘛,如果按桐桐的說法,女人對男人身上的味道,暫且就當做是味道,有特殊的感覺的話,那男人外頭風花雪月她們會第一個發現,可事實卻不是,有多少女人被蒙在谷裡,是最後知道的。
“哥哥你強詞奪理。”凌子桐捶了一把凌子拓的肩膀,感覺太硬,疼的反倒是自己,她犯了個白眼,說道:“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那些什麼最後一個知道的都太誇張了,還不都是電視上演的。”
“難道桐桐沒聽過藝術源於生活?”凌子拓問。
凌子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帶離了原本的話題,她繼續瞪着眼,說:“我有好幾個女同學的男朋友劈腿的第一時間都被她們知道了,你這又怎麼解釋?”
凌子桐當時也住過幾天宿舍,晚上舍友聊天的時候多數都是關於男女同學間感情之事。
“桐桐又怎麼知道是她們第一時間發現的?你親眼看到?親耳聽到?”見凌子桐還想反駁,凌子拓又說:“即便親耳聽到也不一定是真,你怎麼知道不是因爲女生想甩開男生故意設下的陷阱?或者是女生單方面的想象?”
“你強詞奪理。”凌子桐指控。
她的確沒親眼看見,親耳聽到,但她就是相信女人的直覺。
“看看,桐桐不就是這樣容易意氣用事?而且還會胡思亂想,”凌子拓說:“男人考慮問題的角度跟女人看問題的角度不一樣,男人多數理智,他爲了達到目的可以用些手段。”
或者引導凌子桐亂想就是孟鬆的一個算計。
“我纔沒胡思亂想。”凌子桐反駁,她真的覺得自己想的都是真的。
有時候凌子桐鑽牛角尖的時候,無人拉的出來,曉之以理也不行,凌子拓索性跟她講:“我跟你說件事,是真事。”
“什麼事?”凌子桐來了興趣,他家哥哥可是從來不講別人家的事。
見凌子桐亮晶晶的眼神,凌子拓打消了閉嘴的念頭,他說:“嗯,有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是夫妻,男人出軌,女人跟她離婚,但是兩人有了孩子,男人又將女人追了回來,說是斷了外頭的桃花,事實上也真是斷了,女人雖然回來,但已經不是原來的女人了,她總疑神疑鬼,男人出門的每一步都得跟她報備,否則她就覺得男人又在外面胡來,甚至動手打罵男人,桐桐,你覺得他們的結果怎樣?”
凌子拓真沒給人講過故事,話說的刻板,但事卻還讓凌子桐聽了進去。
“還能怎樣?肯定又分開了唄?”這個答案誰都想得出來。
“錯。”凌子拓搖頭。
“因爲女人整天的疑神疑鬼,而且非打則罵,時間久了,男人即便有恕罪的心,也被磋磨光了,最後的結果是,男人又回頭找個當時那個出軌的女人,而女人仍舊整天吵鬧,而且堅決不離開。”凌子拓說出讓人驚詫的結局。
“怎麼可能?”如果不是車子又車頂,凌子桐這一下就得跳出去,她大聲反駁:“哥哥,你在哪聽到的這個?杜撰的吧?”
凌子拓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轉開臉,“當時在公司時無意中聽到公司員工講的,是真事。”
“我想告訴桐桐的是,就因爲胡思亂想,就扭曲了事實,所以,沒證據的想象真的要不得,以後如果你不想見着東方不敗隊隊長的話,我們就離遠一點。”
孟鬆沒有做出對凌家不利的事,他也不能見着不順眼的就滅了人家吧?
凌子桐還陷在凌子拓講的事裡,她反駁說:“女人之所以胡思亂想,那還不是因爲男人有過錯?如果男人不犯錯,那不就沒別的事了?”
“按桐桐的話,做過小偷的就一輩子是小偷了?”凌子拓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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