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要不您還是別去了,直接拒了,反正您和柳小姐也不算熟悉,拒絕參加婚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靈芝又怕謝卿誤會,連忙解釋道:“也不是說小姐您怕了她,而是您沒有必要因爲一個柳青蘿而費神。”
從頭到尾,都是柳青蘿自找的,她編了一個囚籠,想要害謝卿,結果反把自己給搭進去了,這就叫自作自受。
謝卿淺淺一笑,道:“不,我去。她既然都下帖子了,那我若是不去,豈不是拂了她的意?”
“小姐!”靈芝眉頭皺得緊緊的。
雖然她家小姐頭腦聰明,一般人還算計不了她,但是明知道有陷阱,能避則避嘛。
“放心吧,靈芝,不會有什麼事情的。”謝卿莞爾笑道,“都這個時候了,柳青蘿仍然想見我,若是我不去,她這個念頭就一直都不會打消。”
明知道是場笑話,柳青蘿還是讓她去看,這不明擺着,她非要見到她不可嘛。
靈芝嘆了口氣:“可是……”
“別可是了,靈芝,你看看你,眉頭皺得緊緊的,在這麼下去啊,都成老太婆了。”謝卿笑道。
“小姐,你取笑奴婢……”
靈芝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還真起皺紋了,哭笑不得啊……
護國公府
謝卿下了馬車,只見護國公府門口連紅綢都沒掛,只當平時一樣。
“護國公府是真的完全放棄柳小姐了啊。”靈芝不由得感嘆道。
尋常人家嫁女兒,即便是再怎麼樣,紅綢紅燈籠都是要掛着的,就圖個喜慶,瞧着護國公府這情形,分明就沒有半點嫁女兒的意思嘛。
“世家女多是用來聯姻之用,而如今柳青蘿要嫁給一個庶民,對於護國公府來說,她已經成了一個廢人。”謝卿淡淡地說道。
門童一見有人來訪,連忙迎上前來:“不知小姐是有何貴幹?”
靈芝答道:“我們家小姐是嘉敏郡主,受柳小姐之邀前來道賀的。”
一聽說是嘉敏郡主,門童連忙點頭哈腰:“原來是郡主啊,郡主裡面請。”
進了門,一丫鬟迎上來:“郡主,請隨奴婢來。”
這丫鬟謝卿倒是記得,正是柳青蘿身邊的丫鬟。
丫鬟將謝卿領到柳青蘿的院子,謝卿注意到院子裡倒是掛了些許紅綢。
“郡主,小姐就在裡面,您請。”
“有勞了。”謝卿朝丫鬟點了點頭,然後方纔走進去。
這是柳青蘿的閨房,只是房中有些凌亂,一應擺設一點也不齊全,房間中也沒有丫鬟,只看着一白衣女子坐於梳妝檯前。
“你來了。”
柳青蘿的聲音低沉,叫人聽不出喜怒,只覺是死氣沉沉。
謝卿擡步走上前去,與她打招呼:“柳小姐。”
柳青蘿透過銅鏡看着謝卿的模樣,脣角微微揚起:“我從前倒是沒怎麼細看你的容貌,如今才發現,你確實長得不錯,清新脫俗,怪不得他要娶你了。”
謝卿從靈芝手邊接過一個盒子,然後輕放在梳妝檯上,“今日你成婚,這是我送你的添妝之物。”
她並沒有理會柳青蘿說什麼,該有的禮節不會少。女子出嫁,閨中好友都要送上一兩件首飾,以作爲添妝。謝卿既然來了,那倒是也合該與她添妝。
“添妝?呵呵……”柳青蘿咯咯笑起來,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謝卿淡淡地看着她,不作一辭。
柳青蘿笑了兩聲,自己也就止住了笑容,抹了把眼角的水痕,拿起方纔那個盒子,打開一看,笑道:“我記得這是奇珍閣的上品,價值不菲呢,郡主倒是肯捨得花錢。”
話音剛落,柳青蘿又自己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苦笑道:“我倒是忘記了,奇珍閣是雲世子的產業,你這個未來世子妃,去奇珍閣哪裡需要付錢。”
柳青蘿看向謝卿,脣角泛起一抹冷笑:“我都成這樣了,你還不忘來挖苦我?你是不是覺得我還不夠慘,還不能讓你解氣!”
說時,柳青蘿的目光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謝卿看着她,從前的柳青蘿溫婉秀麗,大方端莊,可是如今這滿臉的陰鷙,生生破壞了這份秀美。
“柳小姐,你多慮了,這京城裡的首飾大多出自奇珍閣,我只是單純地來給你添妝,可沒想給你添堵。”
這是實在的,她對柳青蘿下手,可不是爲了解氣,她不生氣,柳青蘿不過是個陌生人,陌生人生了歹心,教訓過了也就罷了嗎,還真談不上生氣。
既然不生氣,又哪裡來的解氣呢。
“你來到這裡不就是給我添堵的嗎?”柳青蘿聲音瞬間變得冷硬。
指着謝卿,冷聲說道:“你的目的達到了,我要嫁給一個低賤的侍衛,而你不日就要嫁給雲世子,成爲鎮南王世子妃,來看我的笑話,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謝卿看着眼前的女子,柳青蘿的神色有些不對,好像有些魔瘋。
“柳小姐,是你邀我前來的。”謝卿的語氣很平靜,“謝卿和你並不相熟,也沒什麼得意不得意的。”
柳青蘿嫁或不嫁,於謝卿來說,都沒有任何關係。
她還真的沒有想過來看柳青蘿笑話,不過是因爲柳青蘿想要見她,她就來了,就這麼簡單。
“你撒謊!”柳青蘿的聲音陡然拔高,狠狠地瞪着謝卿,“我成了這樣,不都是你設計的嗎?我如今這個樣子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還說你不得意,騙鬼呢!”
“柳小姐,到底是我害你,還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你我都很清楚。”謝卿眼眸微擡,明亮的眸子映入柳青蘿的眼底。
謝卿的聲音平緩,沒有絲毫急促,更無甚起伏,“人不招我,我也不會對人動手。”
而柳青蘿有此下場,都是她自找的。
柳青蘿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原本漂亮的眼眸中滿滿都是兇光:“你對我下藥,我纔會失了清白,你敢不敢承認!”
謝卿點了點頭:“我承認,我確實給你下藥了,不然以你柳小姐的眼光,怎麼會和馮丙一個侍衛睡在一起呢。”
這一點,謝卿不否認。
“你收買了太醫。”柳青蘿狠狠地瞪着謝卿。
那時她體內仍然有灼熱之感,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太醫不可能把不出來。
謝卿搖頭說道:“你覺得我有那個能耐收買太醫院的院首?常太醫既然能坐上太醫院院首的位置,那他必然是陛下的心腹,這樣的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收買的了的。”
“實話告訴你吧,我給你吃那顆藥實際上是解藥,而真正的迷情藥是下在房間中的。只要你吸入你就會中藥。解藥的藥效要過段時間才能發作,所以實際上只要你沒有起那個心思,你不會有事的。”
謝卿眼眸微冷,如果柳青蘿不是存着要睡了雲錦的心思,她又怎麼會和馮丙翻雲覆雨。
柳青蘿眼睛睜得老大,眼眸中寫滿了難以置信,“你……你……”
她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
“你喜歡誰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即便是你喜歡的人是雲錦,但是你千不該萬不該,存着要得到雲錦的心思。”謝卿的語氣微冷。
謝卿攏了攏額前的碎髮,“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先是設計我,讓我失了清白,再也不能嫁給雲錦,下一步,你就是設計雲錦了,爬上他的牀,然後再以女子的貞潔爲由,逼得雲錦不得不娶你,對吧?”
歹毒的心思一旦起了,就再也收不住了。
柳青蘿咬了咬牙,厲聲吼道:“你胡說!我沒有,我是真心喜歡雲世子,又怎麼會這麼做!”
她是大家閨秀,喜歡一個人又怎麼會用爬牀這樣的齷齪的事情呢,爬牀是小妾纔會用的手段,世家貴女怎麼會用這樣下作的手段?
柳青蘿堅決不能承認。
謝卿搖了搖頭,脣角輕輕勾起,道:“你真心喜歡他,所以你就要毀了我?你不覺得你害我的手段太下作嗎?”
找人來毀了女子的清白,這樣的手段不是下作是什麼?
柳青蘿臉色一僵,“誰叫你搶走雲世子的!謝卿,你第一次見到雲世子就是在我家,是我辦的賞花宴,讓你認識了雲世子,你利用了我,那日的賞花宴明明是我與雲世子見面的宴會,可是你卻趁機勾引雲世子,你還留宿鎮南王府,你的心機真是重啊!”
“都怪我後知後覺,竟沒有想到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你利用了我,你踩着我的肩膀成了雲世子的未婚妻,謝卿,你真是好手段!”
柳青蘿的語氣中充斥着諷刺,在她看來,她是用了下作的手段,可是那也是謝卿算計她在先,都是謝卿的錯。
“你真是瘋了。”謝卿搖頭冷聲說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我搶走了他,難道沒有我,他就會娶你?”
顯然,並不會,雲錦從來都沒有對柳青蘿有過任何這方面的意思,從一開始,他就是拒絕的。
“柳小姐,你莫不是忘記了,當日雲錦與你說的話?”
謝卿擡眸看着柳青蘿,只見她嘴巴微張,半晌卻未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