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和簡嵐被禁足了,簡燾下了死命令,沒有他的允許,絕對不可以踏出簡家半步。
江明月在簡燾犀利的眼神和麪無表情的神色下,只得承認那些醫生和護士都是被她買通來演戲的。
簡燾當時氣得恨不得掐斷她的脖子,可卻還是顧慮到了是在醫院,要是鬧出人命可不好了,而且簡優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爸爸成爲殺人犯的。
如果就只爲了一個江明月而賠上自己的性命,真是得不償失。
簡嵐自殺是假的消息終究還是被傳了出去,當然,這是簡優的功勞,做了這等醜事如果不讓大家都樂上一樂?豈不是辜負了江明月的一番美意?
而之前江明月登報解釋那天發生的事,無疑已經成爲了貴婦圈的笑柄,如今又來這一出,更是被人當成茶餘飯後的樂趣。
江明月自知丟臉丟到了姥姥家,也沒有臉再出門亂晃,之前交情好的那些貴太太也沒有再約她,連電話都沒有一通。她無奈之下,也只能安安分分地窩在簡家。
季金梅本來隔天想去醫院探望簡嵐的,可看到報紙才知道這是江明月母女的詭計,心裡把她們鄙視了一番,對簡嵐越發不喜。越來越後悔當初爲什麼答應這樁婚事,那兩個女人都是沒腦子的,處在風口浪尖上竟然還耍花招,娶這樣的媳婦進門不知道會不會攪得家裡雞犬不寧?
即使如此,可答應的事她也不想反悔。簡家那邊也沒有個準信,她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於是就親自到簡家拜訪。
“項太太突然來訪,不知道有何要事?”
季金梅就是趁着簡燾在家的時候過來的,“簡先生,不知道您確認好日子了沒有?”
簡優挑眉,立即喊了陳媽過來,“陳媽,那天你和玉勤去找高大師,後來我和爸爸一直都忘記問了,到底如何了?”
陳媽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明顯有隱情。
簡燾一向不信這個,可既然小優要求這麼做,他也就沒有反對。如今見陳媽猶豫着要不要開口,於是就有些不解了。
“陳媽,有話但說無妨。”
陳媽應了一聲,“是這樣的。高大師看了二小姐和項少爺的生辰八字,就問了我是要求什麼。我就說是兩家要聯姻,讓大師給挑個良辰吉日。”
陳媽抹了一把汗,“結果大師臉色陰沉,說道,如果非要撮合在一起的話,只怕會惹來禍端,這是造孽啊,如此親近之人怎可能結爲夫妻?”
簡優其實已經聽陳媽說過了,陳媽也是個藏不住心事的,那天回來後一直心驚肉跳的,總覺得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而陳媽年紀大了,對於這些東西一向都很迷信,特別是高大師的話,簡直讓她信奉到了骨子裡。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簡燾冷着臉,即使心裡已經有了懷疑的苗頭,可是沒有證據,一切斷不可妄言。
“我也問了大師是什麼意思。大師只是捋着鬍鬚搖頭嘆息,只說了一句,‘此並非良配,還望三思’。當然黃道吉日也就沒有給挑選出來,我還想說什麼,大師已經擺手讓人送客了。”
季金梅臉色有些不好,“這麼說,大師的意思是懷謙和簡嵐不能結婚?”
陳媽訥訥地點頭,“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簡優卻說道,“的確很古怪。項太太,您不是也拿了八字去合嗎?還說是絕配?”
季金梅也有些不確定了,“外面那些算術師哪裡比得上高大師?”
簡優反問她,“那項太太是信任高大師所說的咯?你難道也不贊成了?所以就想打退堂鼓?可是項太太一開始也是同意的,現在又怎麼能反悔?”
季金梅頓時沒了主意,“簡先生,依你的意思呢?”
簡燾重點不在此,“高大師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如此親近之人怎可能結爲夫妻’?親近之人?是說嵐嵐和項懷謙?他們關係怎麼會親近?”
簡優慢悠悠地把茶過濾掉,又倒了一小壺開水進去,頓時香氣四溢,茶的味道瀰漫着整間客廳。她再慢騰騰地給簡燾和季金梅各沏了一小杯茶。
這套玉質茶杯可真精緻,爺爺過壽的時候孔冀叔叔送的壽禮。爺爺酷愛喝茶,特別是鐵觀音,她也就依葫蘆畫瓢地泡過幾次茶,可爺爺總說差強人意。
簡燾端了茶杯慢慢抿了一口,“小優,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簡爸爸頓時沒有了主意,他想猜想可又覺得荒謬,腦海快速地閃過一絲模糊的念頭,可太快了,怎麼也抓不住。
他只覺得這件事極其蹊蹺,處處都透露着詭異。不管是江明月和項書桓的態度,還是高大師所說的話,又或者是簡嵐的血型,好像都在預示着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簡優眉低眉看着手邊的茶壺,眉眼也不動一下,“爸爸,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也許阿姨知道也未可知。”
簡燾還在思索着那天父親說的話,眉頭緊緊蹙起。
“要不把阿姨叫下來讓她解釋解釋?”
“不必了,她就算知道也不會說。高大師說的也未必可信,還是按照項太太所說的,就定在這個月的二十八號。”
季金梅沉思了片刻,這才說道,“也好,那我後天過來下聘。”她心裡卻想着還是回去再找個人算一下,高大師所說的並非是良配,若是將來害了懷謙可如何是好?
第二天,江明月趁簡燾去上班,而簡優還沒起牀的空檔,趁機從後門溜了出去。一路有驚無險地到了與項書桓越好的地方,她這才鬆了一口氣。
“書桓,我現在被簡燾拘禁在家,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有什麼事不能在網上說?”
項書桓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駭客孤狼來了卞城。”
“那又如何?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要是有人入侵了你的電腦,讓你毫無防備,如果我們之間的對話被竊聽了去,你說該如何?”
“不會吧?我用的是簡家的網絡,保安系統還是很不錯的。況且孤狼不可能入侵我的電腦,我跟他又無冤無仇。”
“如果有人買通了孤狼呢?”項書桓冷聲道,“簡優生日那天你搞砸了,我懷疑就是被人偷看了我們的計劃,防人之心不可無。”
江明月心一驚,“那我以後還是不用電腦跟你溝通了。我的另外一部手機被沒收了,以後該怎麼聯繫你?”
“我聯繫你就好。”項書桓皺眉,“急急忙忙地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簡燾和季金梅已經商量好了二十八號舉辦訂婚宴,現在該怎辦,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了。總不能真讓嵐嵐和懷謙訂婚吧?要不我們把嵐嵐的身世公佈了,就算我離開簡家也無所謂,只要阻止這荒謬的一切。”
“愚蠢!”項書桓喝斥,“你以爲只要公佈這一切就沒事了嗎?別人會怎麼說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會白費。”
“你就不能停止報復的思想嗎?沈薇已經去世八年了,你還要執着到什麼時候?”
一提到沈薇,項書桓就跟吃了炸藥似的,“你懂什麼?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
“我是不懂。一個死了的女人而已,你爲什麼要折磨自己?再說簡悅集體實力雄厚,你根本就沒辦法扳倒簡燾。我現在別的都不關心,只擔心嵐嵐!”
項書桓瞳孔擴大,眼睛充血,“你是在說我不如簡燾嗎?你在笑話我?”
江明月被他的眼神嚇到了,瑟縮着身子,“沒,沒有啊,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我到底哪裡比簡燾差?你們到底有沒有眼光?爲什麼當年沈薇選了他而不是我?他不就是比我多錢比我帥,還有什麼地方比得上我的?”
江明月乖乖地閉嘴讓他罵,心裡萬分後悔觸怒了他的逆鱗,也痛恨沈薇一個魂都不知道飄哪去的女人,竟然同時得到簡燾和項書桓的青睞,不就是長得漂亮一點嘛。
等項書桓罵得解氣了,她這才期期艾艾地問,“那你有什麼打算?”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嵐嵐因爲跟懷謙做了那種事被逼婚,那就舊事重演,把簡優繞進來。到時候讓懷謙再鬧上一鬧,把簡優替換過來訂婚。”
江明月眼睛一亮,可又迅速黯淡下去,“這個辦法可行是可行,可實施難度大。簡優有穆流雲罩着,加上前兩次都失敗了,簡優肯定會心生戒備,要設計她談何容易?”
項書桓冷笑,“說你愚蠢就是蠢,穆流雲能時時刻刻跟在她身邊嗎?簡優不是要去君華酒店上班嗎?只要買通人把她打暈抓走,有多難?這次不用你動手,我親自來,省得你老是壞我大事。”
“那,什麼時候動手?”
“時間已經不多了,就這兩天,你把簡優的行蹤掌握好,我會安排好一切。”
江明月點頭,“好,只要能夠救嵐嵐,就算下地獄我也願意。”
項書桓睨了她一眼,越看越覺得她俗不可耐。
江明月輕輕撫摸着肚子,臉色慘白,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那個,書桓,我的經期已經推遲了半個多月,我擔心……”
項書桓眼睛一眯,眼神看起來很危險,“你這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