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優樂呵呵地笑了,“爸爸肯定很高興啦,阿姨懷孕了耶,我們家要添丁了。爸爸,你說是吧?”
簡燾額頭青筋暴跳,眼神銳利如鷹隼,臉色陰沉如水,渾身都散發着凜冽森冷的氣息。
穆流雲撫額,“好了,別說了,沒看到簡叔叔的表情很難看嗎?”
簡優調皮地吐吐舌,“好嘛,不說就是了。我只是覺得很驚奇。”前世的江明月可沒有懷孕這一出啊,她應該都有吃避孕藥纔是。難道重生了,很多事情冥冥之中已經改變了?
不過這也無妨,還增添了許多樂趣。懷孕這個事一出現,風波就更大了。江明月就算想繼續賴在簡家,爸爸也不會允許吧。這下好了,徹底把障礙給掃除了。
穆流雲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滿臉寵溺的神色,這丫頭……
簡燾卻開口問道,“許大哥,當真不可以檢查出胎兒的週期大小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爲了準確起見,還是去醫院檢查。”許淮捋了捋山羊鬍,“照我看來,太太懷孕應該有一個多月了。”
簡燾冷着臉,“許大哥,我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您可不可以先回避?”
許淮心知肚明,恐怕簡太太肚子裡的孩子有貓膩,他很識趣地告辭了。
“我正好有事要回家一趟,就不打擾你們了。改天再過來給簡老爺看病。”
簡燾喊了陳媽送客,對簡優和穆流雲說道,“小優,你帶流雲到房裡去說說話,等會再開飯。”
簡優搖頭,“不要,我就在這裡。爸,我沒事的啦,流雲,你說是吧?”
穆流雲嘴角抽了抽,只要也硬着頭皮,“是啊簡叔叔,我們坐在一旁看看就好。”他本來想說看戲來着,可又怕惹惱了簡燾。
簡燾又拍桌子了,“江明月,你來解釋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前幾天他纔跟父親說起這件事,當時還想着自己會不會被戴綠帽,可剛過了幾天,真的證實了他的猜想。一想到頭頂上那綠油油的帽子,簡燾就氣得火冒三丈。
江明月默默承受着簡燾的怒氣,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說什麼都已經沒用了。說來說去都是她不夠小心,以前都會買有避孕藥備用的。就唯獨那一次,剛好避孕藥吃完了,後來因爲事情太多,她一時就忘記了。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簡優看着爸爸的頭頂,爸爸一向不喜歡戴帽子的,可是突然被戴了頂綠帽,可想而知他該有多生氣。就算他厭惡了江明月,可她還是他的妻子,被妻子戴綠帽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穆流雲低眉喝茶裝作什麼都沒聽到,這種時候保持沉默是最好的。額,看未來的岳父大人戴綠帽子,的確不是好行爲啊。
江明月這回脾氣倒是夠倔的,竟然抿着嘴一句話都不說。
“好樣的!不說是吧?”
她依舊低着頭,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對外面發生的一切充耳未聞。
簡燾一臉的暴戾,擡起她的下顎,一手揪着她的衣領,“看着我說清楚!”
他可以忍受江明月的欺騙和心機,可卻不能容忍背叛,何況他簡燾在卞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被發現他被戴了綠帽子,他的臉往哪兒擱?
江明月卻偏過頭去,“沒什麼好說的!”
她已經打定主意不能供出項書桓,就讓簡燾認爲她是個下賤的女人好了。總好過兩個人一起受罪。
簡優忍不住爲她喝彩啊。江明月如此護着項書桓,也不知道那個狠心的男人會不會感動。不過應該不會,項書桓眼中只有自己。
簡燾狠狠地捏她的下巴,用力之大,幾乎要把她捏碎。
“沒什麼好說的?嗯?這就是你的答案?”
“是。”江明月不敢看他那雙幽深冷厲的眼,她的心在瑟瑟發抖,嚇得兩腿發軟。
“很好!江明月,你很有種!揹着我跟別的男人做這種事,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江明月眼眸含淚,“如果我說這孩子是你的,你會相信嗎?”
“你說呢?”簡燾粗喘着氣,“你自己會相信嗎?”
“爲什麼不?有一天晚上你喝醉了,你記得嗎?你晃悠悠地進了我的房間,然後我們……”江明月掩面而泣,“你爲什麼總是懷疑我?”
“嘖嘖,剛纔還說沒有什麼好說的,這會就開始給自己辯解了?你說這孩子是我的?”
“不然呢?我還是簡太太,我能跟別的男人胡來嗎?”
簡燾冷笑,“這誰知道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心知肚明。我絕對不可能跟你有過親密關係,這三個月來,一次都沒有。”
“咳咳……”穆流雲被茶水嗆到,簡優白了他一眼,只得幫他拍背順氣。
這傢伙,爸爸還在呢,就算心裡在想什麼也不要表現出來好嗎?爸爸可是過了三個多月茹素的日子。
簡優冷笑,“阿姨,此言差矣。這幾個月我冷眼看着,爸爸什麼時候去過你的房間?就算外宿的那兩天,陳媽和玉勤也在,她們可都是很清楚的。而且算着日子也不對啊,你就別瞎折騰了,說再多我們也不會相信的。”
江明月哀大莫過於心死,她就知道這招行不通,原來簡優早有防備。竟然讓陳媽和玉勤監視她,實在太卑鄙了。
簡優慢條斯理地說,“而且一個多月差不多兩個月前,我和玉勤跟蹤你到了一處偏僻的郊外別墅,阿姨可還記得這回事?”
江明月心一驚,“那次竟然是你?”雖然早有猜測,可親耳聽到還是感到很震驚。
“嗯哼,不是我難道是鬼嗎?”
江明月臉色都白了,“你……竟然真的是你!”
“對啊,是我沒錯。我可是聽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呢。呀,那個時候跟阿姨現在懷孕的日子很吻合哦。而且我還聽到了你喊他……”
“你想怎麼樣?你到底要幹什麼?”江明月打斷了她的話,早知如此,她就該跟簡優攤牌的,這樣就不會在簡燾面前被揭穿。至少可以讓簡優給她一次機會,不管用什麼來換,都在所不惜。
簡優只是笑,“阿姨,你還是乖乖把姦夫的名字說出來吧?我可沒有爸爸那麼好說話。這帽子都綠油油成這個樣子了,你再堅持還有意義嗎?”
簡燾瞟了一眼女兒,“小優,這件事你也知道?”心中卻驚駭不已,莫非小優早早就懷疑江明月了?爲什麼她掌握了這麼多江明月的劣跡?
“是知道沒錯,當時我還跟蹤她到那個地方呢,還聽到了,咳咳,你們懂的。”
簡燾握緊拳頭,恨不得一拳走揍出去,他當然知道小優說的到底是什麼。
“當時我怕長針眼,沒敢真的靠近,當然也害怕被發現。不過最後還是被他們知道了,幸好我們跑得快,不然肯定回不來了。”
想到當時的情景,簡優還是心有餘悸。以項書桓的狠辣,要是真的被他逮到了,絕對會很慘很慘。
穆流雲臉色就有些冷厲,心裡卻另有盤算。
江明月嚇得渾身都在顫抖,明明是炎熱的八月天,爲什麼她卻覺得已經是冬天了呢?背脊涼颼颼的,原來不經意間已經冒了一身冷汗。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是輸家,簡優對她早已有了防備,不管她做什麼,簡優都能掌握她的行蹤。而她跟書桓的事,簡優一直忍着不說,是不是就是爲了今天?可她又怎麼能肯定自己懷孕了?
種種念頭閃過,江明月只覺得一顆心都沉浸在冰窖中。
“那個人是誰?到底是誰的雜種?”簡燾氣得頭頂冒煙,如果小優和穆流雲不在,他可能早就把江明月掐死了。
“爸爸,你問我還比較快吧。”簡優冷着臉,“江明月,你來說呢,還是讓我說?”
江明月臉頰滑下兩行清淚,事到如今,她真的已經成爲了笑柄,輸得徹底。她知道這一次,她是徹底跌落了懸崖,爬不起來了。
而簡家,已經沒有她的立足之地。到了這個地步,就只有離婚收場。書桓,對不起,我終究還是讓你失望了。我不能再幫你了。
“我說。”她咬着脣,指甲深深掐進肉裡,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噁心刺鼻的感覺又襲來,她乾嘔了幾聲,雙手護着肚子。
其實這樣也好,起碼她可以保住孩子。既然簡家呆不下去了,她離開後還是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再怎麼說,這也是書桓的骨肉。
“孩子,是項書桓的。”說完她閉上眼睛,一滴眼淚滴落在駝絨地毯上。
簡燾一個耳光就扇了過去,力道大得把江明月整個人都打偏了。
他目光森寒,眼神犀利,“好啊,實在好得很。好一對姦夫,好一對狗男女。竟然揹着我做出這等苟且之事,實在令人噁心,天理不容!你跟他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
任哪個男人被戴了綠帽子都會生氣憤怒,何況還是簡燾這麼驕傲的人。
江明月一臉木然,沒有反應。
“你這女人,我總算是看透了。簡直噁心得讓我想吐!過去你到底跟他來往過幾次?”
簡優皺眉,“爸,現在問這些沒有用,她也不會說的。關鍵是要怎麼處置這件事。簡家出了這麼大的醜聞,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