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閒來無事,買來各種布料給家裡人設計衣服:第一學期學的基本上都是基礎課程,所以她做衣服還得老媽在一旁指點;小時候,她的很多衣服都是老媽親手給做的,可惜後來家裡生活好了,衣服都買現成的了,老媽就把這個手藝給扔下了,到後來,也只會給璐璐做肚兜了。
過了除夕,到了正月,老媽就把剪刀針線什麼的都藏起來了,不讓她動,按照過去的說法,正月裡不讓動針線,否則一年都頭疼。
這個年代,通訊工具還不那麼發達,所以農村過年還是很熱鬧的,初一一大早,就有鄰居和親戚家的小孩過來拜年,老爸讓董言言他們兩個正月裡也多走走,正月裡走運氣,走得越遠越好。
開始幾天楠楠還在他們身後跟着跑,後來發現他們倆不是這個接電話,就是那個接電話,根本就不怎麼搭理她,所以後來也意興闌珊了,索性窩在家裡看電視。
董言言也想多陪陪她,畢竟就這麼一個親妹妹,可是也許是家裡這兩年條件好了的緣故,楠楠被慣得不像樣子,跟誰說話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任性模樣,再想到她長大以後那副德行,她也懶得哄了。
要是自己閨女,作成這樣她早收拾了,可是楠楠不是璐璐,她是人家閨女,輪不到自己收拾。老爸老媽恨不得把她捧在心尖兒上疼,她怎麼給他們擺事實講道理,他們也聽不進去。
宋明誠無奈地看着她每天瞅着這個小妹兒犯愁。
“我覺得,你們全家如果都慣着她,最多也就慣成白羽那樣的,雖然驕橫但是不叛逆;可是遇上你這個眼裡不揉沙子的姐和我這個不開面兒的姐夫,她不精分纔怪。換了你。你的姐妹天天不給你好臉兒,還在爸媽跟前鼓動他們收拾你,你什麼心情?肯定認爲你是羨慕嫉妒恨啊!至少在她看來。你對她的態度很不友好。”他笑着說道。
董言言一想也對,想想又不對,“可是一個家裡。總要有人唱紅臉有人唱黑臉啊,被自己家姐姐說兩句。總比在外面被人家嫌棄好吧。就白羽那性格,除了許程,誰受得了?!”
“得得得!別說了!說不了幾句話你都能繞到許程身上,我會吃醋的。”宋明誠攬着她的肩膀,不滿地說道。
今年的雪不大,往遠處的山上看去,能看到露出雪地的黑色的土地。有點兒要開春兒的感覺。
“明天就初八了。”董言言說道。
宋明誠點點頭,“時間過得真快,我明天就要走了。”
*
初八一大早,老爸老媽就開始起牀準備早飯,話說,上車的餃子下車的面,冰箱裡雖然還有凍着的餃子,但是老媽嫌不新鮮,又特意起了個大早,剁肉和麪。給宋明誠又包了一頓熱乎乎的餃子,他一邊吃飯他們一邊千叮嚀萬囑咐的,他只得一邊吃一邊陪着笑臉頻頻點頭。
一家人一直把他送到大門口,看到他的車消失在村路的盡頭。才慢慢的往回走。
老爸跟老媽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地問董言言,“言言,這幾天明誠在這兒,我也沒找着機會問你,你上大學了,你們公司的事兒你就一點都不管了嗎?”
董言言看着他有些不安的表情,心裡微微一暖,好歹他還是知道替他閨女想的。
於是她笑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我和他分家了。所以,現在我只是公司名義上的股東,每年拿分紅而已,公司是他自己的。”
爸媽一聽都愣住了,楠楠也愣住了,驚訝地問道,“大姐,你幹嘛把公司給他呀?那你不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沒辦法,有人不希望我們在一起。在社會上混,總有一些事是身不由已的。”董言言對爸媽笑笑,“都看到我們風光,誰知道我們的無奈呢。對了爸,這一年家裡還好吧。”
老爸沉吟了一下,有些遲疑地說道,“這兩年咱們村的糧食都直接高價賣給你們酒店了。咱們家加上你大哥家,從你們酒店賺的錢就有十好幾萬。早知道你跟他分家了,咱們說什麼也不能掙人家的錢啊,明年村裡的糧食還是自己想辦法賣了,省得你們爲難。”
“爸,這件事咱們不欠他人情,而是在幫他呢。咱們這裡的糧食和特產,值這些錢。真的爲我們好的話,就保持住這裡的糧食品質和供應;質量是我們生存的根基,我們需要這樣綠色無污染的產品,幾年以後,當各種新的種子化肥氾濫的時候,這一片沒有被污染過的土地產出的糧食會更珍貴。你明白嗎?”董言言看着他,一臉認真地說道。
老爸似懂非懂地想了想,點點頭,“我明白了。你放心,咱們村的糧食,寧可減產,也不用外面的種子化肥。”
董言言笑着點點頭,“明誠跟我說了,今年春天會提前把大家的勞務費都預支給村裡,只是辛苦你了,這麼大歲數了,還爲我們這些孩子辛勞。”
老爸笑笑,“我們這就夠有福的了,這些年,誰家種地掙過這麼多錢吶!你沒看咱們村的人,一個個拿明誠當財神爺供着呢!他這一回來,咱們家過年收的禮就裝了滿滿一屋子。再說,你們也不容易,我們能幫上你們的也有限,能幫多少是多少唄。”
董言言點點頭,挽住了他的胳膊。
自從成年以後,她好像跟老爸老媽很久沒有親近過了。
知道了她和宋明誠分家的事,老爸老媽不自覺地對她好了很多。
董言言能看出他們的擔心:他們是怕她以後沒了事業沒了依靠,也怕她和宋明誠以後沒有結果,畢竟他們的關係全村都知道了。
儘管她一再的解釋自己現在也挺好,可是他們還是忍不住擔心,本來她也想過兩天就回Z市的,可是經不起老媽眼淚汪汪的挽留,所以一直在家裡呆到了十五。
這幾天,宋明誠除了回城那天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就沒有再跟他們聯繫過。
董言言知道,新的一年開始的時候最忙。小樑也給她打過一個電話,說宋總忙得有時候一天吃好幾頓飯,有時候一天連一頓飯都吃不上。
想想自己,反而落得清閒了。
過了十五,她聯繫助理,給她訂了去米蘭的機票:學服裝設計,閉門造車是沒有前途的,想走在時尚的前沿,就必須走出去,多看看大師的作品,多看看那些國際化大都市的流行風潮。
到各個時尚之都去看秀,當然是接觸時尚最好最直接的方式。
借鑑和模仿,是她這種沒有多少天賦的新人必須經過的階段。
幾天以後,助理如期打來了電話,告訴她一切都OK了,董言言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和揹包,跟爸媽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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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媽一聽說她要走,眼圈兒又紅了。
董言言就知道會這樣:讓他們去自己身邊,他們死活不去,可是自己走了,他們又難受。
“我在家裡呆了都快一個月了,你們還沒被我煩夠啊?!等我開學的時候,你們去一趟Z市看看我唄,順便看一下我的學校,我們的學校可大了,環境可好了。”她摟着老媽的胳膊笑道。
老媽不置可否地笑笑,低頭幫她收拾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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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輾轉,三天以後,董言言在首都機場跟兩個助理會合,她的兩個助理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一個叫小米,一個叫小雪,這次聽說要去米蘭,兩個人比她還興奮,見她準時到了,都很高興地迎上來幫她拿行李。
“老闆,我們需要先在北京停留一夜,明天上午有到米蘭的航班,酒店已經訂好了,我們現在過去嗎?”小米笑着問她:自從董言言上大學以後,她們對她的稱呼就成董總直接變成了老闆,這是董言言的交代,她們聽着就是了——反正她離開明言集團對她們也沒有什麼影響:工資照開,獎金照發,時不時還能蹭個公費旅遊,生活得要多滋潤有多滋潤,董言言有時候看着她們就感嘆,說我就是給你們打工呢。
再一想想,是宋明誠給她們打工呢,自己一天不操心不上火的,只今年就拿到了上千萬的分紅。
度過了事業的瓶頸期,他現在就跟開了外掛一樣,事業以火箭般的速度在上升,而她,只取一瓢飲,就足以讓自己過得很好了。
還求什麼呢?
她決定這次開學以後用這些錢先投資一些不動產,這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若一直這麼成功,她就只當玩兒玩兒了,若有一天他落魄了,她的資本還可以讓兩個人過着比較優渥的生活。
成功的男人只想着攀上巔峰的快感,而女人,通常都會做兩手準備,就算不是爲了男人,也得爲了孩子的未來未雨綢繆。
三個人打車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在這個名流明星雲集的城市,一個小小的暢銷書作家也不會引起太多的關注,所以董言言也放鬆了很多,她跟助理輕鬆愉快地談笑着,到前臺去取房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