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言言和同學們回到學校上晚自習,班裡的女生見男生們都回來了,立刻圍上去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老唐找你。”柳影有些擔心地對董言言說道:“言言,不能有什麼事兒吧?”
董言言一愣,隨即笑笑,“我知道了。”跟宋明誠打了個招呼,她就上樓了。
三樓的辦公室裡不僅老唐在,陳老師也在,老唐陰沉着臉,而陳老師一如既往的沉默,只用那種恨鐵不成鋼又無奈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董言言徑直走到老唐面前,扯起嘴角對他笑道,“老師,找我有什麼事?”
老唐啪的一聲把手裡的教案摔到桌子上,指着她低吼道,“董言言!你太過分了吧!看看這個學校,讓你鬧得烏煙瘴氣的,這裡的小廟兒養不起你這個大魚,是自己退學還是讓學校把你開除,你自己選吧!”
董言言一聽,不怒反笑了,在他的對面坐下,笑道,“老師,你哪兒來這麼大火氣?說實話,這個學我可上可不上,但是我不能這麼灰頭土臉的走,我的性格你也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是那種惹是生非的人,也不會平白的給自己招仇恨。可是老師,這件事明顯的是有人在給您招仇恨呢。”
老唐微微一怔,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你什麼意思?”
“誰在您面前告的狀,誰就是那個惹是生非的人。”董言言毫不留情地說道,“老師,您不是糊塗的人,到底誰把學校鬧得烏煙瘴氣的,你稍稍調查一下就會知道了。我這兩天確實沒有來按時上課,回頭我會寫一份檢查交上來。至於留不留我,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畢竟。我只是逃逃課而已,成績還是不錯的,您說呢?”
話說多了誰都沒面子。畢竟是老師,點到爲止。反正他能順着臺階下也就罷了,如果他不給她面子,那麼她就查個明白,在這些爛事兒裡,她充其量算是個受害者,到底是誰跟她過不去,她現在已經心知肚明。如果真要深究起來,他的臉面也不好看。
老唐板着臉看着她,許久,才點點頭,“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爲例,明天把檢查交上來。”
“老師,沒別的事我先走了。”董言言說着站起來,快步走出辦公室,餘怒未消地下了樓。走到樓梯轉角,正看到任家宣站在樓梯口,她瞟了他一眼,冷笑。“看我好好的出來了,很失望吧?”
任家宣目光一顫,旋即看定了她,低聲說,“我不會再糾纏你了,很抱歉給你帶來了這麼多困擾,我跟你道歉。”
董言言凝眉看着他,他苦笑了一下,點點頭,“我同意跟你分手了,你,滿意了吧?”
董言言點點頭,轉身回了班級。
任家宣看着她毫不留情地走了,轉過頭,苦笑:那張曾經純真的笑臉,那雙曾經悸動過他的眼眸,那雙曾經溫熱過他的雙手,那些從她脣畔輕吐到他耳邊的誓言,那些纏綿過的日子,就這樣冷卻成一個冰冷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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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五一節就到了,名言大酒店正式開業,開業的第一天,酒店張燈結綵,喜氣洋洋。
董言言在化妝間裡化好了妝,換上了小禮服,看着鏡子中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才十九歲,她從來都沒有見到自己這麼漂亮過,宋明誠西裝革履的出現在門口,見董言言換上了一身華貴的紫色小禮服,把窈窕的身形襯托無疑,臉上化了精緻的妝,更顯得肌膚如雪眉目如畫,頸間帶着一條璀璨的鑽石項鍊,要多高調就有多高調,要多美麗就有多美麗。
“言言,我們出去吧。”他走過來,挽起她的手臂,輕笑道,“你今天真美。”
“謝謝,帥哥。”董言言彎起眼睛,笑道。
上午11點18分正式開業,本市的那些政界和商界名流,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場了,跟董言言和宋明誠一起站在門口爲酒店剪綵,長長的紅綢被剪成數段,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過後,滿地紅色的碎屑。
慶祝酒會在酒店的大堂舉行,富麗堂皇的大堂裡觥籌交錯,笑語喧譁,兩個人春風滿面地穿梭在賓客中間,一直忙到夕陽西下,酒會到了尾聲,大堂的水晶吊燈閃耀起璀璨的光芒,穿着酒店制服的服務員井然有序地撤掉桌子上的杯盤餐具,而三樓的宴會廳已經佈置妥當,慶祝晚宴將在晚上八點鐘準時舉行,今晚,是屬於他們的狂歡夜。
董言言送走了一撥賓客,在酒店門口的噴泉邊往回走的時候,宋明誠突然拉住了她,回過頭,微微笑道:“言言,你看,我們的酒店。”
董言言擡頭,看着落日的餘暉把酒店的外牆染成了金黃色,美輪美奐,忽然之間有一種喜悅在心裡油然而生,“是啊,我們的每一步路都沒有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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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五一,學校裡立刻冷清下來,大多數同學都回家了,少數沒回家的,要麼在教室裡看電視,要麼三五成羣的在寢室裡甩撲克,這個時候沒有班級的限制,就那麼幾個人,怎麼熱鬧怎麼玩兒。
五一節閒來無事,董言言回學校晃盪了一圈兒,寢室裡空蕩蕩的,其他人都回家了,柳影和冷月在外面找了兼職,要晚上才能回來,董言言在牀上睡了一小會兒,就又被魘住了,她白天不能睡覺,十次得有九次被魘住,她掙扎着費了很大的勁兒才從牀上坐起來,也不敢在牀上呆了,下了牀,給自己倒了杯開水,回想着剛纔的夢:夢中她好像還在寢室裡孤獨寂寞冷,於是她就想,給我一個帥哥吧,這時候門忽然開了,她眼角的餘光瞟見一個白色的影子飄了進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心想不是真的把什麼東西招來了吧?這東西再帥她也不敢要啊!她消受不起啊!於是掙扎着就要醒過來,這時就感覺到那東西壓了過來,壓得她不能動彈,要不是被魘慣了,積攢了點兒經驗,恐怕自己都撕扯不過那東西。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前一陣籌備着酒店開業的事,壓力太大,現在酒店如期開業,這兩天逐漸走上了正規,壓力陡然釋放,身體還真有點兒承受不了。
她鎖了門,拿起書本回教室,不經意間看到許程正從白羽她們寢室裡出來,白羽穿着睡衣,披散着頭髮低着頭把他送出門口,許程低下頭湊到她耳邊,笑着說着什麼,她就跺着腳笑了,轉身回到寢室,拿了臉盆往水房這邊走過來,董言言不願意跟她碰面,閃身進了教室。
許程轉身正要上樓,正看到劉思穎從樓上下來,他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劉思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走過來對他說道,“許程,我沒想到你還會跟她在一起。她那麼對言言你還能原諒她,可惜言言對你那麼好了。”
“我也沒想到。”許程淡然一笑,“思穎,我也不明白,你說大家都是同學,至於嗎?白羽再不好,至少她知錯就改。”
劉思穎一怔,隨即若無其事地笑笑,“對不起,是我多管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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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言言趴在桌子上還沒有把剛纔看到的狀況消化掉,宋明誠的越洋電話就進來了,電話響了好幾聲,她才恍然接起來,“老闆,什麼事?”
“沒什麼,你現在在哪兒呢?”宋明誠問道。
“……哦,我在班級呢。”董言言說道。
宋明誠聽出了她的心不在焉,輕聲問道:“言言,你今天怎麼了?怎麼反應慢半拍似的呢?”
董言言好像纔回過神兒來,趴在桌子上,壓低了聲音說,“我……我剛纔看到許程從白羽她們寢室出來。”
宋明誠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不以爲然地說道,“這不奇怪,否則你以爲許程上次爲什麼那麼輕易的原諒了白羽?不管怎麼說白羽都是他的人了,他不能說不要就不要,這不是他的性格。”
“你說什麼?!”董言言瞪圓了眼睛,情不自禁地提高了聲音:“他們現在都還是小破孩兒,怎麼可以這樣!許程不是這麼隨便的人,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想了想,心裡還不是滋味,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男人被人睡了似的,轉念一想,可不就是自己的男人被人睡了嗎?她的男人就是給別人睡的,她都習慣了,不難過。再說,這個早不歸自己管了,沒必要上那火。
宋明誠哈哈笑了,“他隨便不隨便,取決於跟誰。”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當年的魅力還不如白羽呢?不帶這麼打擊人的。”董言言沮喪地說。
“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宋明誠趕緊解釋,“我覺得吧,許程當年對你是有那心沒那膽兒,估計他是怕把你惹急了撓他。”
“開玩笑!姐姐我扁人從來不用撓的!太沒形象!”董言言懶洋洋地說道。
“行了,別鬱悶了,外面的陽光那麼好,出去走走,心情就好了;我儘快把這邊的事處理完,後天就能回國。”宋明誠說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