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的下手邊,隔了一張凳子坐了一個二十多的少年,長相很是清秀,眼中不時散發點精光。實際上,他的功力也就剛剛煉氣六層那樣。
這三人的對面,坐了無論長相還是穿着大有些寒酸的男子,他兩條吊眉很是稀疏,一眼看去,象是有六七十歲,再看象有五十多歲,認真看去,又象只有四十來歲。
這寒酸老者的下手邊,坐了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長得倒是有點秀氣,只是有點高傲,彷彿天下人都不如她似的。
唐愛蓮進來後,那三個人都看向唐愛蓮,只有這個寒酸老人自顧抽着旱菸。
唐愛蓮手掐子午訣舉在胸羣,團團行了一個平輩的道家禮:“見過各位道友。我姓唐,叫唐愛蓮,請問各位道友貴姓?”
那四人當中的年輕人見唐愛蓮行禮,倒是馬上站了起來:“我姓樂,叫樂聞天。”指着他上首的鼠須男子:“這是我師父,姓鄭,叫鄭必堅,這是我師父母,姓良。”
姓鄭?似乎當初去古墓探險的那隊人之中,也有姓鄭的。
對那位寒酸相的老者,卻並沒有介紹。
那老子朝着唐愛蓮翻了一下眼皮:“老海。”
他下手邊的女孩也說了兩個字:“小海!”
唐愛蓮心中又是一頓,姓海,難道,跟海英有關係?
她再看了一下那老海,心中有點奇怪,他的功力,她怎麼就看不出來?直到那老者瞟了她一眼,她才發現,這個老者,修煉的是精神力。只是,這精神力就不怎麼樣了,大約也就三萬念力左右。
再看那個小海,也是修煉精神力的。而且,她的精神力似乎比老海還強了幾分。大約在五萬左右。
這五個人,捆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對手。
唐愛蓮的心便放下了一些。
這亭子裡一共八個位置,兩邊的五個位置都已經被坐了,進門對面還剩下兩個位置,然後就是門邊位置了。
按理說,進門對面的位置爲尊,這亭子裡坐了幾個比她年紀大的人,她是不應該坐到那兩個空位之中的一個的。
但是,唐愛蓮不喜歡坐門邊,一來不喜歡背後來人不知道,二來,吃飯的時候,門開關都會有風進來,吹着不舒服。
她想了想,乾脆走到了進門對面空着的兩個座位上,選了右邊的一個坐下了。
唐愛蓮這一坐,亭子裡的五人臉色都變了:那可是上座啊,是他們特地給兩個身份尊貴的人留的。
冷冰冰的小海看了看唐愛蓮,開口了:“這個位置,你不能坐!”
唐愛蓮假裝不懂:“爲什麼啊?今天大家都是來坐客的,誰先來,不是誰先坐嗎?這空着三個位置,我不喜歡坐門邊,所以只能在門對面這兩個位置選一個了。男左女右,我是女的,所以就坐右邊了。有錯嗎?”
那五人看着唐愛蓮,居然還無法反駁。是啊,今天又不是術士聚會,而是來吃酒,並沒有誰能規定,誰坐上位,誰坐下位。
“那是上位,你不知道嗎?”小海說。
在她看來,這一席明明是雙府爲他們這些術士設的席,怎麼跑來個黃毛丫頭,對方身上,既沒有強大的精神波動,也沒有術力波動,分明是個普通人,怎麼就來了這一席呢?是不是走錯了?
但人家接着就給他們行了禮,還是標準的道家古禮,這又讓他們感覺,她並沒有走錯地方。對方的確是同道中人。
只是,看在你懂得行一個道家古禮的份上,允許你坐這一席已經不錯了,可你居然跑去坐上座就不對了。一個身無半點術力波動的人,怎麼配坐上席?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不懂席面座位哪方爲上,哪方爲下。因此,她只能開口提醒了。
唐愛蓮“噢“了一聲:“這是上位啊?上位應該是座北朝南纔對。這個亭子是六角形的,還真分出不出哪邊爲上,哪邊爲下呢。”
五個術士一聽唐愛蓮這話,再一看,這亭子的造刑,這位置正好是六角,還真的沒有哪一面是標準的坐北朝南。真要說個正北方出來,那是一個角。
唐愛蓮又說:“這個六角亭的造型,根本就是無主無從無陪的團圓席,所有坐位都是同樣的地位,所以,小海你就不要計較什麼位置了。大家有個位置坐下就好。”
小海皺着眉頭:“就算這亭子裡的所有位置都是同樣的地位,也總有好有壞,比如,這門口的位置,就是最差的。在這裡,你的地位最低,自然該由你來坐這個最差的位置。”
唐愛蓮聽這小海說出“你的地位最低”這句話的時候,眼光眯了一下。
見其他人沒有反駁,也沒有阻攔小海說出這話,唐愛蓮便知道,恐怕不只是小海這樣認爲,其他人也是這樣看了。
看來,今天她要是不露一手,這餐飯都吃不安然了。
唐愛蓮道:“這個地位高低,不知道小海是怎麼看的,拼什麼呢,拼官大,還是拼錢多?無論官大還是錢大,都不易分辨,要不我們拼年齡嗎?我拼不過老海他們三,但你們兩位我總能拼得過吧?
樂聞天看起來年輕也就二十歲了,比我小了一歲,小海我看你的樣子就只有十八歲吧,比我小了三歲多,所以,如果論年齡,小海你的地位應該是最低吧?”
小海被唐愛蓮這一說,登時說不出話來。她總不能說,自己不是十八歲吧?她也沒有說過自己十八歲,也不知道她怎麼看出來的。
因爲,唐愛蓮說她的年齡還真說對了,她氣了:“這世上地位,哪有按年齡來排的。”
“不按年齡來排,那按什麼?按功力?”唐愛蓮看了看小海,又笑了:“大家都是同樣的修煉人,就按修煉界的規矩說話吧。大家都知道,修煉界是強者爲尊,小海你說我地位最低,是認爲我的修爲最差嗎?”
唐愛蓮說着,散發出了一點點的威壓向着小海壓去。
(晚上還有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