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程玉走後,方茹就一直打不起精神來,幹啥啥沒勁,吃啥啥不香,整天長吁短嘆的,好不適應。
剛嘆了一口氣,就見秋菊急匆匆從外面跑進來,“不好了夫人,程玉姑娘的夫君和孩子找來了……”
“啊?”方茹和春夏聽到,同時大叫出聲。
“誰的夫君和孩子找來了?”春夏不禁提高了嗓門。
“程玉,程玉姑娘的。”秋菊抹了把頭上的汗。
“這,這怎麼可能?”方茹不敢相信,“她不是說,她很難找到回家的路嗎?怎麼她夫君和孩子就找過來了呢?天呢!程玉已經進宮當妃子去了,這可怎麼辦呢?這是要出大事啊!”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沒跟他說實夫人認識程玉姑娘,要不等會兒我告訴他們咱們不認識?”秋菊徵求方茹的意見。
“那能那樣幹?他既然找來,肯定是打聽清楚了,再說若真是程玉的孩子,我怎能把他拒之門外?趕快讓他們進來。”方茹扭頭又吩咐春夏,“你去泡壺好茶,再準備些孩子愛吃的點心來。”
方茹忐忑不安地在屋裡等着,很快就看到一大一小兩人有秋菊領着走進來。
看到那一大一小,方茹不由愣那兒了。
這一大一小可真是好相貌啊,方茹夫君的相貌已是少有人及了,可跟眼前之人一比立馬就被比了下去。
剛開始她還有些懷疑他們的身份,可看到真人之後,她就打消了疑慮,眼前這一大一小的身上有種跟程玉身上同樣的氣質,應該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原來這就是程玉那個愛鬧騰的夫君啊?!
方茹無比的好奇,可同時也無比的擔心,這人的氣質一看就不是屈於人下的人,若是得知自己妻子改嫁,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等下她一定要儘量勸說纔是。
“夫人,您好,在下樑午,這是我兒子大麥。”樑午跟她打招呼。
方茹聽到他介紹自己的兒子,心想,那更加不會錯了,程玉之前跟她提過她兒子的名字。
“阿姨,您好,我是大麥。”小傢伙邊說邊朝人伸出了手。
方茹越看這孩子越喜歡啊,程玉把他生的簡直太好了,這漂亮精緻的小模樣,還有這奶聲奶氣的聲音,很難讓人不喜歡,只是看他伸出手,方茹有些手足無措,仔細想了下,這纔想起來程玉似乎說過,他們那裡打招呼喜歡握手,當下也伸出了手,跟孩子的小手握了握。
“這是我兄弟,二貓。”握完手,大麥又介紹了下自己的兄弟。
聽他這麼一說,方茹這才注意到他懷裡還抱着一隻貓,那貓高傲的跟個什麼似的,微擡起眼皮瞅了她一眼,就又閉上假寐去了。
“我聽說你府上,曾經住進來一個叫程玉的女子,可否有此事,若有,她現在人在那裡?”樑午這話問的很是迫不及待。
“她,她……”方茹很難開口。
“阿姨,你若是知道,就快告訴我吧,她很有可能是我老媽,我老媽這麼長時間沒見我,肯定想我想的不行了,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已經不知道多少個三秋了過去了,也不知道她想我想成什麼樣了。”大麥仰着小臉滿懷期待地瞅着方茹。
方茹竟一時間沒回神來,這孩子說話可真……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不是用在你這兒的。”樑午糾正。
“你別說只能用在你那兒?”大麥哼了聲。
“本來就是。”樑午說。
“我就要這麼用,老媽想我肯定比想你想的多。”大麥撅着嘴。
“那可未必,兒子和女兒都是別人家的,老伴纔是自己的。”樑午說。
“老伴可以換,可兒子是沒辦法換的。”
“沒辦法換,但是可以生很多。”
像這樣的父子鬥嘴,幾乎就是父子兩的日常。可方茹春夏等人那裡見過這樣父子相處的,看的是一愣一愣的。
大麥突然扭頭問方茹,“阿姨,你說我老媽是想我多還是想他多?”
“這個,這個……”這個話題依舊不好回答,可看到孩子拿漆黑澄澈的眼睛看着她,她就不忍心看孩子難過,就說,“自然是想你多點。”
“聽到沒有?”大麥衝樑午仰了下小下巴。
“看來,夫人的確是見過我妻子。”樑午篤定。
方茹再想說沒見過已經晚了,這父子兩不是正在鬥嘴的嗎?怎麼不知不覺就把程玉的事給套出來了呢?從頭到尾,她都還沒說過一句囫圇話的好嗎?
再看這父子兩,方茹下意識多了幾分小心,一定不能再說錯什麼了,否則會給程玉惹去麻煩的。
“她,過的好嗎?”樑午有些緊張地問,“夫人是怎麼遇見她的?能跟我說說嗎?越詳細越好。”
看來這人是真的很在意自己的妻子,從他的眼神裡就能看的出來,方茹就把當初怎麼遇見的程玉跟他講了。
“夫人還記得那個流氓長什麼樣嗎?還有那些捕快?”樑午突然問。
問這個幹嘛?難不成還要報復回來?這程玉的夫君還真是……
“記,記不太清了。”方茹結結巴巴地說,“那個流氓並沒佔到什麼便宜,已經捱了程玉一頓揍了,那些捕快也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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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欺負我老媽,揍一頓那行?”樑午還沒開口,大麥就憤怒地說了。
揍一頓不行?這是要把人揍死了才行嗎?
方茹心說,眼前這兩人可真不虧是父子,一個比一個小心眼,一個比一個兇殘。
“我聽說防治瘟疫,程玉出了不少力,你們的朝廷就沒獎勵她什麼?”樑午不經意地問。
“怎麼沒獎勵?朝廷很重視的,已經讓她進宮當妃子了……”
“你說什麼?”父子兩異口同聲。
方茹忙捂住了嘴,她,她怎麼就說出來了呢?“我,我說什麼了?我好像什麼都沒說……”
“你剛纔說她進宮當妃子。”樑午氣的也顧不得場合了,“老子還沒死呢,她就敢給我爬牆,還當皇上的妃子?回頭看我怎麼收拾她。”
方茹一聽嚇的頓時臉色蠟白,忙爲程玉說好話,“程玉之前一直都說你們感情很好的,還說一定要回去的,只是後來突然就說要進宮,我,我覺得吧,她肯定是有什麼隱情的……”
“我當然知道她有隱情了,除非她腦子被驢踢了,纔會當什麼妃子,即便是這樣,也不行,頂着別人的名號,想想我就氣的想殺人。”樑午無意間瞅到兒子,不禁皺起了眉頭,“你那什麼表情?”
大麥嘖了聲,老實回答,“我在想我這個皇帝后爹是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喜歡我?見了我不知道會不會封我個王子噹噹。”
樑午差點沒被兒子給氣死,“還王子呢?不除了你就不錯了,有幾個後爹是好的?尤其還是皇帝后爹,後果自己想去吧。”
大麥忙說,“我不過是隨口說說,有親爹不要要後爹,你當我傻呢。”
樑午氣呼呼地說,“你不傻,你是白眼狼,快被你們母子兩給氣死了,我這造的是什麼孽啊。”
樑午來謝家的時候,是通過門房傳的話,所以,謝世元那邊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真的是她夫君和孩子?”謝世元不相信地問,雖說程玉走了,可謝世元依舊無法放下。
當時皇上其實是把他抓起來了,可後來不知怎麼的又把他給放了,接下來也並沒對他或者謝家有任何動作,謝世元猜想,肯定是程玉給他說了情的,否則,以皇上盛怒的樣子,是不可能就那麼放過他的。
“應該錯不了,夫人似乎都承認了。”下人說。
“我要見他,你幫我安排下。”謝世元在房間裡走了兩步,突然說道。
“見,見他做什麼?”下人警惕地問,主子怎麼還沒死心呢,稍有不慎,謝家就有可能賠進去啊,主子真是鬼迷心竅了,那女人真是紅顏禍水啊!
“自然是看看這人本事如何。”謝世元眼中突顯光芒,水越混,才越容易出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