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小戰士一看見他們夫妻倆就知道他們是爲何而來,那封電報交到白薇薇手裡,女人沒看,直接遞給高峰儀。
她就知道一定是高峰儀他們家的事兒,自己父母要是想聯繫自己,肯定打電話。
“怎麼會這樣?”
高峰儀看完驚呼出聲。
白薇薇湊過來一瞧,“這……”
不曉得是說高淑惠倒黴還是說熊樹成被高淑惠給剋夫了。
高淑惠跟熊樹成這結婚纔多久,熊家的頂樑柱,熊父居然出了貪腐這樣的事情,鋃鐺入獄。
這也就罷了,怎麼熊母又忽然一蹶不振,中風入院,只剩下高淑惠在照顧。“她這還有學業吶,不是有兩個姐姐嗎?”
白薇薇不是在幫着高淑惠着想,只是單純的說句公道話。
高峰儀看了妻子一眼,人在無心之時說出來的話足以見其本性,白薇薇的確是個善良的人。
“媽發這個電報過來,是什麼意思?”
白薇薇搖頭,“我也不知道,這發過來一個電報,咱們也解決不了辦法。”
“媽想讓淑惠跟樹成離婚?”
高峰儀忽然浮起一點疑惑。
白薇薇大吃一驚,“不會吧,媽應該不會那麼做的……”
她自己說得也沒譜兒,到底會不會那麼做,誰知道呢?
貪污犯的兒子,這個名聲可不好聽,以後要是影響到了高峰儀的前程又是該咋辦?
婆婆文秀自己從一個書香門第小姐到司令夫人,再成了鄉下村婦。
大悲大喜什麼沒有經歷過?
她大約不爲她自己想,只是單純地爲了兒子甚至是一對孫兒在着想。
高淑惠這門親事真是見了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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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還把高家拖下水!
“媽估計是讓我們自己給個答覆,是登報跟淑惠解除關係,還是讓她跟熊樹成離婚,總之要表態,不然到時候查起來,連帶着我們這些親戚也要查。”
高峰儀拿定了主意,他是不會強逼妹妹高淑惠跟熊樹成離婚的,那樣的事情他做不來。
不過,登報發一封聲明倒是可以。
不怨他冷酷無情,只怪這事情性質太嚴重。
她如今跟一個貪污犯的兒子結婚,紀委那邊查了熊家所有人,連帶着要把熊家的親戚也查一遍。
他們家跟熊家現在就是親家,到時候肯定查到高峰儀名下來了!
白薇薇心下一寒,雖然高峰儀當初一氣之下,跟高淑惠斷絕了兄妹關係,但是她看得出來,高峰儀心裡還是隱隱關心她的,尤其是高淑惠有段時間改邪歸正了一樣,高峰儀有時候跟婆婆目光交流裡,流露出來的都是欣慰。
只是現在……這種緊要關頭,他做起決定來真是一點不含糊。
那……
白薇薇心底一顫,再過幾年,自己家裡要是出了什麼事情可怎麼辦纔好?
她家出事兒也不晚,就是過兩年的事情。
高峰儀到時候一定歷練得更加冷酷果決,自己家裡不是更加容易拖累他嗎?
怪不得,上輩子他答應離婚那麼幹脆……也許就是嗅到了自己家可能會倒臺的趨勢。
白薇薇越想越怕,到後來幾乎兩股戰戰,幾欲暈厥。
“薇薇……”
高峰儀詫異地捧着她的臉,“你怕什麼?一切有我在,別怕,傻瓜!”
他摸了她的臉一下,白薇薇覺得懵。
“峰儀,我想……”
白薇薇差點要問他一個問題了。
可是高峰儀疑惑地盯着她,“嗯?”
“我想說,要不要這麼絕呢?畢竟你們是親兄妹,你們是一母同胞!只是她公公出了事情,還沒查到她丈夫頭上來,你何必這麼快動作?”
白薇薇用一種乞求般的眼神凝着他。
可高峰儀卻冷冷地搖頭,“很快就會查到我這裡來,我現在有事情要辦,不能被牽連,會困住手腳,再者……她當初要是聽我一句勸,不要跟熊家牽扯不清,哪裡會有這麼多事?”
“我早就料到不會有這麼好的事情!人家第一天自殺反對她嫁進去,第二天就想通了,哪有這麼巧?中間一定有貓膩,可惜她利慾薰心,不動腦子,更加不把我和媽的一些話放在心裡,現如今拖累了家裡人,她有什麼面目再回來見我們。”
高峰儀難得說這麼話多,但實際上可以聽得出語氣裡的怒氣。
他是生氣了,纔會講這麼多氣話!
可是一句一句,全紮在白薇薇心上。
“也不要這麼想,她大概也沒有想到,只是跟樹成有感情了吧?”
白薇薇訕訕道。
高峰儀愈發覺得不對勁,“薇薇,你怎麼了?怎麼今天好像不太對勁,以前你……”
以前白薇薇雖然不說話,但是高峰儀也看得出來,白薇薇有多不喜歡妹妹高淑惠。
她怎麼會反倒幫着高淑惠說起話來了?
“峰儀,我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現在……淑惠要是曉得咱們跟她斷絕了關係,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如果有一天,高峰儀也跟自己斷絕了關係,自己該怎麼辦呢?
跟陸少東的母親一樣嗎?
帶着兩個孩子遠走?
不!
白薇薇在心裡打消這個想法,高峰儀不是這種人。
他不會拋棄自己的!
“峰儀,就聽你的吧,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現在這個檔口比較緊張,深圳這事情多,要是m城再出幺蛾子,咱們算是糾纏得緊了。”
聽白薇薇這麼一說,高峰儀纔算是放下心來。
她大約是沒有見過這種陣仗,情緒不太好。
“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薇薇,咱們把這件事忙完了,我再跟你商量個事情。”
高峰儀安慰完了白薇薇,自己也鬆了一口氣。
可是白薇薇卻忽然想到了逃避。
“嗯,好的,你現在快去醫院吧,我去婷婷家看看倆孩子再說。”
說完,白薇薇飛也似的跑了。
高峰儀望着她的背影,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女人心!海底針!真是頭疼!”
好端端的,說來情緒就來了!
白薇薇拼命往前跑,就跟後面有人在追她似的。
實際上沒有人追她,是她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出上輩子的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