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以爲沒有你們的幫助，我們無法完成航母建造？”
尼古拉·米波多羅夫臉色鐵青地看着謝凱。
欣賞歸欣賞，對方這話，是對他們國家的侮辱。
他認爲，這話是謝凱授意顧寶農說的。
也只有這種分不清輕重的年輕人，纔會爲了自己一時爽快而說這樣的話。
“將軍，請息怒。如果聽了我接下來的話，你還認爲這是對你們的侮辱，我道歉。”謝凱看着激動的對方，心中再次嘆了口氣。
曾幾何時，國際上那些科技強國，隨時對他們說這樣的話。
二十年過去了，輪到他們對沒落的大毛大佬們說了。
還真是風水輪流轉。
也就剛纔爽了那麼一下，更多的則是悲哀。
“我等着你的解釋。如果無法說服我們，你知道後果。”尼古拉·米波多羅夫不是威脅謝凱。
事實就是如此。
後果很嚴重。
“1993年，貴國跟烏克蘭方面關於瓦良格經費爭吵不休的時候，面對詢問，黑海造船廠廠長尤里·伊凡諾維奇·馬卡洛夫同志在回答，他需要蘇聯、黨中央、國家計劃委員會、軍事工業委員會和九個國防工業部、600個相關專業、8000家配套廠家，才能完成瓦良格號的建造……”
謝凱用馬卡洛夫的話，頓時，原本情緒激動的大毛大佬們，都不吭聲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大毛才放棄了瓦良格號。
要不然，他們不會任由已經完工超過70%的瓦良格號被拆除，賣廢鐵。
即使那時候，他們把已經完成那種部分進度的瓦良格號拖回去，也是沒有多大可能建造完工的。
還趴窩在北方艦隊基地中的庫茲涅佐夫號，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蘇聯解體，蘇聯黨中央不復存在。國家計劃委員會、軍事工業委員會、九個國防工業部，這些全部解散。600個相關專業跟8000家配套廠，你們還有很大一部分，在其他加盟共和國內的專業跟廠家，現在還有幾家活着？要想重新擁有建造航母的能力，歸國需要多長時間來完成配套建設？需要多少資金？”
謝凱的話，讓原本不吭聲的大佬們，臉上浮現出悲哀。
曾經，一個偉大到讓世界顫抖的國家，消失了。
爲什麼要提出海軍復興戰略？
還不是爲了重新回到世界巔峰？
一個國家的復興，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跟西方國家合作，我想你們已經談判了不少時間，這也是爲什麼我們坐在一起的原因。西方並不願意別人比他們強大，而我們最求的是合作共贏，大家共同進步，一起賺小錢錢……”謝凱看着他們平復了心情，“所以，顧書記這話，並沒有錯。”
停頓了一番，謝凱再次看了他們一眼，才繼續開口：“而我們拿出了十足的誠意，甚至願意把我們國內最先進的有源相控陣雷達以及火控系統都拿出來，而你們提供了什麼？”
謝凱的話，讓大毛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像，真的是他們太過分了些？
“曾經的蘇聯，是一個偉大的國家。而繼承了大部分蘇聯遺產的貴國，同樣也是一個偉大的國家。相對來說，你們擁有比我們更雄厚的基礎，更強的科研實力，在技術基礎領域，遠比我們更強大……”
謝凱開始打擊了對方，現在自然需要給他們信心。
要不然，這些傢伙不滿意了，到時候沒法從他們兜裡掏錢出來，薅不了他們的羊毛。
“曾經的中國，也是世界第一強國，而且維持了很多年。從新中國成立後，我們一直都在走民族復興的道路。任何國家，都不會願意成爲落後的國家……所以，我們國家在省吃儉用，勒緊褲腰帶也要完善自己國內的工業體系……我們有完整的工業體系，你們有雄厚的基礎實力……雙方完全可以互補，合作開發出最先進的航母跟戰艦……”
很多年沒有再聽到謝凱這樣忽悠人。
尤其是忽悠外國人，嶽林幾人你看我我看你。
完全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謝凱忽悠人的本事不僅沒有丟下，反而有着很大的提升。
不就是爲了讓對方讓他們建造航母，乖乖地掏錢麼？
至於浪費這麼多話？
“材料、機械製造等領域，這是貴方的強項。而電子技術等，雖然跟西方國家比，我們還有不小差距，軍用級卻比你們的要好一些……”
“你的意思，以後合作，由你們提供電子系統等，我們提供基礎材料跟加工能力？”尼古拉差點被氣笑了。
這特麼的！
掙錢的都給對方？
他們想要的是重新完成配套，要的是技術。
當年從紅旗集團手中獲得了先進芯片的製造技術，可製造設備方面，因爲投入的經費少，加上市場不大，並沒有多大的發展。
電子系統纔是最賺錢的。
“後續合作，以紅星造船廠爲基礎。技術歸雙方共同所有……”謝凱側重的是後續。
而不是談瓦良格號。
“先看瓦良格號的合作成果！”尼古拉並沒有接謝凱的話，“如果你們無法讓這航母提升性能……”
話沒說完，意思卻明顯。
一旦滬東造船廠無法讓瓦良格性能比當初黑海造船廠的更先進，合作也就沒有多大的意義。
如果能忍受性能落後，造價高昂，他們自己就能搞出來。
哪怕他們的技術人員用手工敲打，都不是問題。
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瓦良格號，我們已經有了初步改造方案。將會取消總遠程導彈發射系統，增加機庫容量，最大容量可以搭載24~28架蘇-33艦載戰鬥機，同時搭載跟之前數量相同的預警直升機、反潛直升機、甚至是蘇-25……”
“這些我們已經知道了。”
之前701的技術人員，就跟他們相關人員討論過改進方案。
大毛也把自己的想法提了出來，雙方會在後續合作中，繼續進行深入的討論。
3K-45“花崗岩”反艦導彈，在八十年代的時候，能在航母戰鬥羣打擊範圍外有效威脅敵人航母戰鬥羣的安全。
可隨着這些年科技的發展，世界各國海軍的各型軍艦電子戰系統、近防系統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艦對艦的花崗岩反艦已經落後了。
在航母寶貴的空間中，12個巨大的斜向垂直髮射筒太佔地方了。
這嚴重積壓了機庫的空間。
無論是庫茲涅佐夫號還是瓦良格號，雖然噸位足夠大，可因爲增加了不少武器系統，跟西方制式的差不多噸位的航母相比，能攜帶的艦載戰鬥機，數量要少很多。
國內以瓦良格號爲基礎，自行設計建造的001航母，按照理論數據，可以搭載超過36架殲-15，還有其他型號的戰機跟直升機。
艦載機最大數量可以達到64架。
可瓦良格號不行，不管如何改，由於艦體大部分完工了，都得將就外部尺寸。
甲板面積沒法增加，機庫容量能增加的就是把原來蘇聯人安裝導彈的區域改成機庫……
所以，對於這樣的航母，海軍並不是太想要。
“這些都不是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價格。”尼古拉·米波多羅夫直接提出了價格問題。
方案，他們很滿意。
可價格呢？
“將軍，聽說，爲了促成這次合作，我們海軍向貴國增加了兩艘956E現代級導彈驅逐艦？”謝凱突然問道。
尼古拉等人只是看着他，沒有說話。
李慶明等人也疑惑地看着謝凱。
沒聽說海軍追加了兩艘956型導彈驅逐艦的訂單啊。
就連嶽林，都不知道謝凱想表達什麼。
九十年代，海軍因爲國內還有很多配套沒有上來，設計出來的055萬噸大驅、裝有源相控陣雷達的052C型都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成，所以採購了兩艘956型現代級導彈驅逐艦。
當時其實就是爲了給瓦良格護航的。
誰也沒想到，最後瓦良格現在纔回來。
按照歷史，在剛進入二十一世紀，海軍在使用956型導彈驅逐艦，瞭解了性能後，將會在2002年繼續訂購，結果因爲滬東造船廠跟701的工作進展取得很大突破，一直也沒有動靜。
鄭銘沒說，不代表謝凱不知道。
之前跟對方談的時候，鄭銘好幾次欲言又止，估計是怕謝凱知道了後會幫着滬東造船廠爭取這兩艘的訂單。
海軍的發展，有着一幫大佬考慮，謝凱肯定不會爲了滬東造船廠的訂單而鬧騰。
不過老毛子在這事情上，肯定宰了海軍一筆。
之前兩艘956艦，還是蘇聯紅海軍訂購的，在蘇聯解體時候沒有完工，又加上大毛海軍工資都發不起，一直趴窩在北方造船廠裡面趴窩，最後中國要買，大毛直接把這兩艘建造完成賣給中國。
那兩艘的價格，還算地道。
8億美元。
畢竟，當初謝凱把053那樣不到三千噸的護衛艦都賣出了2億美元的高價呢。
可這一次不同。
新訂購的兩艘956，價格絕對不會低於歷史上的數據，一艘至少都得7億美元。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毛要從滬東船廠手裡買回建造好的瓦良格，謝扒皮要是不扒他們一層皮，還叫謝扒皮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