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樣說，最大的問題是，一旦我們真的合作，最終我們還能得到多少？”
李慶明並不認爲這是好事情。
就這樣嚴肅地看着謝凱，“至少，瓦良格號要交給他們廠改裝，我個人認爲是不合適的。這艘航母，對於我們來說雖然已經變得不重要，但也是付出了很大代價纔得到的。”
“這個確實不適合放在新的合作中。幫他們擴建紅星造船廠沒問題，合作開發兩棲攻擊艦，也沒有問題，唯獨就是這艘航母，我們的配套單位需要更多訂單來發展。我們可以等，配套單位呢？”
齊志遠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對於跟大毛的合作，他是支持的。
可合作不能損害己方的利益。
謝凱看向嶽林的時候，嶽林同樣也向他看過來。
兩人都從對方眼光中看到了笑容。
“航母確實不適合，而且還得他們給錢才行。”謝凱沒有解釋太多。
至少，李慶明跟顧寶農不是隻顧滬東造船廠的利益。
兩棲攻擊艦，目前國內根本就沒有計劃，可那是任何海軍都需要的裝備。
技術甚至不比航母製造簡單多少。
謝凱既然不願意干涉太多404的發展，當然希望管理者們能轉變之前的想法，不是故步自封。
大毛代表團的賓館裡面。
代表團幾名主要負責人在尼古拉·米波多羅夫跟鄭銘幾人再次接觸後，又坐在了一起。
“諸位，經過跟他們溝通，要想把瓦良格號列入紅星造船廠項目中，難度非常大，甚至可能會影響到雙方的合作。他們提出了折中的意見，由我們出錢把瓦良格號買下來，他們提供我們需要的動力系統跟電子系統……”
尼古拉·米波多羅夫把鄭銘的話轉達給了幾人。
那是謝凱的意思。
合作可以，幫着擴建造船廠，基礎施工，供應港機設備等，都沒有問題。
唯獨是瓦良格號必須在中國改裝。
“怎麼可能！原本那艘航母就應該屬於我們！讓我們花錢去買回本該屬於我們的航母！”一名將軍頓時大怒。
對方太不要臉了。
“維克多，當年政府因爲沒有資金，也無法支付應該給烏克蘭的資金，所以交給他們自己處理……烏克蘭政府同樣沒錢，把航母給了黑海造船廠處理，中國人是通過公開競標的方式買下這艘航母殼子的。”尼古拉·米波多羅夫臉上滿是憂桑。
之前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問題？
“大家不要忘記，庫茲涅佐夫號還有很大的問題，那些技術設備，西方國家並不願意提供給我們。而我們能獲得的，只有中國，除非我們有足夠的經費去重新建立整個航母製造體系……”亞歷山大·尤爾達舍夫神色嚴肅。
他們的選擇太少了。
西方國家有技術，他們不是得不到，而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中國的技術，比起西方要落後一些，卻是最好的選擇。
在之前，中國連萬噸級軍艦都無法制造。
這些年發展很快。
大毛的海軍要想復興，僅僅靠着買，是沒有可能的。
阿三家一直都是靠買，可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維克蘭特號航母下水就傾覆變成潛水艇，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自己有了建造能力，想要製造多少就製造多少。
想什麼時候製造就什麼時候製造。
也不會被人卡脖子。
更不會如同他們對阿三的謀劃那樣，想漲價就會漲價，對方不接受，都沒辦法。
曾經強大的帝國，因爲蘇聯倒下，現在淪落到這樣的程度，如何能心甘？
不心甘都沒辦法。
“大毛那邊什麼想法？你自己難道不知道？”鄭銘看着眼前的謝凱，“咱們現在可沒有製造1200噸龍門吊的能力。”
“誰說的？振華那邊可是說了，只要有訂單，他們就能製造。瓦良格號改建工作完成後，滬東造船廠就會更換1200噸的龍門吊……”謝凱纔不相信鄭銘不知道這事兒。
振華重工，同樣屬於404下屬。
這些年同樣砸入了不少的資金，發展比謝凱那個世界要快了很多。
目前最大龍門吊是900噸，國內大部分的大型港機業務，都是被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瘋狂壯大的振華重工拿下了。
鄭銘看着謝凱的表情，直翻白眼。
“啥底牌都透露了，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對於以後的發展非常不利……”鄭銘提醒謝凱。
謝凱直接丟了他一個白眼，“這可是咱們在國際市場上的競爭力。能製造的東西越強，我們能獲得訂單的可能性就越大。現在英國人不是也在準備找振華重工訂購大型龍門吊？”
鄭銘嘆了口氣。
臉上有着深深的失落。
“我說領導，你別整天都想把咱們好東西都藏着。這又不是軍品，咱們應該爲世界科技快速進步作出自己的貢獻。咱們沒法制造的時候，900噸龍門吊，老外賣超過4500萬美元。咱們製造出來，國際價格也就不到2700萬美元了……這是給全世界省錢呢。”
900噸龍門吊，那是超大型造船廠必不可少的設備。
甚至很多大型的港口也有不小的需求。
“確實，只要咱們有了，這價格就下來了。”鄭銘很無奈。
不是國內不想賣高價，而是國內一旦開發出來，國際上那些競爭對手爲了搶訂單，就會降價。
前些年，因爲這樣的手段，國內出口公司，失去了很多訂單。
同樣的產品，哪怕性能相同，國外公司哪怕貴幾百萬上千萬美元，國際客戶都會更大概率選擇國際上的供應商。
原因無他，中國並沒有多少成功的例子。
沒有成功例子，就無法證明中國開發出來的產品質量好，性價比高。
“你給我透個實底，這次合作究竟是怎麼想的？有些技術，真心不適合賣出去。那都是關係到國防……”
“你說的是相控陣雷達吧？這東西，還真得賣。沒有這個，瓦良格號的改造，就很難按照我們的意願去。大毛的人，其實更傾向於原本瓦良格號。”謝凱可不依，“只不過是簡配的。其實當年超-7賣出去，有源相控陣的技術水平，國際上都已經知道了……”
“你可別爲了錢，賣最先進的技術。”
“那不至於，即使咱們想賣，也得大毛用的起啊。他們窮呢！”謝凱再次嘆了口氣。
他得考慮大毛海軍究竟有多少錢。
而且，還得分析大毛究竟願意提供多少資金在這上面。
“他們的主要目的在於紅星造船廠，重新獲得航母建造能力。不一定建造航母，而是大型水面艦艇……”鄭銘提醒謝凱。
謝凱心中有了數。
之前鄭銘等人跟尼古拉一行人談的什麼合作，謝凱並不清楚。
這會兒，他算是知道了。
跟他分析出來的是一樣。
在雙方都認爲分析出了對方的意圖，知道了對方底線後，談判再一次展開。
這一次，從最開始，雙方都表現得極其強勢。
謝凱任由李慶明跟顧寶農跟對方爭論，他跟齊志遠都不吭聲，只是看熱鬧。
尼古拉從一開始就盯着謝凱。
謝凱不出手，他自然不會亮劍。
“瓦良格號是我們的，從購買到拖船費、保險、港口停泊等成本，我們花費超過一億美元，如果非要堅持這艘航母在紅星造船廠改造，我們也沒有意見，1.2億美元，賣給你們！”見對方不鬆口，李慶民退了一步。
“我們需要購買的是建造完成，可以進行海試的航母。在紅星造船廠是最合適的。那樣，我們的工程技術人員不需要如此麻煩……”維克多·格里什金本來就不爽他們得出錢把原本屬於他們的航母再買回來。
當年政府沒錢！
而且烏克蘭也根本無法繼續完成這艘航母的建造，要不然，哪裡至於如此？
“如果不能，那就不合作！我相信我們的技術，不少國家想獲得！”
見對方無動於衷，維克多·格里什金補充了一句。
“確實很多人想要獲得！這個世界上，擁有航母建造能力的國家也不少，甚至，連約翰牛都準備重新建造大型航母，戴高樂號也才服役沒有幾年……可法國人，願意把最好的技術給你們麼？”
顧寶農說話，根本就沒有什麼顧忌。
本來就不滿對方想搶走瓦良格號。
他更希望的是瓦良格號改造好後給海軍使用。
“這是兩個項目。紅星造船廠我們可以提供1200噸、900噸的大型龍門吊，也能提供其他的設備，價格比國際市場上便宜大約三分之一……”顧寶農覺得這樣扯起來沒有太大的意思，“如果沒有我們幫助，你們想要重新獲得大型軍艦的建造能力，有可能麼？”
這話一出，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下來了。
尤其是謝凱，極其震驚。
這話，還是快二十年前，美國人當着他們說的。
那時候，美國人說沒有他們幫助，404沒法如何如何。
誰給了顧寶農這樣的底氣？
咋聽起來這麼順耳呢？
尤其是對面的大毛們，臉色極其好看。
“真以爲沒有你們我們就無法重新獲得航母建造能力？”就連尼古拉·米波多羅夫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滿是殺氣的眼神盯着顧寶農。
謝凱呵呵笑着：“將軍，目前看來，好像確實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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