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陳雙妹子,這誰跟誰啊,談錢傷感情,你說吧,盯着誰,在這青陽縣,就算是天王老子我李大山都有辦法治他!"
李大山當然不會被眼前的一點點小利益矇蔽他大好前程的眼。
"陳家灣,陳秀荷!"陳雙說道。
"陳家灣啊,行,俺有幾個兄弟就是陳家灣的人,不過,盯着之後呢?要給綁來見你嗎?"
陳雙一聽,眉頭一挑:"就光盯着,她只要出了陳家灣,就盯着!"
"光盯着?"李大山還覺得光盯着有點不刺激呢。
"嗯!每天給我來個電話就行,如果不是我接的你什麼都別說就好!"
說完,陳雙就掛了電話。
"呀……雙兒,你咋起來了?"
扛着鋤頭剛進門的宋有糧夫婦一看,不由得趕緊丟下鋤頭走進了屋。
陳雙莞爾一笑說:"沒病都能睡出病來,醫生不是說下牀多走走嗎!這樣傷口好的快,我都覺得在長新肉了,渾身癢癢的不行了!"
"那你可不能亂抓亂撓,會發炎的!"陳秀蘭把趕集剛買回來的排骨和五花肉放在桌子上趕緊叮囑道。
"沒撓它!"陳雙笑着說道。
隨後,陳秀蘭招呼宋有糧把排骨燉上,她要帶陳雙出去走走去,醫生的話反正不會害人。
陳雙走在鄉間小路上,鼻息間全都是這大半個月以來從沒有聞到過的清新。
她甚至一閉眼就能嗅到遠在幾裡地外的楊柳河飄來的水藻味兒,還有那近處已經綠黃色的小麥。
再過段時間,就要收小麥了。
一週後,陳雙的活動自如,除了身上的傷疤沒辦法退去以外,陳雙終於感覺自己又重生了一回。
這天早晨,等宋有糧準備去收菜的時候,陳雙已經提早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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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李大山每天傍晚都有按時打電話過來,說陳秀荷哪兒都沒去,根本沒離開過陳家灣。
陳雙想起了第一次去陳家灣時看見潘大明多麼不要命的打陳秀荷,陳雙差不多猜到,潘大明逃走之後就沒跟家裡聯繫過。
而且,陳秀荷懷孕的事情也就是說潘大明根本不知道,因爲只有這樣才符合陳秀荷沒有跟潘大明聯絡的邏輯。
再說說眼前的事情,至於收菜陳雙確實打算趁着找個機會去一趟軍區看看大哥的,可不料宋有糧卻執意要去,硬是拿陳雙的身體剛康復所以不合適出遠門爲由。
陳雙沒有多說什麼,也趁着宋有糧出門兩天,她也可以打算一番了。
吃完晌午飯,陳雙對着陌生的鏡子看着裡面的人,她擡手摸了摸眉尾的"蜈蚣"疤痕,她面容平靜,轉身從鞋筐子裡頭拿出了做活的剪刀。
她把原本三六分的頭髮梳理下來,擡手就把自己的劉海減去了大半。
整齊的齊劉海剛好遮住眉頭,雖完全遮蓋不了那傷疤,可倒是不細看也看不出來。
這劉海一剪,更加顯得那對桃仁兒眸子大的耀眼,也因爲如此,陳雙的面部年紀竟然一下子看上去稚嫩可人兒。
隨後,將腦後齊腰的長髮攏在身前,熟練的編了個又粗又黑的麻花辮子,整理好這一切,陳雙出門去了。
陳家灣
陳家的大鐵門緊閉着,陳雙面容平靜的敲了敲,許久之後門被拉開了。
開門的不是陳秀花,而是陳老太太。
陳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番陳雙,除了發現她長得很俊俏之外,還發現她不是本村的人。
心裡突然有那麼一絲喜慶一閃而過,可陳老太太的臉上卻一絲都沒有表現出來,聲音鏗鏘有力:
"丫頭你找誰啊?"
"我找你啊外婆!"陳雙淡淡的說道。
這個時候,隔壁那破舊的柵欄圍牆內走出來一人,這人剛想喊一聲媽,卻被眼前的陳雙給嚇得趕緊把身子縮了回去,眼睛忐忑的朝這邊偷偷的看過來。
陳老太太一聽這眼前丫頭稱呼她外婆,不由得眼睛瞪得溜圓,上下再次細細的打量了一眼陳雙,這一次,她總算是看出來了,這丫頭竟然和老二有七分神似。
之前的一絲竊喜頓時被厭惡取代:
"你媽呢?"
說着,陳老太太轉身回了院子。
陳雙卻根本沒有一絲跟進去的動作,她只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外婆,潘大明和陳秀荷綁架我的事情,我想外婆是知道的,我就是想不明白,你爲什麼一直要袒護那個畜生呢?"
說完,陳老太太駐步回頭才發現這丫頭根本沒跟着她進來,正好,她還懶得見這娘倆。
"你娘這些年就是這麼教你的?啊?他咋說都是你親爹?秀荷是你叫的?她咋說都是你三姨,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陳老太太手裡的柺杖使勁的戳在地上。
"我能叫你一聲外婆已經仁至義盡了,不知道要是五姨和六姨知道您老做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會不會做鬼都會回來看望您老人家!"
陳雙直勾勾的看着那對到了這個年紀卻依舊精神的眸子,一字一句的說道。
陳老太太一愣,這丫頭說話口齒尖銳,字字見血,足以逼得人連一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陳老太太從小就嫁到陳家,她哪怕是戳一下柺杖,陳家都得忌憚這,她當然壓不住心裡的火氣:
"你這丫頭,說話不但沒大沒小,還詛咒長輩,看我不打死你!"
說着,陳老太太舉起柺杖就走了過來,那柺杖揚的高高的,陳雙也不動,等到那柺杖落下的時候,陳雙一把給抓住了,任由那陳老太太年輕的時候再怎麼蠻橫跋扈,畢竟她年紀大了。
"你連自己的閨女都賣,袒護你女婿那也是正常,但是我吃的虧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
陳雙說完,一鬆手,那老太太噔噔後退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陳秀荷這個時候看見了這一切,不由得趕緊衝了過來,推開陳雙把陳老太太扶了起來,隨後指着陳雙罵道:
"陳雙,你這個丫頭片子有沒有教養?怎麼能跟長輩動手動腳的呢?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擔待得起嗎?"
"這個畜生,早知道這個樣兒,打小一落地就該掐死"陳老太太站起來指着陳雙的手指頭直髮抖,咬牙切齒的咆哮着,唾沫星子蹦出來好幾米。
"只可惜,就算掐死也是我媽有資格掐死我,你有什麼資格?"
陳雙句句針對,她沒有聽說過氣死人還得償命的,最好氣死拉倒。
前世,她陳雙氣死了自己的繼父,看來,這一世換了花樣,註定她能把這老太太給氣的直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