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那一頭紅色的絢麗短髮,爲了防止術後感染被剃了,如今,頭上纏着紗布,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堪,就像是化療晚期的病人。
但是她臉上的笑容卻如以前那般燦爛。
靳子良默不作聲,只知道坐在那兒傻笑,見陳雙來了叫了一聲嫂子。
“安安,你好些了嗎?你看看子良整天沒日沒夜的守着你,等你康復了,要是不嫁給他,你可真對不住他!”
陳雙笑着說道,靳子良一聽這話,黑小子不好意思了,起身說他去抽根菸,一副裝作沒聽見的模樣。
“陳雙,你最近怎麼樣了?我聽子良說了關於你好多的事情,每一次都很嚇人!”
安安拉着陳雙坐在身邊,她現在清醒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子良爲了給她解悶,嘴巴又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
安安一說讓他講故事,靳子良也不會,就把現成的給拿出來說了。
“我啊,還不是那樣,倒是你,等你好了,還跟人打架嗎?”陳雙見安安雖然氣色不怎麼樣,但是精神勁兒還是那麼大。
“我也不知道……”程安安低頭躊躇了一陣子才迷茫的說道,當然,心裡想的是,如果她和靳子良結婚了,她肯定不會去打架了。
這一次九死一生,她都想過了,如果有來世,她一定做一個淑女,寧願相夫教子,說白了就是生孩子唄。
這段時間,聽醫生說給她擦身子的都是靳子良,想到這裡,她的臉一下就紅了。
陳雙奇怪的咬了咬下脣,一副肉疼的模樣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安,這臉,還真是第一次看到紅的這麼徹底呢。
好像二人之間已經發生了什麼似的。
“對了安安,我記得你有一把很小的小刀對吧!”
陳雙見安安一直都很糾結,臉上的火燒雲伴隨着陳雙似笑非笑似乎看破了什麼之後,越發的紅如滴血了。
乾脆岔開了話題,這也是陳雙這次來的目的。
“小刀?鎢鋼刀嗎?”程安安反問道,見陳雙點頭,她指了指病牀擺着的那牀頭櫃說:
“應該在那裡面!”
陳雙拉開了抽屜,裡面放着的是安安的大金鍊子,還有那長方形的金牌子。
第一次見的時候,是在錢少張的地下賭場見的,因爲反光的原因,沒有看清上邊的浮雕。
眼下,一拉開抽屜就看見了,是一個抽象的龍圖騰,很抽象,抽象的跟特麼海里的小海馬,還不小心甩掉了自己的長尾巴似的。
乍一看去又像是冒出來的火苗。
下方有兩個字母——LY。
與她貼身物品放在一起的果然有一把手指那麼長的小刀,末端有一個圓圈。
圓圈和小刀的刀身是鑄在一起的,剛好能套在食指上,隨便一轉,那小刀就能像直升飛機的“扇葉”一樣,悄無聲息的轉起來。
“你找小刀幹什麼?”安安見陳雙看的出神,不由得問道。
“沒事,我只是突然想起這把小刀,和你曾經跟我說起的那位叫趙淑珍,被稱爲二姐的小刀一模一樣!”
提到二姐,程安安再熟悉不過了,她當時還幫陳雙調查過這個女人呢,只是因爲綽號叫二姐的原因,所以當時程安安並不知道趙淑珍就是那位傳說中的二姐。
而且程安安也沒見過二姐的飛刀長啥樣。
“一模一樣?”
“是啊,一模一樣,連下邊綴着的紅色穗子都一模一樣。”陳雙說道。
“這是我在家裡抽屜裡找到的,看着好玩就拿了!”
程安安說道。
在程顯家裡找到的,那這把飛刀應該就是二姐的不錯了。
告別了安安,陳雙去了海景房別墅,把這把鎢鋼小刀放在金啓凡面前的時候,他舒爾蹙眉。
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小刀左右端詳,還用拇指肚輕輕摸了摸刀刃,很鋒利。
“這小刀和你說的趙淑珍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陳雙敢肯定。
金啓凡只是嗯了一聲。
隨後用右手夾住刀柄,做瞄準狀態,胳膊彎伸展了幾下,卻沒有實質性的動作。
他似乎在感受飛刀時的指力控制程度。
隨後,又翻看了一下,到身上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條血槽。
這血槽在這麼小的刀身上其實根本沒有多大用。
金啓凡想着,舒爾蹙眉,擡手往側面一甩咔嚓一聲……這鋒利的鎢鋼刀卻插進了客廳的實木桌腳下。
桌子足有碗口那麼粗的雕花木腿頓時被削掉了一塊,刀口整齊的程度可見這鎢鋼刀的鋒利程度,然而那刀尖還插在了水磨石的地上,嵌入一寸多。
陳雙詫異的看着金啓凡,她實在是佩服他的指力,畢竟陳雙見識過德凱的傷,這刀可真是削鐵如泥啊。
可趙淑珍跟金啓凡的指力相比,遠遠不如金啓凡,看來如果當初遇到的趙淑珍有強大的指力的話,那麼,宋德凱可能早就殉職了。
此刻想想陳雙都覺得後怕。
“照你這麼說,宋德凱的傷勢還真是算輕的了?”
“嗯!”
陳雙很肯定。
“那看來得查查除了趙淑珍以外還有比她更厲害的人沒有!”
金啓凡喃喃自語,驅動輪椅上前,俯身從地上拔出小刀,吱呀一聲,堅硬的水磨石地板磚發出與刀刃摩擦的聲音。
而這小刀的刀刃和刀尖卻沒有一點點的損傷。
“不過,你說樂樂受傷的時候,在南方對吧,我覺得你不妨也查查那邊。
京北這邊的事情會複雜很多,畢竟牽扯到幾十年前道上的恩怨,一個不留神,你一個姑娘家的根本無法確保全身而退!
而我,堂堂三軍統領,好歹有幾個保命辦法。”
金啓凡依舊看着那把小刀,好看的丹鳳眸子眯成了一條縫,射出來兩道危險的眸光,他倒要看看是什麼樣的勢力,敢動他潘叔。
“你真的打算查幾十年前程顯散夥的事情?”
陳雙點頭答應,就算金啓凡不提醒,陳雙也打算去一趟。
“樂樂的傷很有可能是因爲趙淑珍的死別人報復你,可我潘叔就不一樣了,你該知道的!”
金啓凡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陳雙,陳雙點點頭。
她自然知道關係到幾十年前的事情,而她根本也犯不着去摸索那些陳年舊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對樂樂下手的人。
說完,陳雙就離開了,卻不料金啓凡叫住了她。
“還有什麼事?”陳雙回頭看着他。
“處於我和德凱的關係層面考慮,如果你發現了蛛絲馬跡,你千萬不要擅自做主,或者有什麼自認爲自己很聰明的想法,亦或者是有百分百把握,你也不要……”
陳雙淺笑,真是難得,這是金啓凡這個賤貨第一次說了關心別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