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德凱看着陳雙許久,可她卻一直看着窗外。
宋德凱是多想讓這隻小野貓能快樂,但是,正因爲他的雙兒天生就不是圈養的家貓,所以,他從來不想改變她,只要她能快快樂樂。
他喜歡她任何一面的情緒,不管是傻里傻氣,還是活潑可愛,還是古靈精怪,還是在職場上雷厲風行,這個女人永遠都是他想耗費一生去保護的對象。
他實在是太害怕突然有一天,因爲自己不在身邊的原因,讓丫頭有一絲一毫的損傷,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而她理解錯了他,他卻不知道怎麼解釋。
見陳雙意志堅定,宋德凱說了一聲好,隨後繼續前進,到了家,陳雙也沒有說話,把樂樂交給母親照顧之後,洗了個澡便上牀睡了。
許久,夜深人靜,男人沉穩的腳步聲傳來,隨後又消失了,陳雙擡頭一看,鵝黃色的檯燈下,就在牀頭櫃上擺着一碗小米粥。
她捧着還溫熱的小米粥,和着眼淚一起吃下,男人一直沒有回房間,陳雙睡不着,披着衣服下樓去看。
卻發現宋德凱書房的燈還亮着,門是虛掩着的,能看到他低垂眼簾正在翻看文件夾的模樣。
陳雙悄悄的推開了門。
“你怎麼還不睡?不是明一早要跟着貨輪南下嗎?”宋德凱的眼神略帶疲倦,聲音柔和的宛如他的鵝黃色檯燈光芒。
“睡不着,要不,下盤棋?”
陳雙淺笑看着男人,在鵝黃色的檯燈下,圈暈了女人半邊臉,讓她本就俊俏的面容留下了更清晰的剪影,模樣,更加迷人。
那碩大的眸子好像斂盡了所有星辰的光輝,在燈光下越發的奪目耀眼。
任誰不會被迷惑?宋德凱本想說一聲神經病,大半夜下什麼棋?趕緊去乖乖睡覺。
可這話生生被震退了,鬼使神差的還真就擺了一盤棋。
來回殺了三盤,陳雙沒有贏一次,宋德凱問道:“還繼續嗎?”
“你這麼會布兵,上輩子一定是個將軍!”
陳雙無奈的說道。
宋德凱微微一笑:“上輩子?人……真的有輪迴嗎?”
宋德凱見女人難得熬夜一次,雖然身體不太好,但是這次宋德凱想給她一個特例。
轉身泡了一壺茶,給女人倒了一杯,還特地給她加了糖。
陳雙喝了一口,頓時察覺到了,不由得看着男人。
其實,夫妻吵架鬥嘴很常見,如果往好了地方想是一種溝通方式,反而會升華彼此的感情。
畢竟最瞭解她的,最在乎她好不好的,還是眼前這個男人。
“有吧!”陳雙不肯定的口氣說道。
“那你上輩子是什麼?”宋德凱嗤笑,起身將象棋一枚一枚的收入盒子裡,蓋上蓋子。
“還是種地的!”
“呦,那可慘了,我還以爲我們上輩子就是夫妻呢!”
宋德凱繞過來,一把將女人橫抱起來,關了燈,上了三樓。
“怎麼不就慘了呀?種地的就不能嫁給將軍了?”
“距離太遠,要是真有上輩子,而你又是種地的,我也種地!”
宋德凱說完把女人放在牀上:
“你吧,着實是讓我很無奈,有時候想的事情跳躍性太大,我根本跟不上節奏,趕緊睡覺纔是最直接的!”
陳雙看了看淺色簾子外頭的天色,夏天本就天亮的早,恐怕這個時候都四五點了。
“我早上要趕八點鐘航運!”陳雙說着,雙手支起身子。
此話一出,宋德凱的眼神頓時黯淡下來,背對着陳雙坐在牀沿上:
“我的性子被你磨得一乾二淨!”
宋德凱說的是實話,曾經幾年部隊生涯,哪位屬下看到他不怕?
整個土匪團的,哪個敢看他的眼睛?
恨不得全都低着頭,生怕被揪出來,可是,宋德凱是對部下要求很嚴苛的,以至於他的名聲不好,但是戰績顯赫。
導致只有自己的團纔對他心服口服。
而眼下,這女人壓根讓宋德凱沒一點辦法了,如果宋德凱一人能頂萬重山,遇到這女人,千斤頂都化成繞指柔了。
這女人,絕對就是重巒疊翠,地勢險要的高地,易守難攻。
你看看又來了,一看到男人一副無奈的模樣,陳雙那眼神就閃爍着鑽心的酸楚。
宋德凱蹙眉:
“你答應我,第一,不準去做冒險的事情(因爲你整個人都是老子的。)即便要做,也得提前通知我,第二,不管什麼情況下,一天三頓飯要準時彙報!”
“嗯!”陳雙點點頭。
窗外的光線一點點的在昇華,直到將房間裡的牀頭燈籠罩的黯然失色,陳雙開始準備。
直到早上七點半,把陳雙送到碼頭之後,宋德凱沒有回去,直接去了京北唯一一處海景別墅區。
見到金啓凡的那一刻,宋德凱什麼都沒說,金啓凡也知道他的來意。
“你見過程顯了?”
金啓凡沒有扯到陳雙身上,即便知道宋德凱是來興師問罪的但是有些事,確實不適合讓他知道。
畢竟程顯當年做了太多不爲人知的事情,一旦暴露,宋德凱不計後果的去剿匪,那一切都亂了。
“你裝了這麼些年,連我都懷疑你神經病,突然正常,我都有些不習慣!”
宋德凱哼笑。
“你隨便從大街上拉一個人來,你都會發現這人不簡單,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娶到陳雙這麼個姑娘的?”
理解能力和觀察能力都很強大,而且反應也很快,難怪……年紀輕輕就站在了京北商業界的頂峰。
這還不是最難得的,最可貴的是她身上沒有一絲銅臭味!
宋德凱微微挑眉,他來的目的確實因爲陳雙,但是,不是談論陳雙這個人的。
宋德凱垂暮沒有說話,金啓凡淡淡的笑了:
“陳雙註定不是死在鳥巢裡的金鷹,我相信她,比對您的信任還要多,不過,我可以保證她的安全,這一點請宋中校放心,如果她少了一根頭髮,你隨便怎麼懲治!”
“我的女人我自然相信,只是你……明知道前因後果,明知道是誰在幕後主使,爲什麼不承認呢?
你的謊話,或許能騙的了雙,可騙不了我!”
“你既然知道,應該感謝我把她騙去了洞川南!”
金啓凡稍稍一怔,但是很快恢復平靜,心裡又有一絲悸動被他隱藏的無懈可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