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國家的市%委書記有兩種,一般的市%委書記和上海市%委書記,因爲從87年開始,到馮一平重生前,上海一共有7任市%委書記,其中有6任後來成爲正%國級領導人。
同樣,我們國家的區也有兩種,一般的區,和浦東新區。
至少現在,作爲全國唯一的國家級新區,浦東新區是全國唯一的副省級區。
所以,雖然兩邊都在找關係,如果從級別上來說,方穎芝找到的區長,顯然比江明凱找到的那些級別要高。
不過,對現場的交警來說,交管局這樣直管的領導,同樣很有威懾力。
如果另一方是一般老百姓,都不用找什麼領導,看了工作證之後,他們立馬可以讓江明凱帶着馬聞晢去醫院。
但是現在,另一方可不是什麼善茬,嘉盛,目前國內民營企業最響的一塊牌子,老闆目前是國內首富,而這位總裁金女士,據說出身也不簡單,同樣出自於高官家庭。
所以,現場的兩位交警很頭大,一方,家裡是市裡的實權領導,另一方,是嘉盛的總裁,同意一方,自然要得罪一方,而這兩方中的任一方,都不是他們能開罪的,”
不過,這也難不住他們,公務員嘛,誰都會把責任上交,他們馬上在對講機裡把這邊的情況,報告給了隊裡上一級領導。
…………
又一個交警乘着摩托車趕到,看到依然拉着警戒線的現場,他大聲問,“爲什麼還沒疏通?”
“隊長,”一個交警叫,“隊長,”江明凱馬上也叫看。
“現在什麼都別說,”這位隊長,顯然不想聽廢話,在對講機通知相關單位迅速趕到現場,跟着就定了調子,“主要當事的兩位駕駛員,首先抽血,然後,大家也不要堵在這裡,全部到隊裡做筆錄,”
完全不給江明凱套近乎的機會。
其實他是一個明白人,是交管局推出來解決目前僵局的一箇中隊長,在這會,只有兩邊誰的話不聽,這事才能推向解決。
“沒事吧,”無計可施的江明凱陪着馬聞晢去去抽血,有些擔憂的問,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馬聞晢喝了酒。
“放心吧,沒問題,”馬聞晢狠狠的看着另一邊的文華說。
今晚,他還真沒喝酒,“江哥,記住這兩個人,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們一頓,”
馬聞晢覺得,之前的那一段時間,是他人生最屈辱的時間,而導致這一切發生的原因,就是文華悍然撞了他的車,對這個罪魁禍首,他怎麼可能會放過?
所以說,這有些人,就是習慣在別人身上找原因。
“這些小事,不用你操心,”江明凱看了那邊一眼。
作爲老馬同志的秘書,他其實瞭解很多的背景,包括金翎的這兩個司機兼保鏢。
文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對這樣失去理智的人,他現在是一點好感都欠奉。
“只是,如果見報了怎麼辦?”馬聞晢擔憂的看了看周圍,出了這樣幾車連環相撞的大事故,又是在城裡,這會路兩旁,已經出現了不少記者,其中一些,正在採訪現場的目擊者。
這事,顯然也會見報,而這樣的事,同樣是老頭子非常忌諱的。
“放心,我親自去打招呼,”江明凱說,“而且在這事上,嘉盛和我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這還真不一定。
今晚這事不比氣球那事,不好壓制,嘉盛公關部能做的,應該是讓這些記者,把報道的側重點改一下,不直接提到金翎。
“這合乎程序吧,”馬聞晢抽完血,朝着陳天陽律師說。
陳天陽律師說到做到,全程旁觀了馬聞晢抽血,還真的進行了保全。
江明凱在馬聞晢耳邊低聲說,“等下把原因儘量朝對方身上靠,比如,他們挑釁在先,”
這事本來就不用江明凱提醒,馬聞晢一直就是這麼想的,“明白,”
現場又趕來一位和江明凱氣質類似的人,“金總,我代表區長向你表示慰問,也鄭重向你承諾,一定會嚴懲那個危險駕駛的人,”
馬聞晢有些不滿的看了江明凱一眼,難道這邊區政府,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危險駕駛的人,就是自己?
這個其實也不怪江明凱,他怎麼知道嘉盛會把新區的區長也搬出來?
而且,對區裡的這些領導來說,他們只會關心金翎在事故中有沒有受傷,不可能第一時間問,“肇事的那貨是誰?”
“放心,我一會就打電話,”江明凱說。
打電話的也不只有他,這事現在也不僅只有區裡知道,連市領導也都知道。
金副省長給幾個市領導打過電話。
他一向愛惜羽毛,但從方穎芝的電話裡得知了女兒今晚的遭遇後,少有的激動起來,馬上聯繫了這邊一位負責商業的副市長,直接的表達了自己的憤慨。
之後,他聯繫了常務副市長、市長,但因爲一些原因,他沒有聯繫書記。
總之這幾個電話,他措辭都比較強硬,也毫不避諱的承認金翎就是自己的女兒,接到他電話的那些領導都表示,一定會給他一個交待。
金副省長自然沒提肇事者是誰的兒子,在今天之前,他還有心聯繫一下老馬,出了這樣的事之後,他現在是一點都不想聯繫老馬。
這個馬聞晢,之前就讓女兒消沉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又做出這樣直接威脅到女兒人身安全的事來,老馬這個做家長的,脫不了干係。
…………
急救車上的醫生,快捷的給馬聞晢做了檢查,“沒有問題,只有一些不要緊的外傷,”
“沒事,我跟你一起去交警隊,”
江明凱很無奈,要是沒有這麼多人圍着,特別是沒有律師圍着,他相信,一定會讓醫生說出另外的意見來,可是現在這衆目睽睽的,而且這些人多半都對馬聞晢有意見,還不是一般的有意見,他的很多本事和手段,現在派不上用場。
“那是?”馬聞晢以爲自己撞到了頭,出現了幻視或者有些眼花,那邊,金翎和那個姓方的辦公室主任,正坐進和撞了的那輛車,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車裡,可是那車,明明呲牙咧嘴的停在路中間啊?
江明凱也有點小感慨,“他們應該是買了兩輛吧,”
本來就是買了兩輛,馮一平不在國內,目前都放在上海,沒想到這下還真派上了用場。
…………
交警大隊裡,換了一套衣服的馬聞晢敘述事發經過,“是邁巴赫裡的乘客和司機在言語和動作上挑釁,我纔有了後來的舉動,”
他也知道,併線搶道這事,現在還否認不了,如果現在否認,說不定大家現在就想揍他。
其實聽了他信口雌黃的話,已經有人想揍他,“放屁,”答應方穎芝前來作證的一個後車司機忍不住大叫,“我們在路上開的好好的,包括這輛邁巴赫,是你突然開着寶馬遠遠的趕上來,之前超車就很危險,後來無緣無故的幾次壓線並道別車,明顯是故意的,把這麼危險的事當兒戲,”
“我並不是一個容易衝動的人,”馬聞晢繼續按照定好的策略來,“但是邁巴赫車上的乘客和司機,他們的手勢和言語,讓我真的非常生氣,”
“而且,我個人並沒有造成什麼後果,是邁巴赫的司機,不顧我和其它人的生命財產安全,悍然撞上了我,這纔是導致今天這起事故的主要原因,我纔是最大的受害者,”
現場這些人要不是都親眼目睹了這事的來龍去脈,沒準有些人也真覺得他的信口雌黃還真有幾分道理,畢竟,正常的人,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那樣不可理喻的事來。
金翎感覺,這馬聞晢又無恥出一個新高度來,方穎芝也覺得自瞎了眼,虧得當初第一次見到馬聞晢的時候,對他印象還不錯,覺得他至少有追求金翎的資格。
而文華和文輝,這會最後悔,剛纔怎麼就沒痛扁這個雜種一頓?
“稍安勿躁,”陳天陽律師安撫住他們,“交警同志,我們希望爲在場的近二十位車主,都做筆錄,如果所有車主,都一邊倒的看錯了,那也沒關係,我們的車上都有行車記錄儀,那上面記錄的數據,總不會說謊,”
“如果大家對事故最後的責任認定有異議,我們天正律師事務所,願意免費爲大家提供法律支持,”他帶來的幾個助手,開始在分發名片。
陳天陽說的這些,馬聞晢並不擔心。
這二十多人看起來很多,他們今天的筆錄,應該對自己會很不利,但那有什麼關係?
一會從交警隊出去後,讓江明凱派人一一上門做工作,給他們一些補償,主要的是,把自己老子的身份一亮,他就不信這些傢伙不會推翻之前的說法。
哼哼,讓我賠償損失,還覺得只賠償損失便宜了我,我一定要讓你們嚐嚐這滋味。
他豪不避諱的盯着金翎看,盯着方穎芝看,盯着文華看,得意洋洋之極。
“下次有機會,就是自己惹上麻煩,我也一定痛扁他一頓,”文輝說。
“我給一平打電話,”方穎芝說,“還收拾不了他?”
這時,拿着電話的江明凱走到馬聞晢身後說了幾句,“什麼?”馬聞晢神色大變,叫了出來。
江明凱點了點頭,在馬聞晢肩上拍了拍。
馬聞晢臉上青一陣紅一陣的,都能看到他額頭上的青筋隱現,“警察同志,我撤回之前說的話,我爲今天的事故負全責,”
聲音不大,一時讓很多人都以爲聽錯了,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扇自己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