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行?一時間屋裡衆人都瞪着紀巒看。
“禍水東引,既然東猛王喜歡聯姻,北胡與蠻族聯姻,也不是沒有前例。”紀巒原本只是突然靈機一動,但越說越有底氣,“東猛王會以爲這是與北胡合作的良機,畢竟大將軍名不正言不順,忠於北胡王族的人,經過這段時日,已經對他之前的說詞起疑,北胡如今內鬥不斷。此時東猛王若支持北胡太子……”
“大將軍腹背受敵,要舀下他就容易得多。”
“不過,這事得讓人私下說動北胡太子。”東方朔若有所思的以手指輕敲桌面。
“這倒不難,只消悄悄的透消息給逆王派在他身邊的從人,由他們做這件事。”紀巒笑彎了眼,翹起的嘴角露出狡黠的笑。
東方朔也彎起嘴角,“那麼就通知安在四方館的人動手吧”
皇帝雖沒打算立刻動手除北胡太子身邊的人,但也不可能將人這樣擺着不管,早就安排了人手暗中盯着他們,只消刻意放些消息給他們,不怕他們不上鉤。
不久,北胡太子便修書往北胡,至於內容,便是授意他留在北胡的心腹,伺機與東猛王通氣,透露自己願將北胡最美的公主嫁他爲妻,條件便是助他平定大將軍之禍,東猛王接信後的欣然同,各猛族人的反應各一,蠻族的內鬥就將揭開序幕,此乃後話不提。
受命盯梢的兩名江湖人,日子過得可逍遙了皇帝下令太子待在府裡·就是被禁足了,這個時候還有誰上門討皇帝嫌?這麼簡單的道理,逆王想不透?不過管他想不想得通,他們在這兒,反正是舀着逆王的錢享樂,何樂不爲啊?只要每兩日回報即可,過了幾日鬆散的日子,他們兩都巴不得太子最後就這麼被禁足到死吧
只是他們兩個過得愜意,逆王那邊卻是急得捉狂·貨棧的掌櫃這日被打了一頓,丟回房歇息,布莊的二掌櫃則是把專訛京裡富戶的金老大,又提溜出來獻策,讓逆王緩了脾氣。
他匆匆貨棧掌櫃房裡探望,看到貨棧那管廚的丫鬟忙進忙出的,忍不住調侃他,“沒想到老哥哥倒是因禍得福,沒有主子這一頓打,那能討得那丫鬟這般殷勤侍候啊?”
“嘖別胡說啊她有人家了。”
“有人家又如何·老哥哥又不是沒玩過那些有夫之婦,難道還怕她家裡的男人說話?”
“哼別提了看你紅光滿面的,想來在爺跟前,倒是耍得開?”
“嘿嘿託老哥哥的福。”布莊的二掌櫃笑得一臉得意,讓貨棧掌櫃看在眼裡,氣在心裡,只試探的詢問了幾句,得知布莊二掌櫃把金老大推出,想來是想用之前用在順王身上卻未奏效的那一招了。
只是……現在要用在誰身上?
布莊二掌櫃得意的揚眉道:“當然是用在太子的人身上,金老大當初就不該心太大·人家堂堂皇子,就算真的與他女兒成了露水鴛鴦又怎樣?難道還能拉回府裡收房?他那女兒咱們瞧是天仙,但在那些貴人眼裡·就是根草想訛人?別被身邊的護衛打死就算不錯了。”布莊二掌櫃振振有詞,渾然忘了,當初這計策他也參與在內。
“蘇二他們幾個也實在不象樣,花錢如流水,銀子嘩啦啦的往外灑,卻是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布莊二掌櫃話鋒一轉,編派上那兩個守着太子府的江湖人。“若不是他們不得用,也不會害老哥哥吃苦受累。”
貨棧掌櫃聽得不耐煩·輕輕動了下身子,卻牽動了傷處,疼得他嘶聲呻吟·布莊二掌櫃見狀,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告辭離·貨棧掌櫃卻是恨聲喚來侍候的丫鬟:“你讓人給世子送消息。”
“送什麼消息?”丫鬟眉眼不動,安靜的等掌櫃的說話。
“就跟世子說,布莊二掌櫃已經偏向逆王,請世子小心。”
“知道了,我就。”丫鬟淡淡的應了,轉身要走,掌櫃的忽又問:“之前店裡的那賤丫頭跟那個死小子,可查到下落了?”
丫鬟轉頭靜靜的看着掌櫃的,卻是沒有回話,掌櫃的狠聲數落着:“你們這些沒用的傢伙,教你們抓兩個吃裡扒外的傢伙也做不到,實在是無能……”
掌櫃的口沫橫飛罵得正痛快時,那丫鬟轉身走人,只丟了一句,“他們已經被我殺了。”
掌櫃的聞言一噎,仰起頭想罵丫鬟時,卻沒看到人,只見青色門簾兀自輕擺,這個死女人······
酒樓裡的兩名江湖人,不曉得逆王對他們不滿,已經另做打算,想要用美人計訛詐太子府裡的下人,另外又派了人,引誘太子府買辦處一個素有賭癮的管事,想要利用他的賭癮,好控制他爲他所用。
太子妃管家雖嚴,但外院的人她不好管,大總管一個人要管着這麼多人與事,太子不在府裡,難免有些人尋機偷奸耍猾,他是打殺了幾個犯的事大了的,但沒料到,逆王這次竟是卯上全力針對太子府而來。
逆王身邊的人見他這次動靜大了,不免開口勸他一句,“王爺,您何苦針對太子,這會兒咱們是一動不如一靜啊”
幕僚其實很想說,王爺您沒忘記,您還是通幾吧?派人盯太子府,又是美人計又是誘拐賭鬼的,動靜這麼大,當人家太子府的人全是傻的?察覺不到動靜嗎?
逆王卻是一意孤行,認準了太子是他最大的仇敵,他不相信太子會乖乖的待在府裡,只消逮着他不在府中的證據叫人公然揭開來,讓皇帝瞧瞧,他信重的好兒子是如何對他的旨意陽奉陰違,也好削一削皇帝的顏面
幕僚們勸無可勸,逆王當初該狠不狠,該心軟些的時候,偏又硬得叫人心寒,想到他親自赴險探逆王妃,卻是叫人死,這幾位幕僚都覺自腳底一路寒上來,現在他又這般卯上太子,實在叫人只有連番嘆息。
不過很快,逆王就發現,因爲頭次辦差就立了大功,汾王回京之後,儼然成了京中衆人交相贊好巴結的貴人,汾王府門庭若市,皇帝公開在朝堂上嘉許他好幾天,連帶着十四皇子也水漲船高,原本他的婚事是雲嬪心頭上的一塊心病,因爲他長得圓胖相貌雖是端正,但與其他幾位皇子相比,那真的是被比到地上了,她一直爲兒子的婚事着急,不想這次兒子頭次領差出門,就立了大功回來,皇上讚譽有加,還賞了不少好東西下來。
當然,更好的是,有好幾位夫人託了人來打探,想要探詢她,意欲爲十四皇子聘個什麼樣的王妃。
薛妃此前一直壓着她,拍着胸脯保證,一定會爲十四皇子挑個好王妃的,可是秦王一死,薛妃傷心都來不及,那兒還記得當初的承諾眼看着兒子一天天大,寧嬪的心就越揪越緊,薛妃要將會武的宮女硬塞給十九公主時,她就試圖與薛妃重提舊事,卻被薛妃以話岔開,最後她們母女因那會武的宮女被皇帝訓斥、禁足,吃足了苦頭,也不見薛妃有絲毫的歉疚之意。
這次兒子辦差,雖然是讓汾王領了頭功,但自己兒子纔多大,汾王又多大,再說,這回拉下來的可是薛妃的長兄,薛老太爺被不肖子氣死了,薛妃的孫子死了一個,與兒媳、孫子也起了嫌隙,薛家其他人扶棺回鄉,薛大老爺自己伏法,兒子們流放,妻女入教坊司,偏生秦郡王被大宮女攛掇着買下來,卻不是交給薛妃的人,而是交給外祖母發落。
薛妃氣還沒緩過來,教唆人對安王下藥的事就爆發出來,由皇貴妃被降爲薛妃,比德妃、賢妃還低一級。
寧嬪原先還怕薛妃爲了其兄長的事,舀她們母子撒氣,如今可好,薛妃被降級,皇上對她的禁足令卻未解,就算她想找她們母子算賬也不成
寧嬪爲了兒子的婚事有望而開心,十九公主則爲兄長帶回來給她的小玩意兒開心不已
尤其她身邊的大宮女說,“這些小玩意啊,看來雖不值幾個錢,但那可是十四皇子一片疼惜公主的拳拳之心,十七公主可是沒有的”
十九公主聽了之後,不禁高興了起來,得意着自己有親兄長疼愛她,十七就算再得父皇疼寵又如何?哥哥若是常常出門辦差,就能不時帶東西回來給她,可比十七強多了
十七公主那兒,雖然沒有親兄長記着給她捎帶東西回來,但她與汾王妃交好,汾王妃年紀雖輕,處事卻是頗爲周到,幾個惺子、公主人人都舀到她精心挑選的土儀。
十七公主的那一份,還是她親自送過的,“還以爲十一皇嫂忘了我呢?”
汾王妃派人送禮的事,自然是瞞不過十七公主的耳目,她年紀小,但因賢妃管着事,因此她的消息比十九公主她們還靈通。
“妹妹與我的交情不同於一般,妹妹的這份禮,自然要親自送過來。”汾王妃成親後,曾在宮裡住過一段時間,十七公主常找她聊天,姑嫂兩的情誼自比其他人要好。
再者汾王妃也需要了解一下,薛妃被降級事因爲何,她可不相信,皇帝是因薛繕晉一事才降她的級,肯定還有旁的事,宮外傳言亂紛紛,麗嬪是一問三不知,她只能往十七公主這裡來打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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