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二哥的電話,姜檀兒揉了揉眉心。
二哥的提醒,她考慮過,現在她做不到。
她要是丟下宴時遇,他會更瘋。
前世宴時遇跪在她的屍首前,歇斯底里控訴的不就是她拋棄了他。
對一個曾經爲她殉葬的人,她兇不起來。
於是繼續用溫熱的毛巾替他擦拭。
直到夜半,人都沒有清醒過來。
姜檀兒打着哈欠,趴在牀邊昏昏欲睡。
後來不知道幾點,迷迷糊糊地被折騰醒了。
昏昏沉沉地望見瘋批正在給她擦手,擦得特別地重。
哦,她今天又碰過宴少琛了。
後來感覺身子好像懸空飛起來了,緊接着被塞進了被窩,腰被人圈着,肩膀上壓了毛絨絨的東西。
一個激靈,霎時清醒過來,身子僵直。
“別動,哥哥好難受。”
宴時遇的氣息擦着她頸子襲來。
姜檀兒哭唧唧,不動不行啊,他們現在都是學生,這像話嗎?
正當她瞧瞧地往外拱時,宴時遇冷不丁地又補充了一句:“小檀兒長大了,哥哥以後不陪讀了。”
姜檀兒:……
陪讀是什麼鬼?
“宴時遇,我沒聽明白?”
她真得是糊塗了,宴時遇是說他在陪她讀書?
他又不是她的家長。
遲遲沒有答覆,耳邊傳來淺淺呼吸聲。
話說一半,宴時遇睡着了。
真是吊足了她的胃口,讓她好奇到根本睡不着。
姜檀兒頂着厚重的黑眼圈,眨巴着眼睛,一直到早上八點。
好不容易聽到他有動靜,立馬就問了:“宴時遇,你說得陪讀是什麼意思?”
“你該去學校了。”
宴時遇聲線疲憊,鬆了圈着她的手臂。
姜檀兒翻身而起,直勾勾地盯着似乎仍然沒有睡醒的男人。
他的膚色愈加地白,是那種病氣得白。
“你來榕城一高,只是爲了陪我讀書?”
她真得特別好奇。
他不是承認了,是被她甩了,爲什麼對一個渣女那麼上心?
宴時遇嗯了一聲,冷若寒星的瞳子,卻散發着柔和眸光。
“你該去學校了,時間不早了。”
他提醒道。
“你呢?”
姜檀兒質問。
她記得他昨晚說以後不陪讀了。
“哥哥在家等你。”
宴時遇緩慢地坐了起來。
髮絲有些凌亂,不似往日那般生人勿進,周身的氣息柔和了許多。
“那可不行,你得畢業,然後上大學。”
姜檀兒上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準備把人拽起來。
高中畢業可還行?
她沒把宴時遇拽起來,反倒是被他扯了過去,撲進他懷裡。
宴時遇摟着她的腰,把臉埋在她肩頭,倦怠地低語:“哥哥,三年前已經從MIT畢業了。小檀兒,你聞起來好香。”
姜檀兒:……
三年前?
MIT?
瘋批是病糊塗了?
三年前的宴時遇跟陸卿卿和喬木是高中同學,根本沒有出國。
“宴時遇,要不我帶你去醫院檢查檢查?”
姜檀兒認真,她現在是嚴重懷疑他的精神可能出問題了,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還有他剛纔是在撩撥她嗎?
竟然說她好香,她又不是肉。
宴時遇的腦袋在她肩頭碾動,搖了搖頭。
他雖然沒什麼精神,可意識清醒,清醒到難受,握着小姑娘腰,低聲要求:“小檀兒,叫聲哥哥。”
姜檀兒:……
哥哥,兩個字,她本來張口就來。但是吧,他非得讓她叫,就挺羞恥的。
她可沒陸卿卿叫得熟練,張口就來。
宴時遇遲遲沒聽到他想聽到的聲音,揚起臉,望着她,卑微地哄着:“我好難受,叫聲哥哥,好不好?”
姜檀兒無奈地嘆了口氣,她真得是受不了他用這種語調跟她說法,彷彿是在跟她撒嬌。
“哥哥,你好好休息,等我回來。”
她張開手臂,抱了抱他。
真是個傻男人。
宴時遇揚起了脣角,老老實實地躺了下去,閉眼睡覺。
……
白曉雪見到姜檀兒獨自一人來學校,可是驚訝。
校渣這幾天可是粘着糖糖不放的。
“糖糖,校渣去哪兒了?”
白曉雪打聽。
“生病了。”
姜檀兒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
“原來校渣還會生病。”
白曉雪感慨了一句。
這逗得姜檀兒忍俊不禁,忍不住懟她一句:“他是人,怎麼不會生病。”
她這閨蜜反應挺清奇。
白曉雪一臉認真,她那麼說是有理可依的。
“你難道都沒發現,校渣雖然成績渣,但是人挺積極,每天早上都會來學校,三年鮮少不出席,跟鐵人似地,雷打不動。”
白曉雪細細地分析。
像宴時遇,一大早來了學校也是睡覺,還不如在家睡懶覺,反正學校也沒指望他提高升學率。
姜檀兒怔住,鬱悶地扶額。
這該不會就是瘋批說得陪讀?
從她到榕城一高就讀,宴時遇就以她同學的身份一直陪伴着。
那宴時遇一定見多了她對宴少琛邀寵獻媚,犯傻的樣子。
瘋批竟然能忍住沒把她罵醒,他是真忍者。
她移情別戀,他都不介意,頭頂都綠成一片草原了。
她真得是太渣了!
“薑糖,醒醒!”
白曉雪大聲感着。
她這寶貝閨蜜突然走神,都不搭理她了,可是受傷。
姜檀兒剛緩過神,就被拉進學校。
剛走到教學樓,發現學校的公告欄前,擠了不少人,異常熱鬧。
“糖糖,我們去看看。”
白曉雪這個小道消息通,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八卦。
她是拉着姜檀兒,擠到了人羣中。
公告欄上貼滿了照片,主角是宴時遇和陸卿卿。
一半是宴時遇私生活照,一半是陸卿卿和宴時遇的合照,有接吻,有壁咚,有牀照,有出浴照……
“我天,這也太勁爆了!陸卿卿難不成真是校渣前女友!”
白曉雪忍不住感慨。
姜檀兒仔細地盯着看。
那些生活照的確是瘋批,至於其他的,大概率是P圖。
“不是,他前女友是我。”
她上手就撕了公告欄上的照片。
瘋批身上有傷,那張出浴照腰背一點傷都沒有,不是他。
白曉雪有被震驚到無語。
一路上小嘴叭叭不停,好奇地打聽,“糖糖,真談過?”
姜檀兒認了,不僅談過,而且正在談。
進了教室,她伸手拿課桌抽屜裡的課本。
手剛伸進去,摸到了滑溜溜的東西,受驚地站了起來,緊接着一腳踹翻了課桌。
“姜小姐,怎麼了?”
剛進教室的喬木迅速湊了過來,戒備地護着姜檀兒,盯着課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