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
張舟聽見兩個人拿着鐵鍬挖掘土壤的聲音。
“呼,終於把坑挖好了。”
口罩男手臂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子,我們這就送你上路吧。”
張舟此時正跪坐着,突然聽到“咔嚓”一聲,驀地警覺起來。
這是手槍上膛的聲音。
接着,張舟感受到槍筒貼着自己的後腦。
眼睛被矇住了,什麼也看不見,嘴也被塞滿說不出話來。
哎,罷了。
【特種皮膚】,開啓。
一股奇特的感覺瞬間在張舟全身瀰漫開來,就像是被放在火海里烤一樣。
他周身皮膚正悄然發生着改變,這是一種物質結構的改變,是皮膚上微觀粒子發生的重組。
但是奇怪的是,皮膚的光學特性卻似乎完全沒變,從外表看上去就和平時無異。
【特種皮膚:該皮膚能耐極高溫和極低溫,耐強酸強鹼,耐氫氟酸等強腐蝕性液體;
其機械性能極強,擁有極強的抵抗變形和斷裂的能力;
若有子彈等尖銳物體擊中特種皮膚,其特殊的物質結構會將衝擊能量以聲子的形式在極短時間內均攤到全身皮膚上,以防止皮膚被破壞。】
【備註:維持特種皮膚狀態需要消耗極大的能量,請宿主謹慎開啓,並記得及時關閉該狀態。】
【特種皮膚】的機械性能,張舟此時還體會不到,但這個技能消耗的能量之快,他卻瞬間就能體會的到。
他現在的感受,就像在用跑400米的速度去跑1000米的比賽。
“砰!”
槍聲響起,張舟只感覺整個身體像被重重地捶了一下,向前撲倒在地。
一股滾燙的液體沾在了他的臉上,帶着些腥味。
這是血!
該死,這技能難道扛不住這一發子彈嗎?我現在是死了嗎?
張舟身體抽搐了一下,發現還能動。
呼,還好,我還是活着的。
突然,一聲痛呼迴盪在山林間。
“啊!!”
這是……那個豬面具男的聲音?
張舟很無助,單純憑藉着聽覺,他完全無法得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砰、砰、砰……”
又是數不清的幾聲槍響,張舟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像是被捶了好多下。
終於,不知道是被槍打的,還是【特種皮膚】耗能太大,張舟直接暈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
庭北省一處偏僻的荒山上,樹林茂密。
一株老樹旁的泥土地,被人挖了一個大坑。
張舟就趴在這個大坑旁。
口罩男和豬面具男二人找了一棵粗壯的樹作掩護。
“是誰?”
口罩男警惕的朝着一個方向問道。
“我是治安員,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快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淦尼瑪,治安員怎麼來的這麼快。”
口罩男怒罵一句。
他身邊的豬面具男剛纔被那治安員打中一槍,腹部中彈,此時正痛苦地蜷縮着。
“你還有子彈嗎?”
口罩男問道。
“沒了,剛纔……”
豬面具男痛苦地哈着氣,“剛纔一半打在張舟身上,另一半全射向那個治安員了。”
口罩男從樹後探出頭,看了一眼不遠處趴在地上的張舟。
身體下方涌着一灘血跡,一動不動的,應該是死透了。
“你還跑的動嗎?”
口罩男問道。
“我……我可能跑不動了。”
豬面具男竭力壓制着痛苦,“我們能跑的了嗎?”
“能的,相信我。從始至終,我們都只聽見了那一個治安員的聲音,連個喇叭都沒有,所以現在應該只來了一個人,大部隊還沒來。
“老馬現在應該就在後山腳下停着車等我們,我們如果可以從後山下去,就一定能跑。”
口罩男目光堅定地看着他說道。
“那我現在跑不動了,得把那個治安員殺了,我們才跑的了。”
豬面具男說道。
“嗯,不過我們也不能和他拖下去,時間不站在我們這一邊。”
口罩男說道:“這樣吧,我們一邊朝後山腳下走,一邊放着那個治安員。”
豬面具男:“我覺得可行,老莊,你那裡應該還有一個彈夾吧,把彈夾給我,我們可以相互做火力掩護,一起撤退。”
“你都傷成這樣了,瞄準都做不到,還怎麼火力掩護。”
口罩男搖了搖頭:“不如你把你的槍給我,我來用。”
豬面具男疑惑道:“你不是已經有了一把嗎?”
“我會用雙槍。”
口罩男以命令式的口吻說道:“你快把槍給我,我把你背在背上,這樣下山就快多了。”
“好吧。”
豬面具男把手槍交到了他手上。
“只是我腹部受傷,血還沒止住,你揹我的話,我傷口只怕是裂的更開了,這樣……”
話還沒說完,只聽得“砰”地一聲,豬面具男腦袋已開了花。
口罩男又在他的頭上補了幾槍,讓他的臉徹底辨認不清了。
接着,口罩男在他全身上下的衣服口袋裡面搜摸着,把各類能證明身份的證件全部拿了出來,還把他的手機也拿了出來。
最後,口罩男脫下了豬面具男的兩雙手套,從懷裡拿出一把小刀,將豬面具男十個手指的皮膚全部割了下來。
“對不住了,老豬,我也是被逼無奈,帶上你我們一個都跑不了。不過你放心吧,我把能查到你身份的信息全毀掉了,治安員查不到你的身份的。”
口罩男給兩把槍都上了彈夾,以樹林爲掩體,朝着後山腳下慢慢摸了過去。
一路上,那位治安員並沒有去阻攔他。
快到山腳下時,馬面具開的車正停在一條土路上,口罩男回頭朝山上望了一眼,說道:
“老豬,回頭找機會給你上一柱香。”
來到車前,拉開車門,他快速上了車。
“老馬,快開走,別停在這裡,治安員來了。”
馬面具回頭看了一眼後座:“老豬他人呢?”
“嗨,別提了。”
口罩男悲痛地說道:“治安員開槍把老豬打死了,我也險些死在了山上。你快開車啊!再晚一點治安員就全來了!”
“好、好。”
馬面具一腳油門下去,這輛黑色SUV在鄉野間疾馳起來。
“老豬如果落到了治安員的手裡,他的身份不就讓治安員知道了?那治安員也很可能查到我們頭上啊。”
馬面具問道。
“沒事,治安員查不到的。你應該知道我幹這行是專業的。”
口罩男說道。
…………
“張舟,張舟!”
大坑旁,楊學軍蹲在張舟的身邊,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雖然還有,但是很微弱。
楊學軍看了一眼他的傷勢,身上一共兩個地方中彈,右胸和左肩。
對張舟簡單止了血,楊學軍立即打電話給還在趕過來的同事:
“幫我叫一下急救車,有人中彈了,位置在左肩和右胸,肺部很可能被傷到了,一定要快。”
渾渾噩噩中,張舟好像聽到耳邊有人說話,精神清醒了一點,眼皮略微張開,只看見了眼前還是黑布。
他感覺到呼吸非常困難,又聽到別人說自己的肺部受傷了,於是還是強撐着開啓了【快速恢復】。
血肉蠕動着,細胞生長着,張舟的臉色也越來越慘白。
勉強把肺部修補好,他已經筋疲力竭,再無力支撐起技能的運轉了。
方纔豬面具對他射了好多發子彈,再加上【特種皮膚】本身就耗能巨大,導致他剛纔無力支撐【特種皮膚】,不得已最後還是中了兩發子彈。
這次又強行使用【快速恢復】,張舟再一次昏死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張舟睜開了眼,眼前終於不再是那塊黑布,而是一面白色的天花板。
空氣中充斥着熟悉的消毒水的氣味,熟悉的冰涼液體從手臂上涌入靜脈血管中。
時隔兩天,張舟再次回到了醫院。
“你小子醒了,還真是命大啊。”
耳邊,一個令人討厭的聲音響起。
“楊治安員,你這嘴裡就蹦不出來幾句好話嗎?”
張舟說道。
“嘿!”
楊學軍說道:“我冒着生命危險,在持槍歹徒手底下救了你,你連句謝謝都不說就算了,還反過來說我不好。”
張舟都不想扭頭去看他:“那我確實得感謝你啊,楊治安員,如果不是你偷偷摸摸地跟蹤我,我還沒機會被你救呢。”
楊學軍氣勢頓時泄了:“我……我哪裡跟蹤你了?你可別亂說。
“我只是碰巧看到那片住宅區的地上有一攤血,才發現你被別人綁了的。”
張舟:“現在是什麼時候?我暈了多久?”
楊學軍:“週二晚上,要不怎麼說你命大呢,中槍後半天就恢復過來了。”
張舟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除了左肩和右胸還有點痛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傷口了。
“別亂動,你那兩處傷口還要養一養。現在你哪裡都別去了,就在這病房裡面住幾天再說。”
楊學軍突然微微一笑:“正好,你也可以給我聊一聊你的事情。”
張舟把頭別過去:“沒什麼好聊的。”
“不說是吧,就算你不想說我也大致可以猜得到。”
楊學軍從凳子上站起身,在病房裡踱着步,搖頭晃腦地說道:
“中學生身份,身手卻極其了得,能徒手搏殺一個持刀歹徒,身高還是一米八。能滿足這個條件的,也只可能是國家特殊部門的特工了。
“我說的沒錯吧?你的身份證、戶籍、個人履歷、人際關係應該全是官方部門幫你僞造的。”
張舟輕笑一聲,並不迴應。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
楊學軍說道:“你不回我也無所謂,我知道你們這種人做事都是要保密的,我也不再追究下去了。”
“隨你怎麼想。”
這時,張舟的父母也進來了,非常擔心地看着張舟。
“小舟啊,你到底惹到什麼人了?爸媽都差點以爲見不到你了。”
楊學軍和張舟又廢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張林斌與何慧麗的情緒安撫下來。
張舟向楊學軍伸過去手:“我手機呢?你有沒有看到?”
“你手機我怎麼知道在哪裡?又不是我偷的。”
“淦!”
張舟怒罵道:“估計是口罩男那龜孫子怕被定位到,給我扔了。那可是蘇青青給我新買的iphone5啊!”
楊學軍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個手機遞給他。
“你如果要用手機,可以先用我的。”
張舟:“你手機上面有QQ嗎?”
楊學軍:“有的。”
張舟:“沒想到你這種中老年人也玩QQ。”
楊學軍:“你說誰是中老年人呢?”
張舟打開QQ,登錄上了自己的QQ號,在裡面翻找了一下週可可的號,卻發現始終找不到。
“她果然把我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