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大伯、二伯、張林斌、四姑四家依次坐着。
二伯是今天的主角,他端着一杯酒,從座位上起身:
“今天請咱們兄弟姊妹幾家一起吃飯,主要還是告訴大家我升官這件事情。
“但是現在還不宜在外面宣揚,只用咱們家裡面幾個人一起慶祝一下就行了。”
一大家子人其樂融融地吃飯喝酒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大伯的兒子——張天奇身上。
“大哥,你那寶貝兒子最近工作怎麼樣啊?”四姑問道。
提到兒子,大伯卻沒有很高興,反而是有些憂慮;:
“哎,天奇幾個月前把工作都辭了。”
“辭職了?這是爲什麼?”
“他說要去創業,我沒辦法,把家裡唯一的那間鋪子賣了籌錢給他。”
二伯皺着眉頭,一股領導的氣質瞬間散發出來,語氣威嚴地說道:
“大哥,你怎麼能這麼草率?他創業,啓動就得讓他自己去賺。”
四姑夾了點菜吃,放下筷子後,說道:
“對了,我記起來一件事情,天奇好像上個月找我借了點錢。”
大伯一驚:“還有這事?他找你借了多少?”
四姑想了想:“三萬吧,剛好我那段時間賺了點小錢,也沒多想就給他了。”
“三萬!這麼多?”
大伯有些不可置信。
這時,二伯也開口了:
“四妹啊,你提起這事,我突然也記起來了。半個月前天奇也找我借了一萬塊錢,說是儘快還我。”
大伯聽到弟弟和妹妹的話,心中隱隱感覺不妙。
“二弟,你不會也借了吧?”
“那時候我正忙,再加上我以爲天奇還在原來的公司工作,有收入來源,所以我就借給他了。”
二伯看着大伯尷尬的神情,安慰道:
“年輕人創業總會有挫折的嘛,能趟過去最好,實在不行也當長了個教訓。”
大伯嘆息,舉起酒杯敬了二人。
“以後天奇再找你們借錢,你們一分錢都不要借了。”
等大伯將酒一口乾了,張舟卻開口了:
“伯伯,姑姑,其實我也有句話要說,天奇大哥今天早上也找我借錢了。”
大伯直接被一口酒嗆到了:
“什麼?他找你借錢?”
張舟點了點頭:
“天奇大哥本來找我借一萬,我沒那麼多錢,只能借了他三千塊錢。”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張天奇找二伯、四姑借錢,還說得過去,但是找張舟這個中學生借錢,那不到迫不得已是絕對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家裡人都在猜測張天奇到底幹什麼去了。
二伯作爲領導,直接說道:“我給朋友打個電話,讓他去天奇原來的公司問一問吧。”
他打電話吩咐了幾句後,招呼大家:
“我朋友已經去問了,等會兒給我回消息,大家繼續吃飯吧。”
飯局的氣氛沒有剛纔那麼溫馨輕鬆了,大夥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大伯對張舟的父親說道:
“老三,我最近聽說你原來在的那家公司這幾天倒閉了,老闆也跑路了,你現在找到新的公司了嗎?”
什麼?我爸的公司倒閉了?
我爸失業了?
張舟猛地扭頭看向父親張林斌。
只見張林斌一臉窘態,乾笑了幾句:
“大哥,我現在還在找呢。本想着找到工作之後再告訴你們的,我們家小舟也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言語之間,隱隱在責備大伯把這件事情公開說到了飯桌上。
大伯心知失言,急忙彌補道:
“小舟,你別操心這件事情啊,你現在就把心思放在學習上面就行了,別被這些事情打擾。”
二伯聽着二人的談話,也感慨萬千。
“老三,你那家公司我聽說過,和揚翰區的一家公司聯繫很密切。
“揚翰區的那家公司的老闆名叫柳富國,這個柳富國說來膽子也大,不知道怎麼地竟然把我們省的地頭蛇強龍集團給得罪了。
“強龍集團的肖明強也是個心狠手辣的人,直接把柳富國的公司搞破產了,柳富國負債上千萬。
“老三你原來的那家公司也是倒黴,就因爲這件事情受到牽連破產了。
“哎!”
強龍集團這麼霸道嗎?
張舟又駭然又疑惑。
自己不是已經和柳含章分手了嗎?
那天在庭北省大劇院,肖俊彥和顏妙桐在一起看音樂劇,看樣子肖俊彥也已經放下了柳含章了啊。
就這樣強龍集團還是要對柳富國下手?
張舟想不明白。
他也沒想多久,二伯的朋友就給他來電話回消息了。
二伯接電話的時候,神情越來越嚴肅,到最後都有些憤懣了。
等他打完電話,衆人問他:“怎麼了?天奇有消息了嗎?”
二伯冷聲道:“天奇原來公司的人說,天奇不是辭職創業了。
“天奇是因爲經常曠工被公司開除了。”
“曠工?”
大伯大聲道:“不可能!天奇不是這種人!你是不是聽錯消息了?”
二伯猶豫了很久,才緩緩說道:
“大哥,有件事情我說出來,怕你不能接受。”
“有什麼事情直接說,老二你怎麼也變得這麼畏畏縮縮的了。”
二伯悶了一口酒,藉着酒勁說道:
“根據天奇公司的人說,天奇在公司最後一段時間的狀態很不對勁,精神萎靡,身體瘦了很多。
“他們猜測,天奇很可能是染上了du品。公司沒有報警都是怕麻煩了。”
一桌子人再次沉默。
這次,飯店包廂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大伯很久都沒有從愕然的狀態中走出來。
二伯、張林斌、四姑都走到他的身邊嘗試着去開解他,和他聊一聊後面該怎麼做。
可大伯好像精神始終是恍惚了,什麼都聽不進去。
“老二,你說的……你說的確定是真的?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搞錯了。”
二伯手輕輕按在他的肩膀上,喟然道:“大哥,你給天奇打個電話去吧,看他接不接。”
“對!我要天奇親口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大伯好像看到了希望一樣,拿起手機撥打號碼。
可是一連打過去了好幾通電話,都沒人接。
二伯憤怒地捶了一下桌子:
“咱們庭北省的du品問題不愧是全國最嚴重的,始終都打不掉,一直有人偷偷摸摸地賣,真是一羣該死的人渣。”
大伯愣愣地不說話,好像看不見了希望。
“大伯、二伯,我可以給天奇大哥打電話,他應該會接的。”
張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