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蘇韻正在附近的一條古玩街掃貨。
電話響起,她拿起一看,是艾薇兒。
艾薇兒就是李硯幫她找的那位幫她買鋪子的女人。
她在電話裡說鋪子已經搞定了。260萬將鋪子兌下來,卡里還剩40萬,已交給了蘇掌櫃,並讓他外出一、兩個月,到農村收古董。
艾薇兒說:蘇掌櫃一點都沒反對,反倒把我誇了一頓,他說新店開張,店裡現在沒有特別有份量的古董,根本壓不住場。
所以,他原來就打算到鄉下去走一走。定在後天早上出發,因爲明天他家裡有事,走不開。
對了,按你的意思,給蘇掌櫃的工資定在2500,雕刻、賣貨的提成另算。我說了,我們需要一個對古董有點了解、心細的阿姨,每天要將店裡的古董都擦拭一遍,他推薦自己的妻子來工作,我也同意了,工資按你說的,2000塊錢。
蘇韻點頭,這樣最好不過了,爸爸要出門,媽媽絕對不放心,一定會跟着去的。而哥哥一直跟同學在外打工,做對縫生意,本來就是全國各地哪都跑。所以,她現在沒有什麼後顧之憂。
她最開始的打算是搬家,但是,後來一想還是不行,就算搬了家,爸爸還是要到聚寶齋上班的,如果有人想要找爸媽出來,簡直太容易了!搬了家也一點用沒有,所以她才又想了這麼個辦法。
她又將細節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現在這樣安排,應該沒有問題了。等爸爸媽媽從鄉下回來,媽媽有了新工作,就不用再去擺地攤那麼辛苦了。跟爸爸兩人做伴,再好不過了。
艾薇兒又繼續說:果然如你所說,你讓我找的那兩兄弟已經被原來的東家開除了,還讓他們陪郵票錢,東家不傻自然沒有報警,給他們兄弟打了八萬塊錢的欠條,讓他們慢慢還錢。
我找到他們的時候,那個弟弟在工地給人背磚,那個哥哥在那躺着,已經快喝死了!按你的意思,在面試的時候,蘇掌櫃特意問了下他們家的情況。那兄弟兩都挺老實,不僅交待了家有生病的老母,還把賣錯郵票的事給說了。
蘇掌櫃深表同情,給兩人的底薪訂在八百塊,說是賣出東西還有提成,並簽了五年合同。那弟弟簽了合同,蘇掌櫃又支了兩萬塊錢給他,讓他先帶着媽媽去看病。
還有,蘇掌櫃完全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一句多餘的話都沒問,是一個格外老實厚道的人。還有,你說給那個哥哥安排了一個客戶經理的職位,他也照辦了。
蘇韻聽她講到這裡時,明顯感覺她笑了一下,便問她:“你是不是覺得,我有病,請了這麼兩個不靠譜的員工?”
“呵呵……”電話那邊傳來她的笑聲。蘇韻說:“你今天幫了我很大一個忙,謝謝你。”
聽到那邊笑聲停下來,蘇韻才說:“我給我講個故事吧。有一個選材的木匠來到山裡,當他看到一堆奇形怪狀的樹根時,認爲是無用之材,搖搖頭就走了;不久,一位根雕藝術家也來到這裡,看到樹根,喜出望外,就把它們拾回家,加以雕琢。樹根變成了精美的根雕藝術品。”
艾薇兒:“……”
“我這叫唯纔是用,那個弟弟人老實肯幹,所以讓他當夥計。那個哥哥喝酒沒命,所以讓他當客戶經理,讓他跟客戶聯絡感情!他不是能喝嗎,就給他一個能喝酒的活計,到時候看他是怕到不敢喝,還是能喝死在酒缸裡。”
“你不怕出事?”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古玩這行業可跟別的行業不一樣,“萬一他給你賣錯一樣東西,你就知道什麼是錯了。”
“沒關係,我巴不得他給我賣錯,到時候,再籤一分終身合同,兩兄弟一輩子都得給我打工,還不用付工錢!我也吃不了什麼虧。”
“我看你也就是說說。你不是那樣人,你一定有你自己的打算。”艾薇兒又笑了,“好了,事情幫你辦完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讓你老大給我打電話。”
嘿!他什麼時候成我老大了?
蘇韻笑起來,可不是……她要是參加了特訓,還真得管他叫老大!
“等等——你還沒有拿酬勞,”蘇韻在之前跟她說,讓她在卡里看着取,做爲酬謝。
艾薇兒突然一笑,“錢就不用了,我需要情報時,會去找你。”
蘇韻鄭重地道了謝,掛斷電話。
在古玩市場逛了一下午,收穫還不小,因爲手裡另一張卡里還有30萬塊錢,是從秦霄漢那裡賺的。
有錢就不怕看到俏貨買不起了。
蘇韻見時間還不太晚,便出來準備明天的傳承儀式。今天是23號,爺爺奶奶晚上也該到家了。蘇畢華明天肯定會“逼”着爺爺傳《頑石集》。她現在必須全力出擊,準備應戰!
第二天一早,還不到六點,就聽到客廳裡的電話“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喂——畢華呀?現在?這麼早?”
蘇韻聽到爸爸在外面接起了電話。
他停了一下,又說:“好好——我們一會兒就到。”
蘇韻知道這事是躲不過的,所以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從被窩裡爬了起來。
蘇國忠家裡
“爸爸,您看大哥一家子怎麼那麼慢!咱們蘇家雖不是大戶,但是這傳承儀式是咱們蘇家祖上傳下來的老傳統,可不能怠慢了!”
“行了,哪來那麼多話?”蘇畢華哧了錢豔麗一句,“你趕緊到外屋幫忙拾掇菜去!”
“呃……”錢豔麗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跟老爺子賠笑臉,“爸,那我去廚房幫忙。”
蘇國忠喝茶,壓下一口氣,這個兒媳婦真不是個省油的燈!還好畢華能鎮住她,要不然還不得反了天了!
沒一會兒,蘇國忠就聽到院子裡有腳步聲,緊接着就聽錢豔麗尖聲笑了起來:“哎喲~大哥大嫂,你們可來了!我們都等你們半天了。快快進屋……小瓷,快給你大伯父大伯母倒茶!快換拖鞋進屋說吧。”
蘇韻冷笑一聲,你倒不客氣,這是你家嗎?還進屋!還倒茶!還換拖鞋!你這是把爺爺奶奶家當成你自己家了?
不要臉!
蘇畢昇和江慧沒吱聲,蘇晨卻笑了一聲說:“二嬸,你客氣什麼呀,我們又不是第一次來爺爺奶奶家。”
蘇晨是昨天晚上回的家,因爲這個傳承儀式雖然不講究大排場,但對於蘇家來說很重要,所以,蘇晨提早回來做準備。
錢豔麗被蘇晨給噎了一句,半天沒緩過味兒。
蘇韻假意噘了噘嘴,理都沒理她,挽着爸媽就往屋裡走。
等他們一家子都進了屋,錢豔麗站在大門口,看着他們將房門關上,惡狠狠地咬牙啐了一聲:“呸——不用你們現在得意,等一會就讓你們知道死字怎麼寫!哼!”
“媽~”蘇瓷走到她的旁邊,捅了捅她的胳膊,示意她奶奶還在廚房裡面呢。
錢豔麗趕緊閉上嘴,換上一副笑臉。還好廚房裡炒菜的聲音大,老太太沒有聽見。
“就知道玩!沒用的東西!什麼也指望不上!”錢豔麗瞪了一眼蹲在廚房裡玩電子遊戲的蘇畫。
錢豔麗哼了一聲,轉頭問蘇瓷,“小瓷,記着你爸爸說的話了?這回咱們能不能成事,可全看你的了!”
“放心吧!”蘇瓷點頭,“等會看他們怎麼死!”
蘇瓷眯起眼睛陰笑起來,她拎起開水壺,往屋子裡走。在開門的同時,立刻換上一副和善的笑容。
“爺爺,您喝茶。”蘇瓷將蘇國忠的茶杯添滿,恭敬地遞到老人手上。
蘇國忠“嗯”了一聲,說:“抓緊時間做飯,都餓着呢!”
蘇家的規矩是,早晨大家一起吃團圓飯,吃完團圓飯,淨手焚香拜祖師爺,然後再進行比試。
蘇瓷又給蘇畢昇和江慧還有父親倒了茶。江慧喝了一口茶,跟老爺子打了個招呼,也到廚房去幫忙。
蘇瓷轉身,看了蘇晨和蘇韻一眼,笑臉迎上,“小晨和小韻也來嚐嚐西湖龍井,這是爺爺特意從杭州帶回來的。”
“我來吧,小瓷姐你也累了,先歇一會兒。”蘇韻笑嘻嘻地接過她手裡的茶壺,將哥哥和自己面前的茶杯蓄滿。
蘇瓷也沒推辭,順手就將茶壺推了過去。讓她給兩個小孩子倒茶,做夢!
蘇韻心裡暗嘲,就這點城府,你能辦成大事,我算你厲害!
接着,就聽蘇瓷說:“你們的仿作準備好了嗎?”
蘇晨和蘇韻都沒有答話,都是慢慢地點了點頭。
蘇瓷呵呵一笑說:“準備好了就好,先放起來吧,免得一會兒着急。”
“好啊!”蘇韻很痛快地答應,從書包裡拿出一個紅絨的繡袋,交到她的手裡,“小瓷姐,你幫我放吧!”
看着蘇韻毫無心機地將東西遞給她,蘇瓷冷冷一笑,在心裡罵了一句:大白癡!
緊接着,蘇晨也將他手裡的一個繡袋交給了蘇瓷。
蘇瓷接過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擺手,“你們自己放吧。”
說着,趕緊將兩個繡袋還給了他們。表示她並沒有動過他們的東西,但是,蘇瓷在觸到那兩樣東西時,順便摸出了裡面東西的形狀……
裡頭是一塊佛公!蘇瓷心裡得意一笑,給她爸爸打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