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滋味如何?”電話那頭傳來了蒼老卻中氣十足的男聲,上揚的音調,挑釁的語氣,讓人格外的不爽,但卻能聽出對方此刻的心情,是十分不錯的。
終於肯現身了?
容夏冷冷的笑了起來,道:“還行。”
“還行是什麼意思?”容夏的回答,似乎並不是對方想要的答案,語氣略微不悅了起來。
“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懂中文嗎?”容夏冷冷的道,字裡行間都是嘲笑。
他的嘲笑,明顯激怒了對方,對方冷哼了一聲,也不在假以辭色,恢復了平日的冷硬,說道:“老子不跟你扯字面上的,明着告訴你,你和夏薄事情我是不會同意了,希望你有自知之明。”
此人便是傑克西,道上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如今的名頭依舊響噹噹的。
“如果我沒有自知之明呢?”容夏冷冷蹙眉,十分厭惡被人命令的感覺,“你是她的什麼人,憑什麼干涉她的事情?就算是有養育之恩的師傅,也沒有插手她感情的權力!”
“你沒聽說過一日爲師,終身爲父嗎?我既是她的師傅,也算是她的父親,你一聲不吭的拐走了我的女兒,一看就不是好男人,不同意就是不同意,別跟我扯那麼多!”容夏的話,似乎踩到了傑克西的痛腳,他一下子暴怒起來,語氣十分的不客氣。
傑克西就是這個脾氣,容易動怒,且行爲乖張。
容夏也不是讓人呼來喝去的男人,但對方是傑克西,是夏薄的師傅,就憑着這一條,他出乎意料的沒有發火,只是語氣依舊冷冷的,“不是我拐走的她,我和她是兩廂情願,所以在插手她的感情之前,你有問過她的意見嗎?”
“現在這種情況,我還需要問她的意見嗎?”傑克西冷笑了一聲,亮出了底牌,“小子,夏薄是我看着長大的,她要是喜歡,我也就不阻攔,但你不行,一個連身邊的人都沒清理乾淨的人,有什麼資格照顧夏薄?她從小就跟在我身邊,她什麼個性,我太瞭解了。你不過就是一個還算出衆的男人,她卻爲了你臉皮都不要了,對你一再容忍,你若是信任她疼惜她也就罷了,但你對她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一再的去踩她的底線,但那丫頭是個傻子,還不肯死心。”
說到這裡,傑克西頓了一頓,再次冷笑了一聲,才接着說道:“我只有一句話,我不同意,你別想跟她在一起!”
“所以,你派人襲擊米小然,然後嫁禍夏薄,是因爲你不同意她跟我在一起?”容夏聽完他的話,並沒有絲毫的驚訝,反而一語點破了傑克西那點小心思。
果然是有名的老玩物,玩弄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要不是他
傑克西,顯然沒想到他竟然什麼都知道,明顯的怔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容夏這臭小子是在跟他耍心眼,立即冷哼道:“你知道了又如何?夏薄的個性我太瞭解了,就算你現在告訴她,是我設計的,但單憑你之前對她的態度,她也會認爲你根本就不信任她,只是得知了真相,後悔了,想要去挽回罷了。何況,你不想救米小然了?”
他說的有些道理,且他最大的底牌,就是米小然。
米小然中了他的毒藥,除了他無人能解,就連夏薄也不行,除非她不要命了。
“夏薄不會解你的毒?”容夏抓住了他話中的重點,不太擔心米小然,反而擔心起了夏薄。
理論上來講,如果夏薄不會,卻答應了他三天後去拿藥,他應該聯想到夏薄在騙他。
可是,他聽完傑克西的話後,並沒有覺得夏薄是在騙他,反而覺得她在籌劃着什麼。
那是一種極爲強烈的預感,容夏容不得自己多想,也沒來得及去聽傑克西的回答,掛了電話,立即開車回了容家。
等他風風火火的趕回容家,夏薄早已不在容家了。
在離開之前,她燒掉了她所有的東西,整個容家都瀰漫着濃重煙味,十分嗆人。
容家上下,以爲是走火了,忙的雞飛狗跳,到處尋找火源,鬧得不可開交。
夏薄就是趁着那個時候離開的。
所以,容夏趕回容家的時候,迎接他的除了烏煙瘴氣的雲家,就只剩下一封信了。
那封信,就放在他臥室的**頭。
上面的字體娟秀有力,倒是十分整潔好看。
不過,上面的文字是泰文,容夏一個字都沒看懂,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臨走也不忘折騰他。
最後他還是藉助翻譯器,才勉強讀出了信件的內容。
泰文看上去很長,翻譯出來,卻只有簡短的一句話:想讓我救米小然,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信是用鋼筆寫的,末尾的時候,紙張都劃破了。
看得出來,在寫這句話時,夏薄是懷着怎樣憤恨的心情,才劃破了紙張。
容家還瀰漫着濃重的煙味,一如她瀟灑離開一般,讓人難受。
可是,想走,哪有那麼容易?
狹長的雙目,冷冷的眯了起來,容夏將信紙,捏成了團,緊緊的攥在手心裡面,力道大的,似乎要將它揉成粉末,可見他氣的不輕。
雨仍舊在下,夏薄很冷,漫無目的在雨中行走。
容家是離開了,但她卻不知道去哪裡。
其實,她有很多地方去,她可以立馬老頭子,讓他派輛飛機來,也可以去投奔陶安好。
可是,就這樣離開,又心有不甘,這麼晚了,她也不想去打擾陶安好。
畢竟最殘忍的畫面,就是甜言蜜語啊,陶安好和翟榮現在正甜蜜,她去湊什麼熱鬧?
多看幾眼,她會受刺激,然後忍不住跑回去殺了那對狗男女的吧?
反正,不管去哪裡,她都不會回容家了。
孩子,她也不要!
走了很久,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夏薄竟然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上次那條商業街。
因爲下雨的緣故,街道上的行人比較少,有幾家店鋪已經打烊了,看起來冷冷清清的。
但那家甜品店,卻還開着。
夏薄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要了一個草莓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