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優雅的下了車,翟耀卻突然叫住了他。
“還有事?”
他站立在車前,狹長的雙目當中,露出了絲絲疑惑,清冷的身影,挺拔而優雅,十分迷人。
“你在雲家對面有一棟別墅是吧?”翟耀問道,握緊方向盤的手指,微微收緊。
以雲若初的個性,既然他說了不要她了,她恐怕也不會回到屬於他們二人的家中。
算算日子,雲若星的頭七也已經過了。
今天,她應該會回雲家去。
容夏瞭然於心,低低的笑了一聲,掏出一把鑰匙,遞給了他。
“這是別墅的鑰匙,二樓的主臥正對雲家,陽臺有望遠鏡,很方便。”
說完,他轉身進入了容家,休息了一會兒,便吩咐了下面的人,着手去辦翟耀的事情去了。
......
雲家,此刻已是人仰馬翻。
王言之,又一次陷入了病重之中。
王醫生束手無策,斷定她已經無力迴天了。
可奇蹟的是,苦苦掙扎了一個小時,當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
王言之卻是自個醒了過來,雖然十分虛弱,不能下**走動,但她神智清醒,說話也沒有大的問題。
老黑得知這個消息,堂堂男子漢也不禁眼眶溼潤,沒再打擾王言之休息,和王醫生一起出了房間。
出了房間,他又詢問了一番王言之的病情,這才客客氣氣的將王醫生送出了門。
送走王醫生後,他的神色,卻是沉了下來,眼眶的溼潤也收了回去,找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撥通了吳家人的電話。
雲若初回到雲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開着自己的保姆車,大搖大擺的進入了雲家的大門。
這一次,沒有人再攔着她。
這一次,管家帶着雲家上下,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迎接她回到雲家。
再次回到雲家,雲若初的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家裡除了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其他的一點都沒有變。
家裡,依舊是她熟悉的環境。
而令她驚訝的是,王言之還專門做好了晚餐等她。
她到的時候,飯菜也都涼了。
王言之十分耐心,又讓人重新熱了一遍,期間兩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一直等到飯菜熱好了,王言之纔跟她說了進門後的第一句話,“走吧!去吃飯。”
雲若初淡淡點頭,跟在她身後,一起坐上了飯桌。
王言之是個喜靜的人,特別不喜吃飯的時候,有人說話。
前世,雲若初就深有了解,和王言之吃過寥寥無幾的幾頓飯,她都不敢說話。
今世,她卻不屑於跟王言之說話了。
飯桌上,十分安靜。
王言之安靜的吃着,目不斜視,彷彿雲若初不存在一般。
雖然,她重病纏身,臉色有些不好看,但依舊脊背挺直,帶着她骨子裡的堅韌和氣勢,不怒自威,看上去十分不好相處。
雲若初卻無心關注她,有些心不在焉。
飯也吃了十來分鐘了,可她菜卻沒有吃幾夾,碗裡的飯倒是被她挑的不成樣子。
王言之胃口一般,吃到這會兒,也差不多了。
放下碗筷,她擦了擦嘴,淡淡的瞥了雲若初一眼,這才發現她吃飯失神,不禁蹙眉。
“你有心事?”
聞言,雲若初回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底滑過了一絲疑惑。
王言之,竟然問她?
前世,王言之除了‘走開’,‘滾開’,‘離我遠點’這些厭惡的話語,以及那幾個巴掌,就再沒有跟她多說過一句話。
今世,竟然會主動關心她?
“沒有。”
她淡淡回答,語氣禮貌而疏離。
王言之聽了,不禁冷笑了一聲。
“什麼沒有?我看你就是不想跟我說吧!”
她不客氣的戳穿,語氣有些冷嘲,目光涼涼的打量着她。
“對,我就是不想告訴你。”王言之既然戳破,雲若初也沒有必要裝模作樣,於是打開天窗說亮話了,“老夫人,你一下把我趕出雲家,一下又讓我回來,究竟是爲了什麼?”
雖然,她並不覺得王言之會誠實的告訴她。
但她卻也不想拐彎抹角,和她兜着圈子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各自心中心知肚明,何必多此一舉。
“我說我是爲了你,你相信嗎?”王言之凹陷的眸子,緊盯着她,目光卻炯炯有神,閃着亮光。
雲若初一楞,隨即冷笑了一聲。
“不信!”
她放下了碗筷,直勾勾的看向王言之,這才注意到她臉色有些蒼白,眼眶也凹陷的更深,整個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
這副面容,讓她再次一楞。
前世的時候,王言之雖然也很瘦,但是看上去卻是容光煥發,哪裡是這副憔悴的模樣。
莫不是被雲若星的死和吳顏的醜事,給打擊成了這樣了吧?
想到這些,她心中不是滋味,眉頭緊蹙。
畢竟是自己的血親,如果不是王言之絕情,她也希望有個疼愛自己的奶奶......
她的冷漠和疏離,王言之看在眼中,卻沒有身爲親人的心酸感,反而冷冷的笑了起來。
她的笑聲極低,聽着讓人有些毛骨悚然的。
雲若初聽着,眉頭蹙的更緊,冷眼看着她,沒有說話。
笑了會兒,王言之才停了下來。
“不信就好!”
她收起了所有的表情,冷冷的丟下這句意味深長的話,便在傭人的攙扶下,上了二樓。
她的脊背,依舊筆直,雖然被人攙扶着,但每走一步都是穩穩當當的,沒有虛步。
儘管如此,她的背影,在這一刻,卻顯得有些悲涼和孤獨。
她走後,雲若初也沒心情吃飯了,在廚房忙活了一陣,端着熱騰騰的麪條,去了雲昊天的房間。
可惜,雲昊天仍在熟睡,根本不知道她的到來。
他睡的很沉,她叫了他幾聲,他還是沒有醒來。
最終,雲若初放棄了叫醒他,準備第二天再來看他。
今夜的月亮很圓,周圍佈滿了星星點點的星宿,夜空十分美麗。
她的房間,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平時也有打掃,十分乾淨。
雲若初洗了澡出來,擦拭着頭髮,來到了陽臺。
繁星當空,吹着微熱的夜風,她的臉上卻漸漸溼潤了起來,十分冰涼,不知是淚水,還是頭髮滴落的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