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王剛捂着嘴,低着頭的眼角微微抽動,作爲一個男人,在衆目睽睽之下被如此對待,自尊讓他心頭好似有一股怒火在燃燒一般,卻絲毫不敢表現在臉,眼前的這個年男子,可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物,他沒有絲毫傍着紐盾女兒的丈夫的身份囂張的想法,因爲他知道,越是執掌大權的男人,心越發的狠,女兒是隻有一個,女婿,卻可不一定只有自己一個。
“你和政紀的過節,我都知道了,可是你不帶腦子嗎!我不反對你動手報仇,可是美國這麼大,你一定要在“超級碗”出手嗎?你真的以爲成了我紐盾的女婿,真的天下無敵了嗎!”一米九將近兩米身高的紐盾俯視着王剛。
“紐盾,年輕人有時候做事衝動,你不要太過和晚輩計較”,會議桌紐盾右下手邊的一名白髮的老人開口勸解道,他是經歷過了兩代教父的老人了,屬於老資歷的老人了,也敢在紐盾震怒的時候開口。
紐盾聽了,轉身看了眼白髮老者,眼的戾氣散去些許,對於這個元老,他還算尊敬,不過在目光轉到傑西卡和皮諾兩人的身的時候,他眼的怒火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你們呢?你倆是不是也沒腦子?傑克說什麼,你們聽他的?”紐盾的聲音不大,然而在兩人的耳卻是格外的清晰嚴厲。
傑克是王剛在美國起的名字。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對方,聲音有些飄的低聲回道:“傑克和教父您是一家人,我們也只是想給傑克出口氣,沒考慮那麼多,誰知道那個政紀會功夫。”
“砰!”一聲巨響,紐盾身前的會議桌在巨力之下,猛然塌陷,竟然是被含恨出手的紐盾一掌擊碎,木屑紛飛,讓周圍的議員們狼狽的退後了幾步。
而下一秒,紐盾旁的身軀好像瞬移一般,轉瞬之間到了傑西卡兩人的身邊,雙手猛然伸出,如同鐵鉗一般的卡在了兩人的脖頸之間,手臂青筋暴起,竟然單手,將兩名體重都有一百八十多斤的男子卡着脖子舉了起來!
“看來,是時候讓你們知道我的權威和黑手黨的規矩!”紐盾寒聲說道,舉着兩個人的他,面色如常絲毫看不出任何的吃力。
“紐盾,不要衝動,”其他人此刻再也坐不住了,不約而同的大聲說道,作爲十二議員之一,一直以來都是擎摯教父的存在的他們,此刻看到兩人在紐盾手下臉紅脖子粗瀕死的模樣,竟然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受,在議會成立的那一天起,何曾會想到尊貴如他們的存在會被如此蔑視!
“不要衝動?你們知道爲了給他們擦屁股,黑手黨今天掏了多少錢嗎!足足兩億!兩億美金!那羣肥豬,那羣只認錢的肥豬!要了我足足兩億美元!”紐盾紅着眼睛,如同魔神一般的怒嘯道,桌的水杯的水,竟然彷彿也被他的聲音所顫動一般,微微盪漾着波紋!
“嘶!”其他人聽到紐盾的話,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兩億美金,算是對於黑手黨來說,這也不是個小數目,沒有人願意平白無故的損失兩億美金!在看向紐盾手的兩名男子的眼光,也多了幾分審視,畢竟黨內的資產,大家都有份兒,損失自然到最後也是大家平攤。
“這都是我的主意,與傑西卡兩位叔叔無關,請父親手下留情”,此時,一直沉默的王剛,破天荒的開口了,他竟然勇氣十足的走到了紐盾的身前,帶着臉的巴掌印,認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感覺有些轉不過彎來,要知道,王剛這段日子裡在紐盾面前的表現他們是有目共睹的,用一句話來說是唯命是從,紐盾讓他幹什麼,他幹什麼,乖巧的像個僕人一般,今天卻破天荒的敢主動攬事。
紐盾,似乎也沒有想到王剛會如此,眼睛微微一眯,扭頭看着王剛,鐵鉗一般的手忽然鬆開,“噗通”兩聲,傑西卡和皮諾二人雙雙跌落在地,捂着脖子大口的喘息着,他們從未像現在這樣覺得空氣的珍貴。
紐盾轉過身,一動不動的看着眼前的王剛,而王剛也毫不退讓的與他對視着,兩個人的目光相接,在別人的眼彷彿帶着電光一般的無形的激烈,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爲王剛捏了一把汗。
王剛,此刻並不是如同表面的那麼大義凜然的勇敢,面對着紐盾,他此刻的感覺好像是一隻無助的螞蟻面對着一隻巨獸一般,這隻巨獸,隨手的一踩,對他來說是一場毀天滅地的災難,他的背心已經溼透了,腿彎在不自覺的顫抖着,似乎下一秒會在紐盾這無與倫的恐怖氣勢之碾碎的一絲不見。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滯,每個人都似乎停止了自己的呼吸一般的,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哪怕不是當事人的他們,也都爲王剛捏着汗,猜測着王剛將會面對着紐盾怎樣的怒火!
“哈哈哈哈!”忽然,一聲大笑從紐盾的口發出,他如同獅子一般的鬃毛長髮下的緊繃着的臉如同川劇變臉一般的瞬間變成了大大笑容,他的笑聲越來越大,似乎要穿透這鋼筋混凝土一般的會議室一般,在每個人的耳邊震耳欲聾的迴盪着。
“好!”笑聲過後,是紐盾大聲的誇讚,他用力的一拍王剛的肩膀,眼帶着幾分滿意與欣慰。
王剛肩膀一沉,這一巴掌,拍的他不由的有些齜牙咧嘴,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只怕要腫幾天了,呆滯的看着突然改變態度的紐盾,王剛有些摸不着頭腦,只能乾乾的陪着笑,擠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
紐盾開心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他再厲害,再威風,再說一不二,可說到底他也是人,也是會老,軀體會衰退,力量會減少,頭腦也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變得笨拙,他這一輩子,走到現在,絕非光靠着常人難以匹敵的武力,雖然這是其必不可少的,可是頭腦同樣的重要。
過了今年,他也要五十了,在這個位子,也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再像年輕時候那麼遊刃有餘,力不從心的感覺也越來越多的會浮現在心頭,要說有什麼遺憾,那麼恐怕是他的孩子了,哪怕是他有十多個情婦,可是卻好似帝在懲罰他一般的,這些年來,他只有一個女兒,他一直想要個兒子,卻是無論想盡了無數的辦法卻毫無所得。
至此,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女兒的身,黑手黨雖然沒有女教父的先例,可是他有信心,憑藉着自己的鐵血手腕,能夠將女兒扶這個位置,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事往往與願違,他的女兒,根本不是做教父的料,優柔,寡斷,膽怯,驕橫,這些所有與領導者衝突的品質,她是具備的完完全全。
他能夠預料到,如果說真的將女兒推這個位置的後果是什麼,無非兩個,一個是在他百年之後被人趕下臺,一個是被殺死在這個位置!
在他絕望無奈的時候,王剛出現了,這個原本他根本不看好,甚至說有些厭惡的黃種人,卻深得自己女兒的心,甚至讓她以死相逼讓自己同意了她兩的婚事,在他本來的意願之,既然女兒指望不,那麼未來的女婿,也是可以有些許期待能夠繼承他的位子的,而王剛的出現,讓他很不滿意,因爲他沒有從這個男人的身,看到一丁點的能夠培養成爲自己接班人的可能。
而今天,王剛卻給了他一個驚喜,一個男人,能夠敢於承受屬於自己的責任,那麼他已經至少成功了一般,更何況還是面對着自己,他沒有選擇逃避,這讓紐盾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此刻,忽然門被推開,一名金髮碧眼嬌小可人的女郎,快步跑了進來,看到紐盾搭在王剛肩膀的手,再看到王剛臉的紅印子,女郎眉毛一挑,在所有人的注視,走到了王剛的身前,面對着紐盾,眼沒有絲毫的畏懼,一把推開紐盾的手臂,張開自己的胳膊,注視着紐盾。
“誰讓你打他的!傑克是我的丈夫,你要打,打我吧!”女郎橫眉冷對着紐盾,她是紐盾唯一的女兒,阿曼達。
紐盾看着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溺愛和無奈,都說女生外嚮,這個往日裡在自己懷裡撒嬌的小女孩兒,此刻卻站在另一個男人的身前,對抗着自己,然而,算是如此,他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如果說,他紐盾有什麼弱點的話,那麼是阿曼達了,自己的女兒,註定是自己這一輩子的柔軟之處。
“阿曼達,不要任性,我們在談男人之間的事情”,紐盾想要摸摸女兒的金髮,卻被阿曼達一個撤步躲了開來。
她的眼裡帶着堅定與毫不動搖,似乎紐盾不退讓,她會一直這樣擋在王剛的身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