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爲父之前確實有一些小覷你了。”
“是啊!”
這時裴無名也有一些尷尬的附和道:“想不到元帥府的小公子居然如此厲害,雖然之前就已經一些朝中的官員將小公子傳得神乎其乎了,但是今日一見,這才真正感覺到一種發自內的心震撼啊。”
“以前我裴某人根本不相信所謂的天降靈童之說,但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相信了啊。”
“什麼叫不得不相信啊?”
雀靈立即不滿的反駁道:“你以爲我家小主人天降靈童之說是鬧着玩兒的嗎?”
“實話告訴你,他的師傅就是天上的東華上仙,而且他的朋友呢,包括三壇海會大神哪吒,以及六界第一美人——牡丹仙子。”
“總而言之,每一個人的來頭都是相當之大,你試想一下,尋常人能有這樣的仙緣嗎?”
“除了這些神仙之外,還有凡間許多的妖魔精怪,也一天到晚覬覦我家小主人的仙身,你說他不是天降靈童,那會是什麼?”
“不過跟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說了你們也不會懂的,總之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好了,讓鍾離放心去殺敵,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何況東華上仙的本意也是讓他入凡世來進行淬鍊,所以讓他多經歷一些事情,也是有助於他修行的。”
“你們就不用再說太多了!”
“哦……”
經雀靈這麼一呵斥,裴無名倒是內心想開了許多。
既然這漢鍾離是天選之人,而且又是那些傳說中大神的朋友,那麼他有如此厲害的造詣,自然也是無可厚非的。
這樣一來,裴無名倒是釋然了許多,先前被打擊的內心,也多少振作了一些。
只是心中對於趙東來與漢鍾離這樣的奇人,多少還是有一些羨慕嫉妒,當然他肯定是不敢恨的,畢竟他也不是一個陝隘的人。
“義父,你就放心吧,孩兒對壞人絕對不會手軟的,一定會保護好元帥府!”
漢鍾離自信滿滿的拍了拍胸脯,看起來倒是挺有信心的。
“甚好。”
郭儀頗爲欣慰的點點頭,如今有了雀靈和漢鍾離的相助,再加上他和裴無名二人的功力值,相信對付那些殺手,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一想到馬上就能推翻朝中那個不可一世的右相,郭儀的心中又不免滿滿的全是成就感,當然也還有一些忐忑和期待。
幾人商議完畢之後,仍然由裴無名的那些差使埋伏在外面,至於裴無名與郭儀等人,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守在屋子裡,閒談喝茶,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
大約也就是子夜時分,整個長安城中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
元帥府中也是一片靜悄悄的,和平時的夜裡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在花園之中,實際上卻已經埋伏了裴無名以及漢鍾離二人,當然還有它那一隻小小的靈寵——雀靈,自然也是緊隨在它的身旁進行保護。
而郭儀元帥將自顧自的坐在正廳之中喝茶,看起來倒也十分的悠閒自在,彷彿並沒有因爲馬上就要面臨殺身之禍而有些許的害怕。
當然從某些方面來說,郭儀也確實是一個久經戰陣的人了,從他二十歲從軍開始,到如今已經有二十多年的春秋,浴血沙場這麼多年,而且又在朝堂之上爲官,可以說是他早就已經看淡了許多的事情,對於這些所謂的危險,更是完全不當一回事,畢竟也是早就已經歷經無數次生死的人,在那沙場之中,隨時都有死掉的可能性,相較之下,眼前這一點朝堂之上的爭名奪利,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啊。
約莫也就在子夜時分,忽然寧靜的院子響起了一絲絲輕微的沙沙聲,尤其樹葉掉落在青石板上的聲音一般,聽起來聲音並不大,甚至可以說是細不可聞。
但是對於裴無名和郭儀將軍這種功夫不錯的人來說,卻已經是相當的清晰可聞了。
而漢鍾離呢,他就更不用說了。
自從修習了東華上仙留給他的那本《道門秘法錄》之後,他的靈識和動作,乃至他整個人的精氣神,都已經完全與尋常人不同了。
自打那沙沙之聲響起之時,他就已經可以清楚的推測出來人的數量,以及這些人的戰鬥能力,在他的心中都已經一覽無餘。
“哼哼。”
爲此,漢鍾離不由得冷漠的哼了兩聲,心想着今晚還真是一場好戲,居然來了十名殺手,而且一個個腳步輕盈,似乎內外的功夫都練得相當的不錯。
這種局面雖然有一些危險,但卻也勾起了漢鍾離內心的好奇,以及求勝之心。
自從在高黎貢山之中經歷了舉村被屠之事後,他的心中就已經有了一些仇恨的種子。
在那之後,又一路被邊荒五怪追殺,可以說是幾度死裡逃生。
從西南邊陲直至回到長安,一路上也沒有少吃苦頭,種種環境的影響之下,在他年少的心中,其實已經生出了一些爭勝之念,而且長期被壓迫的情況下,他內心深處更是有一些渴望找個機會證明自己,眼下,則是最佳的機會。
在漢鍾離獨自沉思之際,那沙沙之聲已經逐漸朝着前廳靠近了,速度並不算快,但是卻相當的整齊劃一,很顯然,這一組訓練有素的殺手。
這種情況,自然也早就已經被裴無名給發現了。
裴無名的功夫本來就相當不錯,在整個長安城中,能與之相提並論的人並不多,除了已故的尉遲少澤之外,恐怕也唯有右相府中的黑白雙劍能與之一戰,當然還得是雙劍合壁才行,單單是雙劍之中的任意一人,那絕對不是裴無名的對手。
至於眼前這些深夜而來的殺手,自然更不會被裴無名的給放在眼裡了,只是瞭解到對方人數還不少的情況下,裴無名心中也莫名的有一些緊張感滋生出來。
“朋友,既然已經來了,又何必藏頭縮尾的,當真如此見不得人嗎?”
坐在廳中喝茶的郭儀,面不改色的端着茶杯朝着前廳的院落之中朗聲輕喝起來。
聲音相當的洪亮,而且中氣也很足,這一聽就是常年習武之人才有的表現。
“咻……”
豈料郭儀話音一落,立馬一把明恍恍的飛刀便朝着大廳之中飛馳而來,飛頭的一頭直指郭儀的面門。
不愧是一羣訓練有素的殺手,一出手就是必殺的絕招,甚至連招呼都沒有打一聲,完全不講江湖道義。
“哼。”
此情此景,郭儀不由得冷哼一聲,面色鐵青的將手中茶杯往前一擲,那茶杯便如同長了眼睛似的朝着那柄迎面而來的飛刀奔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自那前廳的門邊傳來,飛刀和杯子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
茶杯在擊中飛刀的剎那,但被飛刀上面凌厲的力道可擊了個粉碎,第一時間散落在了地上。
可出人意表的是,那飛刀在擊碎了茶杯之後,非但沒有繼續往郭儀的方向飛馳,反而凌空轉了一個身,然後朝着前廳的花園之中射去。
但見夜空中白光一閃,便聽到“額啊”一聲慘叫響起,隨即便聽到雜亂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數道黑影在夜空中閃過之後,院子裡已經多出了數名黑衣人。
這些人悉數盡着黑衣,一個個還蒙着黑色的面巾,完全看不到他們的真容,但是露出來的眼神之中,卻充滿了寒夜,尤其在寂靜的夜色下,更是有如夜鷹的眼神一般,勾魂而冷漠。
“好俊的手法。”
一名看起來應該是爲首的黑衣蒙面漢子,朝着前廳之中仍然端坐着的郭儀大聲叫嚷了起來,聲音仍然相當的冷漠,乍聽之下便讓人感覺不寒而慄,有如夜晚的勾魂使者一般,那完全沒有一絲絲波瀾的聲音,聽之不免起一身雞皮疙瘩。
這種人顯然是平時冷漠慣了,並且也曾殺人無數,所以纔會練就這種帶着殺意的聲音,從而自一開始就從氣勢上壓迫到對方。
然而郭儀是何許人也?
他可是久經戰陣的大將,對於他來說,這些殺手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從他二十歲參軍開始,跟着趙將軍在沙場待了二十多年的時間,他所殺過的敵軍,早就可以堆成一坐山了。
而這些所謂的黑衣殺手,殺過的人恐怕連一百個都不到,就這氣勢方面來說,根本無法與郭儀相提並論。
“你們是何方神聖?”
“夜半光臨我元帥府,又是所謂何事?”
儘管郭儀早就已經料到了對方的來歷,並且也從裴無名的口中得知這些人就是右相府中豢養的殺人機器。
但是出於謹慎考慮,並且也不想打草驚蛇,所以還是裝作一臉迷茫的詢問了起來,當然與此同時,他也已經暗自運起了身體中的內力,隨時準備與這些無情的殺手決一死戰。
“我們是來取你性命的無常鬼!”
仍然是爲首的那名黑衣蒙面人,用他那波瀾不驚的聲音迴應着。
當然說話的同時,眼神之中還閃過一絲絲的狠厲之色,顯然,他已經動了殺心,並且準備好了隨時出手。
“取我性命?”
郭儀略微眼珠子轉了轉,隨即緩緩從花梨木雕的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踱步行至前廳的門外,走到了大約與那些黑衣蒙面人相隔不到五米的地方。
掃視了現場這一羣黑衣蒙面人之後,不以爲然的笑道:“方纔老夫在前廳喝茶之時,似乎隱隱聽到了十個人的腳步聲,不過現在卻只出來了九名殺手,請問還有一名是不是已經死在了自己的飛刀之下?”
“另外……”
說到這裡郭儀又話鋒一轉,嘲諷道:“方纔聽說你們是來取老夫性命的無常鬼,那麼老夫倒是想問一句,無常鬼怎麼還沒有勾魂就已經先死了一個?”
“該不會是無常將自己的命給勾走了吧?”
“放肆!”
聽得郭儀的嘲諷,爲首的黑衣蒙面人的聲音之中終於有了一絲絲的怒意,不再像之前那般的淡然而冷漠得如同古井不波。
“姓郭的,我想此時你心裡應該也清楚,我等兄弟十人,是來取你全族性命的吧?”
“你在這裡多廢口舌也是無用的,今夜,元帥府中不可能有一個生還!”
“是的,確實不會有人生還!”
郭儀面不改色的掃視了黑衣蒙面人一眼,冷笑道:“只不過這些無法生還之人,卻是你們兄弟幾人罷了!”
“你以爲我這元府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能闖的嗎?”
“別說你們不是真正的無常鬼,就算你們真的是陰間的無常鬼,今晚本元帥也要叫你們有來無回!”
“不知死活!”
那黑衣蒙面人當場眼神之中閃過一道狠厲的神光,接着右手一揚,便是三根細如牛牛的銀針,朝着郭儀的檀中,海匯,以及腿部的環跳穴朝了過去。
此人的打穴手法確實可以說是相當的高明,一出手就能連打三個地方,而且最得要的是,這三處穴位分別散佈在胸口,腹下,以及大腿等地,相距並不算近,但他利用三根小小的銀針,卻能做到如此精準的程度,可見他的碗力,以及認穴的精準度,都是極高的。
“噗……”
不等那三根針銀刺到郭儀將軍的身上,卻見黑夜之中五彩的光芒閃了一閃,便聽到一陣輕響傳來,那漫天的火焰已然如同從虛空中傳來一般,將擊向郭儀將軍的三根銀針瞬間給燒成了灰燼,散落在了前方的階梯之上。
待到那憑空出現的大火熄滅之後,衆人再定睛一看,赫然發現郭儀將軍的肩頭,不知幾時已經多了一隻紅綠相間的小小雀兒出來。
這隻雀兒看起來也就如同鴿子一般大小,但是神彩卻是極爲飛揚,而且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更是暗藏着星蘊的光芒,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很顯然,方纔那一股憑空出現的火焰,極有可能就是這隻小小的雀兒噴出來的。
“你……”
“你會噴火?”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當場便將殺人無數的蒙面黑衣人給嚇了一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