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朝臣們都是怎麼說的?”在這人坐穩了之後,穆傾顏纔開口問了一句,她只是想知道尚閔爵現在到底有多爲難罷了,沒有別的想法。
其升對着穆傾顏把自己聽到的話,有用的沒用的,幾乎全都說了出來,其升知道穆傾顏不是在意位份的人,也知道這人是個大氣的女子,自己在宮中伺候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主子娘娘。
“依你看這事情應當如何?”聽到這話時候,穆傾顏若有所思的沉默良久,終於再次開口問了一句,這眼神中滿是擔憂的神色,縱然已經被朝臣逼迫到這樣的程度了,尚閔爵難道還不肯告訴她麼,這人真想自己扛下這一切麼?
“陛下總該有所決斷,朝廷和主子之間也該有個取捨,當初陛下征戰沙場,若不是匈奴放行 ,大曆如今大概已經不復存在,匈奴要後位,無可厚非。”
其升愣了愣,若是對旁人說話,其升還會考慮一下,自己這話到底是能說,還是不能說,但是因爲說話的人是穆傾顏,其升知道這人不會因爲一點小事就遷怒自己,說話的時候,自然也就大膽了不少。
“是啊,陛下總該有所取捨,只是他取捨不了,這事情,大概值能我來做。”穆傾顏也淡淡的點了點頭,其實她早就知道尚閔爵是做不到的,只是她爲什麼會等到現在,她不知道爲什麼,或許只是因爲拿不定主意吧?、
“主子若是要替陛下拿主意,陛下是否會震怒?”其升一愣,要說這宮裡的女人,其升見過膽子最大的,大概就是穆傾顏了,敢代替一國之主做主的人,大概也只有穆傾顏一個人了。
“或許會,只是爲了大曆,必須這麼做,我不能看着他用鮮血爭來的江山,就這樣拱手讓人,這個時候若是起兵的話,會引起百姓的非議,原本已經穩穩當當落在手裡的東西又因爲不可放棄一些無所謂的東西,這當真是要讓人啼笑皆非了。”
穆傾顏思襯良久,她也不知道尚閔爵是不是會怪罪自己,但是她知道現在沒有倍的辦法了,只能這樣做,說完這話,眼神已經看向了窗外,似乎是打定了什麼主意的樣子。
其升圍城說話,他知道穆傾顏決定的事情,幾乎是不可改變的,也知道穆傾顏是爲了大曆,他不必多說,只是心中感嘆着,若是讓聖上知道的話,心中應當是欣慰的吧?
第二天一早,穆傾顏準備好之後,就朝着自己安排了仁笑公主住下的宮室走了過去,臉上帶着鎮定的微笑,沒有任何的憤怒,更沒有慌張的神色,好像她只是出來遛彎的。
“穆主子到。”剛到這宮室門口,就聽到太監對着屋子裡面大喊了一聲,這一聲主子,對穆傾顏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諷刺,更是對皇宮的諷刺。
“仁笑公主在宮中住的可還習慣?”剛進門,還沒等仁笑公主說什麼呢,穆傾顏就已經開口,她想着自己現在身份尷尬,這人似乎怎麼叫都不對勁,索性也就不給這人叫自己的機會了,面的這人爲難。
“一切都好,多謝掛念。”仁笑公主愣了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知道穆傾顏是不肯讓自己對她行禮,說也是了,她來的時候,匈奴皇室就告誡她了,她是來做皇后的,沒有人比她的身份更加尊貴,沒有人當的起,她的禮。
“我既然你來,是有要事要對仁笑公主
說,不知道公主可否屏退左右?”穆傾顏笑着點了點頭,看了看左右跟着伺候的一羣人,開口笑着問了一句,總是這個不在意的模樣。
“都下去吧!”仁笑公主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不管怎麼說,這穆傾顏似乎在尚閔爵的心裡面很重要,她剛來到大曆,還是不要得罪穆傾顏的好,更何況聽說這人生下了尚閔爵的長子,只要這人不威脅到自己的地位,她都沒有必要和這人糾纏。
“不知道您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在看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之後,仁笑公主這纔對着穆傾顏不解的開口,言下之意大概就是讓穆傾顏有什麼話快點說出來的好。
“仁笑公主遠道而來,爲的是後位,卻應當也知道,陛下或許並沒有要立後的心思。”穆傾顏淡淡的開口,她雖然主動找過來了,但是不代表這人對自己可以不在意,她是爲了百姓,而不是來服軟的。
“看樣子穆小姐今日來,是來給本公主下馬威來了。”仁笑公主一聽這話,臉色瞬間就變得難看了,穆傾顏以爲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居然敢給她臉色?
這一聲穆小姐,着實是諷刺了穆傾顏的,這人現在並非姑娘家的,哪裡來的小姐之說呢,誰不知道在尚閔爵登基之前,這人可是尚閔爵的正妻,是王妃,如今沒有了位份卻只能叫一聲小姐,多少人替穆傾顏委屈,而這仁笑公主竟然也敢這樣叫。
“自然不是,只是我勸仁笑公主,還是不要與我這樣囂張了,今日我來是爲了幫助匈奴得到後位,而非要和仁笑和公主示威,仁笑公主既然知道叫我一聲穆小姐,也該知道我的身份,這個時候得罪我,應當不是個明智之舉。”
穆傾顏冷笑着,這仁笑公主當自己這身份有多尊貴,只是穆傾顏卻根本不放在心上,冷冷的對眼前人說了這麼一句,這眼神中說不出有多少嗤笑,這人真當真自己是來做皇后的,就真的能高枕無憂了?
“你說什麼?”穆傾顏這一席話讓仁笑公主面色一凜,自然,不管是誰原本來的時候無比囂張,但是在被人給說破了之後,都會覺得自己這面子上是掛不住的,就算這人是公主。
“我的話很簡單,仁笑公主想要做這個皇后,就收起你公主的做派來,若是仁笑公主不想要這後位,那就滾回匈奴去。”穆傾顏也絕對不是好惹的,相信涼也是了,一個能在大曆即將滅國的時候支撐住整個國家的女人,那裡會是個普通的角色呢?
“你在威脅我?” 仁笑公主還以爲自己是聽錯了,詫異的開口問了一句,這眼神中充滿了不敢相信。
“不是威脅,是警告,仁笑公主也是皇室中人,應當知道這皇室的生存之道,在我還能決定你的位置的時候,你最好學會張弛有度。”
穆傾顏搖了搖頭,她若是來威脅這人的,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或者說,穆傾顏若是手裡有一定的把握,就不會只是威脅了,她會直接讓這人沒有任何反擊的機會的。
“你決定我的位置?呵呵,你連自己的位置都不能決定,你憑什麼決定我的位置?”仁笑公主似乎聽到了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一樣,看着眼前人開口嘲諷的問了一句,這眼神中充滿了嫌棄。
“我不能決定我自己的位置,是因爲我不想,我能決定你的位置,是因爲太后臨走之間,太
後金印交給我了,你該知道若是你想做皇后,不光需要陛下的旨意,還需要太后懿旨吧,若是沒有有我的金印,你要如何做這皇后?”
穆傾顏一點也不理會這人對自己的無禮,只是對這人說清楚了自己手上所有的東西,讓這人知道,到了大曆,她有掌握一切的權利,但是仁笑公主沒有。
“你……這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仁笑公主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怎麼也沒有想到穆傾顏手上居然會有這樣的東西,如今開口問了一句,這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太后曾與我在宮中朝夕相處,這東西自然是放在我手裡最放心,所以我勸你還是配合我一些。”穆傾顏淡淡的回答了一句,並非她要給這人臉色,而是這人先不給她好臉色的。
“你要我做什麼。”仁笑公主沉默,眼神中劃過一抹狠戾,望着穆傾顏,充滿了憤怒和不滿,爲什麼這個女人可以站在她面前指手畫腳,分明她纔是要做皇后的人。
“很簡單,我要你保證匈奴日後再也不會威脅大曆,保證陛下高枕無憂。”穆傾顏幾乎沒有多想就已經說出來了,她沒有別的請求,若說旁人都會求這太子之位,但是穆傾顏不在乎,自然也就不會看在眼裡了。
“我不懂。”仁笑公主愣了愣,這人竟然不是要自己的榮華富貴,這簡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穆傾顏廢了這麼大的力氣來找她,要的居然就只是匈奴的一個承諾。
“你只需要讓匈奴對陛下做出承諾,寫出書面上的承諾,你要知道我既然有太后金印能把你封爲皇后,我就可以讓你變成庶民,不要和我耍花招。”
穆傾顏再次開口,對這人說清楚了自己要這人怎麼做,如今就已經從位置上起身,似乎是要給這人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這人想好了,隨時都可以來找她的。
“我答應你。”原本以爲這位仁笑公主會好好考慮一番的,但是沒有想到穆傾顏纔剛走到門口,仁笑公主就已經開口打斷了穆傾顏的腳步,不肯讓這人離去,她擔心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好,既然公主答應了,那我給公主三天時間,三天之後,公主帶着你準備好的東西,給我送過來,我隨時恭候。”穆傾顏脣角終於勾起了一抹笑意,這人答應了,就是好事,至少她不用再去想別的辦法了,她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唯一的籌碼,就是這金印。
“小姐,咱們真的要這麼做麼?”青蘭在穆傾顏從仁笑公主寢殿裡面出來之後開口問了一句,自從知道穆傾顏要這樣做之後,就覺得自家主子委屈,這稱呼也從過去的王妃到主子,從主子回到了小姐,說不出有多難過了。
“如今不這樣做也沒有別的辦法,陛下被匈奴如此爲難,咱們總不能坐視不理。”穆傾顏苦笑了一聲,對青蘭說了一句,她知道青蘭是心疼自己,但是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尚閔爵此刻並不知道穆傾顏去找過仁笑公主了,如果知道了的話,大概第一個不樂意的就是尚閔爵自己了。
“陛下匈奴使臣請求覲見。”這一天,尚閔爵正在看摺子,對於匈奴只是晾着,不說答應,也不說反對,啊該是想着能拖則拖,所以纔會不給一個答案,可是這一日匈奴大概是等不下去了,主動來找了尚閔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