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那丫頭既想島民承認她暗尊的身份,必須即刻從夜家搬回來,順利住進東山宮邸。第二……既然暗尊的留存那麼重要,未免她輕易離開,必須儘快在島上擇婿完婚。”
“住進東山宮邸是應該的,但是儘快在島上擇婿完婚這確實太過強人所難。”夜邑皺眉出聲反駁,“你們應該知道,暗尊覺醒,需要鳳凰涅槃,杜子衿剛剛死裡逃生,心口的傷還沒恢復。再者她初來離憂島,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心投意合之人快速完婚?”
莊承望勾脣皮笑肉不笑道,“既說了這是條件,哪還能讓她花費大把的時間慢慢挑選?萬一等她養好了傷人跑了呢?”
“可是……這強行逼迫的婚姻,豈不違背前暗尊創立的自由婚姻的初衷?”虞宗成輕聲爲難的開口,憂慮的目光落在一言不發的寂文樓身上。
“嗤,雖說有婚姻自由一說,可這麼多年以來,又有誰真正遵守過?誰家嫁娶不考慮門當戶對的因素?”風正德嗤笑,眼中滿是不屑。“事有輕重緩急,若是想要立足離憂島,總要付出點代價,拿出點誠意來。”
夜邑冷冷瞥了一眼風正德,淡聲開口。“四長老還是謹言慎行,不要當着寂大當家的面口出狂言。離憂島的規律都是當初安羽惜定下的,歷經這麼多代都不曾有人敢質疑,今日你當着安羽惜後人的面推翻她制定的律法……再者,據我所知,杜子衿根本不在乎做什麼離憂島的暗尊,迫切在乎的,是我們。若是用這些不合理的條件逼得她走了,屆時我們再跪着求她也不見得會回頭了。”
“正是這個理……”虞宗成忙附和。
風正德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誰的面前大言不慚,臉色變了變,心虛的便寂文樓的方向投去一瞥,果然見他一貫笑臉待人的溫和臉上露出一絲不悅,頓時冷汗涔涔,吶吶不敢再多嘴。
“大長老不必用暗尊隨時會離開這一招威脅我們。”尹志濤驀地開口,斯文白淨的臉上帶着不爲所動的漠然,“既然你都這麼說,若是暗尊不盡快在島上完婚,她果然可以隨時離開。你說我們面對一個隨時可能離開的主,誰能保證離憂島的安定?屆時人心浮動,豈不更加危險?”
不得不說,尹志濤抓住大長老話中的漏洞,說的十分有道理讓人一時無法辯駁。
“只是……想要初來乍到的暗尊馬上嫁一個沒有感情的陌生人恐怕也是不容易的事情,暗尊也不會妥協的。”虞宗成愁眉苦臉的說道。
如此,一時間兩方各執一詞誰也無法說服誰。
“這樣吧,各位請聽我一句。”寂文樓突然開口,“如此僵持下去,恐怕也不會有令所有人都滿意的法子。不妨各退一步,先讓暗尊入住東山宮邸,若是半年之內沒有意外,確定是暗尊無疑再做他意。擇婿完婚一事略緩緩,等暗尊適應島上生活,養好了身體再完婚。這段時間,由我寂某作保,暗尊絕不會輕易離開離憂島,最後定會擇婿完婚,在島上落地生根。如何?寂某的人品各位可信的過?”
既是寂文樓放下的話,只要他不讓一個人離開,那麼任誰插翅也離不開璃海半步。
…………
東山是離憂島東南臨海的一座山,風光秀麗,拔地二百多米,山中僅修葺了一棟房子,就是當初安羽惜所居的暗尊宮邸。
宮邸外在看着不起眼,似是隻是一棟二層樓高的紅色尖頂小樓房,但其實是利用天然優勢鑿山開壁內嵌修築,整座東山有一半的佔地被修鑿成宮邸外牆。宮邸下一直鑿通到海平面,修葺了幾十米深的三層地宮,從半山遙遙看來的小樓房不過是宮邸的冰山一角,只是整座宮邸的屋頂而已。
整座宮邸與山與林與海完美融合鑲嵌,當初費時十餘年在修建完成,曾經安羽惜早期常住地之一。
不過自她晚年搬離宮邸之後,這裡就再沒有人居住,是離憂島最神秘的地方之一。在她離開的這一千多年之中,也曾出現過自稱是暗尊的人,只不過一旦住進這宮邸,短則三日,長則半年,必定會出事身份敗露。
所以,三長老尹志濤纔會提出,杜子衿若想證明自己的身份,必須搬進宮邸。
當杜子衿帶着牧漁,墨桑墨槐一起踏上東山的時候,擡頭遠遠望過去,那一棟紅色尖頂的小樓房確實不怎麼起眼。心中也懷疑,這看起普通的房子有什麼可怕或是神奇的力量,能夠讓五大家族統一口徑非得要她搬進去才能證明自己暗尊的身份。
“走吧,繞到南面有一條直通上山的路。”蕭夜離讓傭人們已經先一步將杜子衿等人的行李送上山了。“你放心,宮邸雖說古老,不過定期會有工匠維修,住在裡面安全不會有問題。”
杜子衿默默點頭,心中的疑惑漸深,爲何在所有人眼中,這宮邸好比龍潭虎穴?
一行人慢慢的繞到南面上山大道的路口,杜子衿滿眼震撼的看着兩排鋪陳上山的鳳凰樹。鬱鬱蔥蔥,正值開花季節,鮮綠色的羽狀複葉之中,偶爾夾雜或紅或橙的花朵,一陣風拂過,美的驚心動魄。
“天哪,這個地方居然這麼多鳳凰樹,咱們以前京中光那一棵,就被所有人奉爲神木,寶貝……”牧漁驚歎的喃喃自語。
若說之前那一眼,把半山上的宮邸不當一回事的話,那麼此刻,光是這一路茂盛絢麗的鳳凰樹,這霸氣的低調也讓人不敢再小覷。
杜子衿心中震撼,不過卻安靜的跟着蕭夜離,越往上,越靠近宮邸,她內心就越平靜,隱隱感覺血液之中流動着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覺,彷彿冥冥之中有聲音在召喚。
一路靠近宮邸,杜子衿才發現,山下看到了的那個尖頂不是宮邸的大門。真正的宮邸大門隱藏在嶙峋的山壁之後,大氣磅礴,完全是利用純天然的山壁鑿出來的一個出入口,整座宮邸置身山間,牆壁屋頂地面都是天然的山石雕琢而成。
攀滿薔薇的青銅雕花柵欄有三米多高,乍一看就是就是紅粉白相間的花牆,牆下,立着一羣人。
爲首的高大男子,正是寂家掌舵人寂文樓,溫潤如玉的面龐與背後的花牆交映相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