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三章 商洛匪情
392 商洛山剿匪
強霖帶着大隊,第一天翻過少華山羅敷峪口,進入洛水流域。
這裡是洛水發源地,現在的初冬季節,水量已經減少,但是清澈的澗水叮咚響徹山谷,彙集到各個小河,在山谷形成了洛河,流向東部。
強霖等人趟水過洛河淺灘。洛河河牀很寬大,整個河牀有很多好看的石頭籽,讓大家耽誤不少時間。
大家進入洛南縣城。
民國的洛南縣,是一個交通要道,是連接河南和湖北的一個關口。但是也有一個不好,就是不是過兵,就是過匪,人民深受其苦。河南杆匪,關中刀客,都有撕票燒村的傳統。亂世風氣,道而無道,兇殘至極。
強霖知道,後世的20世紀30年代,也是鬧紅的時期,地主和保安團就遭罪了。吳煥先、徐海東紅25軍,賀龍和關嚮應的紅10軍,都從這裡路過,創建蘇區,清洗地主和官僚,很是無情。
更爲糟糕的是,國民政府和紅軍,忙於打仗,顧不上地方小軍閥和土匪,並爭相招安,人民就更爲其苦。糧食、女人都要照顧人家滿意,稍有不滿,就會被活埋和扒皮、剜心等酷刑。
當然,紅軍過後,還鄉團的清算,又是一場屠殺。貧農們開始遭受清算,往往是滿門滅絕。
這是一個比誰更狠的時期,也是一個無法無天的地方。
但是現在強霖看到的一個規規矩矩的古城,分爲東西南北中五個鋪區,相當於後世的街道辦事處。城牆也足夠厚,土槍土炮很難攻下這個城堡。
顯嶼說:“滿洲是我們女真的發源地,這裡就是你們漢人的發源地。看起來年久失修啊,不過格局很好,一看就很有歷史的滄桑。”
強霖說:“這裡的人,是最糊塗的漢族人。但也是我們祖先的繼承者。”
左娜不是很明白。顯嶼笑到:“李自成還是一個漢子,就是才華有些問題。當然既然造反了,也是無法停下來了。”
強霖說:“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張獻忠、劉宗敏、高迎祥等等,都是陳勝、吳廣之類的人物,除了口號之外,沒有任何參謀推導,既無科學,也無宗教。折騰死了,也就完了。轟轟烈烈,但毫無意義和價值的人生。”
左娜說:“翻江倒海亦英雄。”
強霖說:“成吉思汗還是英雄的,至少平定了一半天下。李自成,流寇啊,除了殺了不少貪官,動搖了大明的基業,對中國的貢獻還有什麼?從宗教的角度,很失敗的人生。真正的成功,是你救了多少世人,不是殺了多少人!”
這麼多的人入城,還是把消息傳遞給了城裡的要人。縣政府的警察局長親自來接。自稱是黃埔一期王伯初,歡迎紅軍的黨代表。
強霖奇到:“怎麼會有黃埔一期的在這裡?你們這裡黃埔畢業的多麼?”
王伯初說:“陝西黃埔前四期的我都熟悉。我是陳賡、徐象謙的同學。跟着你們的山西學生有一期唐澍、王泰吉等人,四期李大德、劉子丹等紅黨分子;跟着黨國的人,陝西就數關麟徵杜光亭杜聿明兩人比較著名了。陳賡已經通知我,他也要過來。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強霖問其故,王伯初說:“我是於佑任先生親自推薦上學的,中學就是同盟會了。我畢業分配到胡景翼的國民二軍,跟徐象謙是一起報到的。後來國共打架,北方軍閥互鬥,我就退職回家。他們讓我兼任保安團長和公安局長。”
強霖說:“很好。你這次一定要歸隊。怎麼能夠放着你們在這裡浪費呢?你把黃埔的散兵召集起來,到陳賡那裡去培訓,然後帶兵回家鄉。”
王伯初立正說:“我剛回來不到一年,正想投奔陳賡、徐象謙等人。他們不搞共產,我認爲他們還是很不錯的人。”
強霖笑到:“稍息。你說的不錯。關學讓你學的不錯,這裡有夫子麼?”
王伯初說:“夫子現在不多了,但是大學畢業的很多,我們這裡的私立華陽中學,就是朝陽大學、中國大學等畢業的學生弄起來的。從辛亥開始,有很多年了。”
強鄰搖頭道:“這兩個大學就是革命的培訓學校,學問是不通達的,怎麼能夠立學校呢?他們走了麼?”
王伯初說:“還沒有,等着陳賡打通往南陽府的路線呢。難民路上還需要休整,需要糧食和乾淨水源。”
強霖說:“縣裡有基督教堂和傳教士麼?”
王伯初說:“有。天主教,還有基督教內地會的,二所小學。還有挪威傳教士的西藥店,他們再大清年間就在這裡了。”
強霖說:“我想一期見見,談談救災的問題。”
王伯初說:“沒有問題,他們也正在發愁,正在編伍。他們決定把老弱病殘先送走,以後的青壯還是要保衛家鄉,不想回來後房子被土匪佔領了。”
強霖沒有說什麼,帶着過師長,顯嶼、左娜三人到縣公署,去見縣長和學校校長們。
縣長是馮玉祥派的西北軍文官,陳顯揚,三十多歲,是馮夫人李德全的表弟,也是匯文中學畢業的學生。
黃立憲校長,朝陽大學的畢業生,也是在外不如意,回到家鄉辦學。有7-8年的時間了,已經本地化的一個鄉紳了。
挪威傳教士韓成丁快50歲了。一輩子在中國傳教,是從商縣龍駒寨鎮過來的,應該是湖北武漢進入陝南的。
強霖問候大家,並說自己是來考察陝西的旱災的情況。
陳縣長說:“我剛來這裡不到一個月,以前的校長是楊虎臣派的。現在他們已經走了,我才知道,很多鄉下已經斷糧了,我們在37保,上百個甲,都開始調查糧食是否充足,現在地主家的餘量還充足。但是明年再不收的話,就都沒有餘量了。
強霖還不知道陝南的洛水、丹水是否斷流。但看樣子不會,這裡就是發源地!只要有山涵養水源,應該不一定靠雨水纔有河流。強霖忽視了河流與種莊稼是兩回事。這時候種地還是靠天,沒有什麼大的水渠灌溉河水給莊稼。
強霖說:“按你們的佈置,先把學校和老弱病殘送走。青壯繼續種地,看看明年能否收一些糧食。”
挪威人韓成丁說:“我們會根據政府的安排,遷走小學生,但是我們教堂不會撤,我們有自己的糧食,我們也可以救災。”
強霖點頭說:“好的。你們要繼續傳教給這些災民,讓他們儘量少的恐懼,儘量多地學習宗教禮儀。”
韓神父說:“你是一個好人,是我們的同路人,我相信中國會走向神的國度。我們傳教的意義也就在這裡。”
強霖說:“是的。百年後,你的努力才更讓人欽佩。你差不多是第一個來陝南的內地會傳教士。”
韓神父說:“是的。我來這裡還是辛亥年以前,我們偷偷地進來的,這裡的內地是不允許我們進入的。他們不讓我們進城,我就在外面的農戶家裡傳教。這些人太需要上帝的光明瞭。”
強霖說:“這次救災,主力是政府,但是安頓和監督,教會將是主要的力量,政府只是輔助。”
強霖跟大家聊的功夫,有人找縣長報案,說是西部一個鎮子,被土匪綁架了20多個鄉親,就是商縣的唐大炮,有幾百人槍。讓我們帶者5000斤糧食,5萬大洋去贖回人,否則撕票活埋。
縣長臉色不佳,問強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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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師長說,我們能夠打下來,但是不能保證人質的安全。
韓神父要談判,保證人質安全。
但黃校長不同意,說是不能與土匪談和。
強霖說:“事不宜遲,過師長你留下一個連,保衛縣城,至少要保住公署。其餘的人,跟我和王伯初團長去救人。大洋和糧食,縣長你去找地主們借吧。我們肯定會重新搶回來的,再還給地主們,或者讓陳賡來了再還。”
半小時後,強霖帶着兩個連,還有紅軍一個班,綴在送糧隊的後面,去找唐大炮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