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八哥你領回來了?”
“當然了,這鳥真挺有意思的。”馮雪笑着對紀元海說,“我可得好好養着,再教教它說話。”
紀元海也不知道她是想要教什麼,問也不說,大概是心裡面又憋着什麼好玩的想法。
本以爲這件事到這樣也就結束了,沒想到第二天蕭紅衣打來電話,說是山行又去奇物軒一次,又想三千塊錢買那隻八哥鳥。
蕭紅衣本來都準備接受新的工作,開始天南地北地走一走逛一逛,聽着奇物軒的掌櫃說山行的態度有些不客氣,就準備去處理一下,結果等她趕過去,山行卻又走了。
紀元海聽着也是意料不到。
山行本來可不是什麼膽大的人,現在敢跑到花鳥街奇物軒鬧亂子了?
“紅衣姐,你想怎麼辦?”
“我先在奇物軒這裡呆兩天,看這個山行還來不來,去工作之前好歹把這件事給辦妥了。”蕭紅衣說道。
紀元海見她有主張,便也答應下來,順便提了一個人,街道辦的曹主任。這是跟陸荷苓一起下鄉的曹建紅的叔叔,之前相處算是有點關係,也是現管花鳥街這一塊的,有糾紛找他應該會幫忙。
如果這個曹主任不幫忙,或者山行現在變的有點來頭,事情又懸着沒有解決;蕭紅衣給紀元海打電話,到時候再看看怎麼解決也不晚。
蕭紅衣不認爲,因爲一隻鳥會鬧到這地步,紀元海也認爲應該不至於,說這個曹主任說到底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
但是,事情的發展很快就出乎了他們兩人意料。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蕭紅衣就把電話打到了紀元海這裡來。
“元海,情況還真不對勁。這一次山行的確是有點來頭,曹主任來了一次,跟我說了一句這件事要以和爲貴,儘可能不傷和氣,然後就走了。”
“我看這個山行的確是有些來頭。”
紀元海也有點詫異:“就爲了一隻八哥鳥?”
“你乾脆直接問他吧,到底怎麼回事,背後又是誰,八哥鳥是不是必須得要。”
“問清楚了,你再給我打個電話,我等你的電話。”
蕭紅衣放下電話後,走出房間,看着胖乎乎的山行以及他帶着的兩個隨從,直接問道:“山行,你以前也在花鳥街上做生意,我跟你怎麼說也算是面熟;你現在看着發達了,人也胖了,身邊連保鏢都有了,到底怎麼回事,咱們乾脆說清楚吧。”
“你到底是不是衝着八哥鳥來的?”
山行立刻點頭:“蕭老闆,我肯定是衝着這鳥來的,這鳥我是真有用!”
“你既然說是熟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也別跟我打馬虎眼,這鳥我第一次來還活着好好的,現在總不可能是突然死了。”
“只要這個鳥還活着,我就要;我也就只要這個鳥,別的東西我是一點都不多要。再說了,我也不是不給錢,三千塊錢,買一隻八哥,也不少了吧?”
蕭紅衣見他這麼誠心誠意地說,也基本能確定,他的確就是想要那隻八哥鳥,好像還真有什麼用。
“山行,你要這麼說,咱們就慢慢說一下具體怎麼回事。”
“八哥鳥的確是從一開始被它的主人放在奇物軒這裡養着,因爲你一說要買,我們奇物軒就得問它的主人還要不要,要是不要,我們也就直接賣給你了。”
“現在是,八哥鳥的主人還要這八哥,我們問了之後,它的主人就親自過來把這鳥給拿走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山行挑眉:“這八哥鳥主人是誰啊?你跟我說個名,我親自上門去找!”
“那可不行,我要跟你說,不是變成了我們奇物軒幫忙找麻煩了嗎?”蕭紅衣說道,“這樣吧,你跟我說你後面靠山是誰,我親自打電話問問人家。人家要是願意給面子,這件事就皆大歡喜。”
“人家要是不願意給面子,那就說明連你的靠山都沒放在眼裡,那你去了也是白去。”
山行頓時臉色尷尬:“別瞎說,我正經做生意的,哪有什麼靠山?”
“你要是單純做生意,剛纔的曹主任是吃飽了撐的跟你說兩句話轉身就走?”蕭紅衣直接快言快語地說道,“反正你跟曹主任已經說了,還怕再跟我說一次啊?”
山行擺擺手:“這不一樣,真不一樣——曹主任那邊他不敢亂說亂傳;跟你這邊說了,要是一旦泄露出去,我這一點兒小事沒辦好,先鬧出風風雨雨的,人家還不得把我一腳踢出來?”
好不容易,因爲某些特殊緣故纔有機會進入那個圈子,山行可不敢隨意亂來。
“你要是不說,我連這個話都沒法傳。”蕭紅衣直接說道,“你就在我這裡鬧,鬧到奇物軒倒閉,我也沒辦法去幫你把八哥鳥要回來。”
山行一品味,一琢磨,恍然道:“你的意思是,這八哥鳥後面,也不是一般人?”
蕭紅衣點點頭:“對,你要不說個名字出來,我只能認爲你靠山比不上人家,那我什麼沒辦法說,也沒辦法幫你要八哥鳥。”
山行點點頭,若有所思。
當初這八哥鳥,是他送給紀元海了,奇物軒這邊當初說起來也是紀元海的,現在也不知道還屬不屬於紀元海。
拿走八哥鳥的,是跟紀元海有關的人,還是紀元海本人?
“蕭老闆,我記得你這裡原來是跟小紀老闆有關係吧?八哥鳥,本來也是我送給小紀老闆的……你說的鳥主人,是不是小紀老闆?”山行試探着問。
蕭紅衣也是老江湖,在這種時候全神貫注,山行的小心眼她立刻就看出來了。
“你先說個名字吧,要不然我什麼也不會跟你說。”
山行笑了笑:“要真是小紀老闆,那我們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我跟小紀老闆也是朋友,也聽人說起過小紀老闆去了下面的縣城,乾的很是有聲有色,不同凡響。”
蕭紅衣見他這樣說,心裡面也是驚訝。
也不知道他拿這八哥鳥有什麼用,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還是沒有鬆口的意思。紀元海的級別和潛力,不少人都是稱讚的;爲了一隻鳥,真的要這樣?
山行的背後,肯定是有人,就是不知道是什麼人。
“說個名字。”蕭紅衣再次重複,提醒山行。
山行小聲說道:“韓中傑。”
蕭紅衣對這些也不是十分了解,讓山行稍等片刻,自己進屋內撥通電話,跟紀元海說了山行的情況。
第一,山行的背後有一個叫韓中傑的人。
第二,山行對八哥鳥是真的想要,並沒有其他的想法,也就是單純要這隻鳥,說是有什麼用。
韓中傑?
紀元海聽到這個名字,頓時笑了一聲:“原來是他,這人我知道。”
“告訴山行,要是沒有別人,就只有韓中傑這個名字,這奇物軒以後就別再來了,八哥鳥也不用再想了。”
“他要是問是誰說的,你就告訴他,紀元海就是這八哥鳥的主人,從一開始他把鳥送給我,我就沒給過別人。”
蕭紅衣聽後,感覺很驚訝:“元海,我看山行的意思,好像是隻要說出韓中傑的名字,就不怕你;怎麼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怕韓中傑?”
紀元海笑道:“那是因爲山行就是個外行,只知道看級別,不知道內情;他如果把這件事情告訴韓中傑,韓中傑雖然比我級別高,也得跟我說句好話,把這件事給揭過去。”
蕭紅衣頓時更加感覺難以理解:“人都說,大一級壓死人,元海你怎麼不怕這個韓中傑?”
“這個人已經是完全下坡路了,心氣神全無,之前跟過馬向前的父親,馬家被魏赫德突襲之後,他又去找魏赫德表態;沒等多久,魏赫德又完了。”
“就這兩次掃把星當完之後,已經是徹底前路沒了,資源也沒了。”紀元海介紹道,“再加上孟叔最恨的就是魏赫德有關的人,如果的確是優秀人才,孟叔還能捏着鼻子用一用,偏偏這個韓中傑本來就一個平庸之人,乏善可陳,人品也很差,自然也就只能原地踏步。”
蕭紅衣聽後也明白了——韓中傑這麼尷尬的情況,面對的卻是潛力無窮,有孟奇、嶽峰等人支持的紀元海,擔心的當然不是紀元海,而是韓中傑。
他雖然高於紀元海,但是同時也低於嶽峰、李榮達等人。
爲了一隻鳥,跳出來掰手腕?怎麼想都不可能。
“山行是怎麼跟韓中傑有關係的?”
“山行本身也不是什麼有眼光的大商人,又不懂裡面細微區別;韓中傑人品又差,他們遇上之後,還真說不好是誰更主動一些。”紀元海簡要說了一下,放心掛斷了電話。
韓中傑這個人背後應該是不會再有別的人。
根據紀元海所知情況是這樣。
山行說出這個名字以後,也算是一下子把老底給露出來,紀元海直接可以斷定沒什麼威脅。
蕭紅衣掛斷電話,走出房間,山行便連忙走過來:“蕭老闆,電話打通了嗎?鳥主人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