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亞楠突兀地來了這麼一句，頓時把孟昭英、陸荷苓都嚇了一跳。
白亞楠卻是再一次開口重複，不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的語氣：“孟主任你也是紀元海的女人。”
孟昭英不喜歡說謊，除了一開始的吃驚之外，倒是也坦然了：“是，我是元海的女人。白亞楠，真沒想到你能看出來。”
“我只是喜歡紀元海，又不是一個傻子。”白亞楠失落地說道，“紀元海跟我說這件事，應該避開所有不相干的人，但你卻也在。”
“我感覺簡直不可能，以伱爸的情況，你怎麼會選擇這樣的道路——”
“因爲感情，也因爲對一般婚姻的不肯將就。”孟昭英回答道，然後淡然一笑，放下夾菜的筷子，“我從來不是追求名利權勢的，因爲無慾無求，在這方面當然也就自由的多。”
“你喜歡紀元海，是因爲他有錢有勢嗎？也不是吧？”
白亞楠見她這麼坦誠平淡，一時間也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畢竟，孟昭英是她早就認識的熟人，看她承認和紀元海的關係，並不比紀元海說自己不止一個女人的震撼小，甚至可能衝擊力更大。
該說些什麼呢？
白亞楠一時間渾渾噩噩，不知道要從哪裡開始說起，也理不出來頭緒。
過了一會兒，她對孟昭英詢問：“像你這樣有沒有受欺負？”
孟昭英笑了一下：“當然沒有，你怎麼能看出來我受人欺負的？”
白亞楠看了看孟昭英，似乎在確定孟昭英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之後又小聲問：“那，我如果跟你一樣，會不會受人欺負？”
紀元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陸荷苓和孟昭英都笑了。
“誰欺負你啊？如果你真的願意跟我們在一起，那麼你只會體會到情同姐妹，絕不會有人欺負你。”
“外人要敢欺負你，元海和咱們姐妹一定會幫你。要說咱們自家——如果有人想要冒起來不好的心思，那麼元海第一個就不能同意。元海也不會把這樣的女人往家裡帶，這一點你放心就行。”
陸荷苓和孟昭英的話並不能夠讓白亞楠真正放心。
她小心翼翼地說：“比如，我是說比如……我以後還能自由離開河山省經商嗎？我賺的錢，是紀元海來管，還是你們管？”
“還有，以後如果紀元海找我生孩子的話，我可以生嗎？或者我不想生孩子，可以不生嗎？”
“這方面，還真的沒人管你。”陸荷苓開口說道，“我可以給你舉例子，咱們家有一個姐妹，是常住在京城當演員的，一年到頭跟元海見面次數也不多，我們也沒有人要管她。”
“啊？”白亞楠怔住了。
紀元海這吃的飯也太遠了吧？京城女演員，一年見面次數也不多，這跟着紀元海爲的是什麼？也是因爲彼此的感情？
白亞楠本來以爲只有自己纔是對紀元海一往情深，無人能比，這時候難免有點感覺棋逢對手，人家這用情之深也不亞於自己。
“至於生不生孩子，我也可以舉例子，咱們家生孩子的兩個姐妹都是強烈要求元海給孩子，元海才配合生的孩子；其他的姐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或者暫時不想要孩子，元海本身對於孩子也並不特別渴求。”陸荷苓又說道，“你到時候如果不想要孩子，元海絕對不會讓你生，這一點你放心就好了。”
紀元海晚飯粗略吃了一點，見她們談話有點跑偏，提醒道：“這都還沒錄取呢談起來入職後的待遇了？”
陸荷苓少有地持有不同意見：“總不能什麼都不說，把人嚇跑了吧？”
“就是，元海你先一邊去，我們跟白亞楠好好聊聊。”孟昭英笑着示意紀元海離開。
紀元海微微搖頭，離開了餐桌。
雖然他的耳朵依舊聽得見，但毫無疑問形式上是離開了。只聽陸荷苓繼續給白亞楠舉例子，包括紀元海賺了上千萬，把芳草軒店鋪，好麗來服裝商場股份，以及另外一個公司都分別給了自家女人，置辦房屋家產之類的更不用說。
紀元海這樣的過去表現，只會對自家女人好，怎麼可能從自家女人手裡面拿錢？
這也是真正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白亞楠本來擔心的是，一旦進了紀元海這樣的生活環境中，再也生活不能自主，一切都要聽從紀元海和他的女人們安排，還要受欺壓。
就算是她再喜歡紀元海，對這種可怕的猜測也不敢答應下來，
萬一真的陷進去，既得不到愛情，也失去了人生的大多數意義，那未免也太悽慘了。
幸好，陸荷苓和孟昭英兩人作爲女人，更加敏感地意識到白亞楠同爲女性的那種不安，給她舉例子說明之後，白亞楠終於對紀元海的生活狀態有了大概的瞭解。
當然，她再一往情深，這時候也不能夠完全相信這些話，接下來還是要自己多看多觀察的。
況且，即便一切都如同陸荷苓、孟昭英所說的那樣，白亞楠也還是要做出選擇的——以現實條件和生活的實際問題來說，她不應該再繼續陷下去，應該和紀元海脫離關係，斬斷自己的情絲。
但是以她一直以來堅持的感情來說，卻又實在捨不得就此離開紀元海。
這個兩難的選擇白亞楠到現在也不可能立刻做出選擇來。
紀元海也同樣沒有逼迫她迅速做出選擇的意思。
總而言之，兩人關係暫且就是這樣。
進一步接觸的主動權就在白亞楠手裡面，如果她遲疑不前，再也不聯繫，紀元海當然也就不用再和她再有任何關係。
晚上白亞楠和孟昭英要返回賓館去，陸荷苓自然是留下陪伴紀元海。
等她們走後，紀元海一伸手拉上了窗簾，冷笑着抓住陸荷苓手臂：“漢皇重色思傾國，是吧？”
“今天晚上，給我好好背一背長恨歌！”
陸荷苓頓時花容失色，但是在紀元海的要求下，還是一字一頓紅着臉，喘着氣背誦起來。
“呃……侍兒扶起嬌無力……自是……承恩澤時……從此君王不早朝……”
當背到“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的時候，陸荷苓終於再也忍不住，張口咬向紀元海這個懲罰自己的壞蛋，然後蜷縮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紀元海也不由地笑了一下。
雖然是老夫老妻，今天倒是又多了新鮮的趣味。
也許下一次，他們兩個更要“以文會友”了。
第二天一早，紀元海精神抖擻去上班，剛上班就被項誠先拉着，帶領整個縣裡班子前往天和種植園地。
昨天收鹽花，還不是十分重要。
今天才是鹽霜土豆真正的畝產量展現之時！
突然天氣這麼熱！汗流浹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