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暗衛急得團團轉的時候,裡頭的錦書總算是從閻王殿裡面掙扎出來,撿回來了一條命。
鬱半煙整個人近乎虛脫,早就回來的高平見錦書沒事,便是人往後退了幾步,身子一晃,就要倒下去。
幸虧身邊的人及時把他攙扶住,總算是沒叫高平摔個大跟頭。
“沒事,沒事了是吧。”
鬱半煙點點頭,隨後道:“夫人看起來像是意外,實則更像是認爲。”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高大人。”
“明白了。”
鬱半煙交代高平讓錦書靜養,方纔慢慢的走了出去。
纔出門,就看見暗衛迎了上來:
“鬱女醫,不好了!”
鬱半煙頓時一個激靈,道:
“快帶我過去!”
能夠這個時候說出來不好的,除了未央宮的那位,就沒有別人了。
在去的路上,鬱半煙才知道原來薛南簫拼命拉回來程慕嫺一條命然後暈了過去的事兒,神色微變。
等鬱半煙到了未央宮,薛南簫還沒有醒,顯然是累及。
鬱半煙先去見了陸又白,給程慕嫺診脈,說了幾句靜養之類的話,方纔退了出來。
一出來未央宮,鬱半煙的腳步就鬼使神差的到了薛南簫所在的偏殿。
這人啊……唉。
鬱半煙上前,正要伸出手診脈,冷不防被人捉住了手。
一看,榻上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
“你回來了啊。”
這一句話像是投進心湖的小石子,在鬱半煙的心裡驚起一片漣漪。
薛南簫笑笑,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鬱半煙。
時光好像在這一刻就忽然靜止。
——
程慕嫺睡到下午方纔甦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霞漫天了。
陸又白正握住她的一隻手,見她醒了,趕緊喊道:
“薛南簫!”
薛南簫守在殿外,阻止了鬱半煙想要進去的意思。
“娘娘纔剛剛甦醒,你若是現在回來,保不齊娘娘要多問。”
“萬一娘娘知道錦書——”薛南簫沒有繼續說下去,鬱半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也是陸又白爲什麼只宣薛南簫的緣故,就是怕程慕嫺問起來錦書的事兒。
程慕嫺昏睡的時候,陸又白已經聽說高平府上發生的事情了,當下發了一通火,交代高平不管需要多少人手,儘管提。
現在能算計到高平府上,保不齊下一個就是未央宮!
他的卿卿剛剛撿回來一條命,絕對不能再出事!
就在這個檔口,薛南簫已經踏步走進來,衝帝后二人請安,陸又白趕緊的擺擺手,示意他上前診脈。
薛南簫點頭應允,很快就蹲下來給程慕嫺診脈。
陸又白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程慕嫺哪裡不好了。
診脈的過程看起來很快,但對於陸又白來說,每一個剎那都是煎熬。
“如何?”
薛南簫鬆開手的那一刻,陸又白忍不住開口問。
“陛下放心,只要娘娘按時喝藥靜養,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就好那就好。”陸又白又問了有沒有需要注意的,薛南簫想了想,再看看榻上的皇后娘娘,計從心來。
薛神醫板了一張臉,這話與其說是給陸又白聽的,倒不如說是給程慕嫺聽的:
“娘娘身子不好,陛下還是儘量不要和娘娘過分親近。”
薛南簫就差直接告訴陸又白,沒事不要老抱着你娘子可勁的折騰。
程慕嫺下意識紅了臉,把頭偏向一邊,道:
“我餓了。”
皇后娘娘一句話打破這令人尷尬的局面,陸又白的臉色也有些不自然,狗皇帝點點頭叫人送膳食進來。
薛南簫這才退下。
皇后娘娘,這話都放在這裡了。
您要是想折騰折騰皇帝,請自便。
不得不說薛神醫一肚子壞水,坑死人來簡直就是不償命。
程慕嫺半躺在榻上,陸又白負責給她餵食。
用膳用到一半,程慕嫺摸摸自己的肚子,問:
“如今還是沒有找到陸洲的下落嗎?”
這都第四天了,還有六天。
過了六天就真的迴天乏力。
陸又白沉默的表情就是在告訴程慕嫺沒有找到,後者嘆了一口氣,對陸又白說自己不想吃了。
陸又白也沒有多說什麼,自己胡亂吃了幾口,就讓人把膳食端下去。
他知道程慕嫺難受,所以並不敢再多說一句旁的,唯恐把她刺激到。
過了片刻功夫,程慕嫺主動伸出來手,示意陸又白上來躺着。
“我想你抱我一會。”
別說是一會了,就是一輩子抱着,陸又白都求之不得。
狗皇帝利落的脫了外裳和鞋襪,又覺得自己身上臭,臨時滾過去沐浴,換了身乾淨衣裳,才小心的上了榻。
程慕嫺靠在陸又白的懷中,閉了閉眼,方纔道:
“我總有些不安。”
陸又白的一顆心像是被大手緊緊握住,他抱着程慕嫺的手都緊了緊:
“再不安,也有我。”
“爲夫會一直在你身邊。”
“所以不要害怕。”
程慕嫺把小腦袋在陸又白的懷裡蹭了蹭,聞着他懷裡熟悉乾淨的味道,鼻子有些酸:
“爹爹不會出事對吧?”
“這是一場夢對不對?我醒了,爹爹就還是笑着等我是不是?”
陸又白的大手一遍一遍摸着程慕嫺的頭髮,男人的喉嚨酸的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胸前傳來溼濡的感覺,陸又白覺得自己呼吸都是痛的:
“卿卿。”
程慕嫺抓住陸又白衣裳的手勁又大了幾分,眼淚流的更兇了。
就這樣一直到暮色四合,左瑛靜悄悄的走進來,隔了簾子道:
“陛下,娘娘”
“奴婢有事稟告。”
“什麼事?”陸又白正在哄程慕嫺,聞言開口道。
“有陸洲的消息了!”
這一句話無異於是平地一聲雷,程慕嫺頓時就精神了:
“那人呢!”
“陸洲實在是太會跑,如今雲都上下正在抓他。”
“城門早就封死,還請陛下和娘娘安心。”
安心這話,左瑛其實是對程慕嫺說的。
程慕嫺那幾日的情況,左瑛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這不,一有了消息,就立刻來報了。
陸又白轉頭又對程慕嫺道:
“如此,卿卿可安心幾分?”
程慕嫺點點頭,人也沒有之前看起來那麼難受:
“我知道。”
如今她要做的就只有等,等陸洲被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