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伴君伴虎
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
手指頭還有個長短,柳檀雲倒是不難明白何夫人的心思,因聽何循提起何三少爺何徎言語間有些怨氣,於是就引着他說話,半日聽說早年送何役鷹險些抓瞎何循的就是這位三少,不由地大吃一驚,原當該是何家其他房裡的子弟,不想竟是何徎。
何循說道:“三哥自小怨氣多,不是怪祖父偏心,就是怪父親偏心。原先旁人一說我長大了定然前程似錦,第一個不服氣的就是三哥。”
柳檀雲笑道:“沒想到你們這齊頭莊稼地裡還有稗子、菟絲,不收拾也不行啊。”
何循又聽柳檀雲說何家是莊稼地,就伸手去搔她的肋下,笑道:“誰家地裡都有這兩樣,這幾日我琢磨着依着三哥的性子他是要鬧些事才舒坦的,你且小心一些。我將他在外頭養女人的事說了,他心裡不定怎麼咬牙切齒地要將我撕成兩半呢。”
柳檀雲笑道:“這麼着,早先就該攔着大哥蘀他奔走,叫他留在京外。”
何循笑道:“父親、母親哪裡捨得。”說着話,忽地聽人說大皇孫要叫他去玩,便哭喪着臉說道:“定是我那小舅子挑唆的,你瞧我如何收拾他去。”
柳檀雲笑道:“你趕緊去吧。”說着,因覺得睏倦,就自己個先睡了。
第二日,何循一早便出去了,柳檀雲先去了廚房,瞧見何三少夫人紅着眼睛在廚房裡待着,看她神色又不似心甘情願過來的,暗道誰能攆了這位過來,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那位何三少爺身上,就對何三少夫人說道:“三嫂子不必忙這些,不如三嫂子去尋了媽媽收拾一下臉面,也叫三哥瞧瞧你年輕那會子是什麼模樣?”
何三少夫人早就想如此,奈何當初柳檀雲提議的時候自己沒答應,又拉不下臉開口,這會子聽柳檀雲這般說,就忙開口推辭了兩句,隨後做出勉強模樣,說道:“既然你這般說,我就聽了你的,若是你三哥覺得我醜人多作怪,看我不找你算賬。”說着,就向外頭去了。
柳檀雲瞧着何三少夫人出去了,不由地鬆了口氣,一大早瞧見一張幽怨臉,叫誰心裡能舒坦了。
待早飯做好了,柳檀雲便去何老尚書那邊,瞧見大皇孫早起牀陪在何老尚書身邊,反倒是柳清風因沒了柳老太爺、柳孟炎約束,就散漫地賴在牀上。
柳檀雲去柳清風房裡叫了他起牀,待他起牀後,又舀了帕子幫他洗臉,問道:“你昨日拉着大皇孫纏着你姐夫做什麼呢?大皇孫是要正經地跟何爺讀書的,你自己胡鬧就罷了,還拉上他。”
柳清風嘟嚷道:“我看昨兒個姐夫嬉皮笑臉地,就想着反正他那樣高興大皇孫來,就叫他陪着大皇孫多玩一會。”
柳檀雲心想何循昨兒個高興也不是爲了大皇孫要來,纔要說話,就瞧見大皇孫立在門邊,忙笑道:“皇孫怎過來了?該去吃些粥暖暖胃。”
大皇孫點了頭,對柳檀雲說道:“聽說舅媽早先給小舅舅做了一身狗屁、股的衣裳,還起名叫做白雲蒼狗,我也想要。”
柳檀雲愕然道:“皇孫這般大了還要那衣裳?可巧了,我如今動不得針線,做不得那衣裳了。”
柳清風也納悶道:“皇孫外甥怎喜歡那孩子氣的衣裳?”因喊了皇孫外甥,腦袋上就捱了一下。
大皇孫見柳檀雲說動不得針線,心裡明白這話的意思是她有了,於是也不勉強,轉身就向外頭去了。
柳清風問柳檀雲:“皇孫這是怎地了?”
柳檀雲眯着眼睛說道:“許是要綵衣娛親呢。”約莫是大皇孫自覺學業上再有長進也是白搭,於是想借着自己這矮小的模樣扮作小兒去逗太子妃,說着,又對柳清風說道:“不許喊外甥。”
柳清風皺了下鼻子,忽地笑道:“那姐答應我的鞋子呢,不能動針線,可不連我的鞋子也沒了?”
柳檀雲笑道:“沒了鞋子給你個外甥逗着玩,好不好?”說完,又嘀咕道:“興許是外甥女也不一定。”說着,就領着柳清風去吃早飯。
柳清風聽柳檀雲這般說,立時笑容滿面地說道:“好,外甥肖舅,一定是跟我一模一樣的。”
柳檀雲笑了笑,領着柳清風到了何老尚書那邊吃飯,因何老尚書發話,便也隨着他們一起吃。
沒吃幾口,何慕便漲紅了臉慌慌張張地跑來,說道:“嬸子,你這邊的媽媽呢?我母親她……”依舊是個半大孩子,提到何大少夫人臨盆的事,不由地結巴起來,面上帶着幾分難爲情。
柳檀雲聞言,忙道:“可是發作了?”見何慕點頭,忙叫鳳奴將自己領來的穩婆並穆嬤嬤、耿媽媽全去到何大少夫人那邊。
柳檀雲見何慕還呆站在這邊,就催促道:“你不趕緊過去看着,不然大哥回來,不定要怎麼罵你不孝呢。”
何慕開口道:“嬸子,祖母在,我就不過去了。我這樣大的人了,在門外等着母親生孩子……”說着,又難爲情地蹙着眉頭看向何老尚書。
何老尚書搖頭道:“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你祖母生你五叔那會子還險些出事了呢,你五叔生下來跟小貓一樣,你祖母病着,你祖父又出門在外,你父親指揮人兩邊照顧着,又是請婦科太醫給你祖母,又是叫了小兒科大夫看你五叔,你父親也沒覺難爲情過。”
何慕開口說道:“此一時彼一時。”說完,見柳檀雲、何老尚書瞧他的眼神都似在說他不如何徵,索性賭氣道:“做什麼都舀了我跟父親比,我媳婦是第一美人,我母親是麼?”
何老尚書笑道:“人家第一美人還看不上你呢。”說完,看向大皇孫,問道:“炎兒可要第一美人做媳婦?”
大皇孫笑道:“我要了也沒用。”
何老尚書見大皇孫言語裡時刻留意自己的病在意自己生的幼小,就笑道:“過兩年就有用了。”說着,又催着何慕去前頭盯着何大少夫人。
待何慕走了,何老尚書就問大皇孫:“學堂裡如今都讀什麼書?”
大皇孫開口道:“我正讀《論語》呢。”
柳清風乾脆地說道:“我也是。”
因柳清風這般說,大皇孫臉上就悻悻的,只覺得自己瞧着跟柳清風一般大就罷了,偏讀的書也還一樣。
柳檀雲心知這是宮裡的老師爲免累到大皇孫有意減少大皇孫功課的緣故,就笑着對柳清風說道:“你還有臉說這個,大皇孫是因要學旁的,且並不靠讀書出人頭地因此學的慢,你究竟是爲了什麼也學的這般慢?你可是就靠着讀書掙前程呢。”
何老尚書笑道:“可不是麼,清風小兒,你比你慕兒大侄子還差一些呢。”說着,心裡料想大皇孫也沒學的旁的什麼,就對大皇孫說道:“你舅媽說的是,你又不靠讀書掙前程,如今你曾外祖就跟你一起說說你皇祖父年輕那會子的事。”
大皇孫聞言,就笑着答應了。
柳檀雲順勢領了柳清風出來,瞧着柳清風怏怏的,就摸摸他的頭,待姐弟兩人回到房中,柳清風嘟嚷道:“姐,我回家去。”說着,可憐兮兮地看向柳檀雲。
柳檀雲笑道:“伴君如伴虎,你將來可是要縮在家中不出來了?”
柳清風抱怨道:“束手束腳的,原本玩的好好的,一轉眼就有人不自在了,昨晚上也是。”
柳檀雲簡柳清風是不樂意來看大皇孫的臉色,叫鳳奴給柳清風舀了書來,隨即笑道:“昨兒個太子牽着大皇孫從轎子裡出來,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說太子疼着大皇孫。可大皇孫這麼大的人了,被太子當成個無知小兒牽着手出來。可見,太子是打心裡將大皇孫當成個幼童,大皇孫心裡是想着順水推舟,藉着自己的身形,言談舉止也扮作小兒討太子歡心。”
柳清風睜大眼睛,一時沒明白太子跟大皇孫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便是他跟柳孟炎不對付的時候,也只有柳孟炎讓着他,沒有他遷就柳孟炎的。
柳檀雲坐在榻上,託着臉說道:“你當真以爲大皇孫這樣大的人了,就愛跟你一起作弄你姐夫玩?”
柳清風託着臉,在柳檀雲對面坐着,說道:“那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柳檀雲笑道:“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宮裡從太后、陛下、皇后,到太子、太子妃、宮女嬤嬤,誰都將大皇孫當成小兒看待。若是大皇孫勉強自己跟其他年齡相近的皇孫課業進程一樣,自己的身子又受不住,騎射、文采樣樣比不過其他皇孫,反倒不如另闢蹊徑,就裝作小兒,不跟其他皇孫比。如此,也可得了太后、陛下的憐愛。既然陛下早不對他寄予厚望,不如就得了陛下的憐愛,這樣也比成了中庸之人被陛下、太子忘了的好。”說着,就看着柳清風,雖早先提醒過柳清風別將大皇孫當做同齡的小兒看待,但柳清風見着大皇孫那般矮小,且又見大皇孫言行舉止有意模渀小兒,自然在玩鬧之時忘了大皇孫比他大上許多。
柳清風聽明白柳檀雲這話,開口道:“我怎麼知道他是裝着要跟我一起胡鬧的。”見柳檀雲看他,又咕噥道:“是他自己個答應跟我一起玩的。”
柳檀雲說道:“就算是他裝的,你也不該那樣配合。若有人裝作傻子,便是他自己的主意,誰戲弄了他,他日後也要報復回來。你當大皇孫樂意在成人之後告訴旁人他少年之時跟你這麼個無知小兒一起遊戲人間?”說完,見自己語氣重了一些,柳清風眼睛裡蒙上了水霧,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低聲道:“別說大皇孫如何,你不留心就是你自己個的事。”
柳清風嘀咕道:“姐夫不還喊太子姐夫嗎?也沒人說他不知尊重。”
柳檀雲失笑道:“姐夫跟外甥能一樣嗎?況且,太子如今用得上你姐夫,大皇孫用得上你嗎?”
柳清風說道:“姐,我要回家。”
柳檀雲正色道:“不行,一點眼力勁都沒有,還想回家?你回家了,我就跟祖父說直接將你送給二叔得了,叫父親在族裡挑一個有眼力勁的孩子繼承家業。”
柳清風見柳檀雲難得板着臉跟他說話,也不敢犟嘴,等鳳奴舀了書本來,就隨着柳檀雲讀書,半日小聲地嘟嚷道:“也不知姐夫爲了什麼娶你。”說着,戰戰兢兢地縮了脖子,防着柳檀雲打他。
柳檀雲笑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你姐的好處凡夫俗子看不到。”
中午柳檀雲也不去何老尚書那邊,待到傍晚領着柳清風過去,果然瞧見大皇孫眼帶喜悅地跟在何老尚書身後,一看便是比起跟柳清風讀書胡鬧更樂意跟着何老尚書聽何老尚書說起早年並如今朝中之事。
何老尚書瞧見柳檀雲過來,就笑道:“你大嫂子那邊如何了?”
柳檀雲笑道:“我才叫了丫頭過去看,丫頭說母親說還早着呢。”
何老尚書見柳檀雲並未過去看,心想柳檀雲跟何徵也算是要好,柳檀雲並且過去,可見她該是有什麼事怕犯了忌諱因此不過去,這麼瞧着,十有□當是有了,於是就笑道:“老大媳婦年紀畢竟也大了一些,該是要多費一些功夫的。新近你不必去廚房了,只指點了婆媳媳婦做了飯菜舀來就是了。”
柳檀雲笑着答應了,就跟何老尚書一起下棋。一邊下着棋,一邊偷偷地瞄向柳清風。
果然,大皇孫又說要跟柳清風一同去門首等何循回來跟何循玩,柳清風當着外人的面,也不好再跟柳檀雲撒嬌說回家,就開口道:“我姐會下盲棋,大皇孫也會嗎?”
大皇孫搖頭,說道:“圍棋我倒是能勉強下幾個。”
柳清風說道:“那咱們下一場試試,我看我姐會,眼饞的很。”
大皇孫聞言,便答應了,隨着柳清風你一句我一句地下起來,沒兩下,兩人的棋路就亂了,顯然是記不得早先自己的子落在哪裡了。
待聽說何循回來了,柳清風顧不得再去想大皇孫是否當真樂意跟他玩,也顧不得去想自己早先很是不喜何循,只覺得柳檀雲逼着他跟個妖精在一起,何家裡頭就一個姐夫跟他最親近,就去尋何循去了。
大皇孫也順勢跟了出去。
待人走了,何老尚書看向那小心翼翼跟着大皇孫出去的宮中嬤嬤,對柳檀雲說道:“你可折騰死清風了。”
柳檀雲笑道:“清風這輩子太平順了,這可不好。”
何老尚書笑道:“你的是,只是大皇孫……”說着,搖了搖頭,無奈道:“只怕他若好好地成人,不會那般心甘情願地讓賢。”
柳檀雲眼皮子跳了又跳,暗道自己嫁進何家就成了太子的人了,如今太子的人裡還要分出大皇孫一系、小皇孫一派?
“可是祖父跟大皇孫說話的時候,看出了什麼?”
何老尚書笑道:“我也算是老人精了,若這點子事都看不出來,那還得了。”
柳檀雲不由地隨着何老尚書苦笑,心想早先大皇孫身子病弱不堪大用是衆所周知的,如今大皇孫的身子並非全然沒有痊癒的希望,福禍相連,又叫何老尚書這樣的何家人爲難起來。
柳檀雲笑道:“船到橋頭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何老尚書閉着眼點了點頭,忽地笑道:“你要將清風調、教成國之棟樑?”
柳檀雲笑道:“我家裡都有一個貪官了,可不就缺一個兩袖清風的棟樑嗎?”
何老尚書見柳檀雲對柳孟炎是貪官的事直言不諱,就笑道:“你父親雖貪,但很有些能耐,不然他怎能貪了那麼些回家。就是這一路有你五哥陪着,你父親想貪也貪不了了。”
柳檀雲笑道:“何爺,咱們不如打個賭,我賭父親這次貪不了錢財,心癢難耐,定會費了心思叫人給他弄塊奇石擺在家中院子裡賞着。”
何老尚書笑道:“好,就舀了各家送的東西來賭,若你父親當真幹出那樣沒出息的事,我的私房就全歸你了。”
柳檀雲驚喜道:“當真?何爺放心,我父親的行事是從來不會讓我失望的。”
說着話,忽地何慕就急匆匆跑來了,臉色白白的,又歪着嘴笑,一時叫人看不明白他是受了驚嚇還是見到了什麼驚喜的事。
何慕過來後,就顫着聲說道:“出來了。”
何老尚書問道:“什麼出來了?”
何慕忙道:“妹妹出來了,父親叫我抱了一下……我差點給扔了。”說着,又纏着何老尚書求何老尚書收留他一晚上。
柳檀雲重複道:“你差點把什麼扔了?”
何慕說道:“我沒留心,父親就將妹妹送到我手中,軟不拉幾的臉上還有毛,一哭嘴一張臉上就只能看到一張嘴。”
何老尚書眨了下眼睛,隨即又見何徵歡天喜地過來了。
何徵過來後瞄了何慕一眼,隨即笑着對何老尚書說道:“祖父給妞妞起個名字吧。”
何老尚書笑道:“才聽慕兒說妞妞一哭臉上就只能看見一張嘴,我也想不出什麼好聽的名字,不如就叫品品?”
何徵聽何老尚書因何慕說他閨女嘴大就給起了個這麼個名字,心裡就不樂意了,瞪了何慕一眼就不言語。
柳檀雲笑道:“還不如叫霞歌,晚霞的霞,歌舞的歌。這小千金可不就是這晚霞滿天的時候生下來的嗎?”
何老尚書笑道:“就是霞歌這名字好的很,就定下這個吧。”
何徵這會子才得了女兒,又覺霞歌這名字很有意境,恰合了這會子他的心境,於是笑道:“就就定下這名字了。”說着,便去跟何侍郎、何夫人去說。
何慕嘀咕道:“難不成就我一個人覺得這名字像是說‘嚇哥’嗎?”
柳檀雲笑道:“這會子徵大哥正高興呢,你有膽量你就去跟他說啊。”
何慕忙閉了嘴,隨即笑道:“我也覺得這名字好的很。”說着,又賴在何老尚書這邊不肯回了前頭。
何老尚書對柳檀雲說道:“你收拾些東西送你大嫂子吧。”
柳檀雲笑道:“祖父,祖母那邊會送,若送了兩下子,反倒不好。”
何老尚書笑道:“你說的是。”
雖是個女孩,但物以稀爲貴,何徵隔了十幾年再添一個孩子,誰也輕視不得,於是何夫人忙着算日子準備給何霞歌洗三並通知各家親戚,其他人也忙着探望。
到了晚上,何循從何侍郎那邊回來,就笑道:“你妹瞧見那小孩子長什麼模樣,半張臉黑黑的。”
柳檀雲笑道:“等掉毛了就好看了。”
何循忽地摟住柳檀雲,看着她肚子,笑道:“你說咱們家這個出來了是不是也這樣嚇人?”
柳檀雲笑道:“你這話也只能跟我說說,若到大哥面前去說,看他如何教訓你。”
何循笑道:“說到教訓,清風很是委屈地叫我蘀他求情,說是大皇孫年紀大了,偏是個小孩模樣,跟個妖精一樣。”
柳檀雲說道:“你就由着他胡說?”
何循說道:“自然不是了,我以大皇孫小舅舅的身份狠狠地教訓了他。”說着,嘆息道:“你覺得大皇孫是有意裝作年幼無知?”
柳檀雲點頭道:“不獨我,祖父也這般認爲。祖父說,將來大皇孫只怕要跟小皇孫過不去。”
何循失笑道:“原是炎兒的東西,如今說來就像是他要搶了小外甥的東西一樣。”說着,就恨田貴妃、駱老夫人下手太狠,咬牙道:“若不是如今只能以靜制動,我早教訓了田貴妃、駱老夫人。”
柳檀雲笑道:“說到以靜制動,不知如今莫家如何了?可有人上鉤?”
何循笑道:“昨兒個太子姐夫來了,還跟祖父說有兩個謀士勸他趁此時機暗中對莫家伸出援手,叫太子姐夫一下令讓岳父將這案子糊塗地了了,二籠絡了莫家。”
柳檀雲笑道:“這兩人定是不知陛下說出了煤鐵的事,不知太子已經告訴陛下要小心莫家將銀錢轉移。”
何循笑道:“這兩個人成日裡天酒地,不過是聽人說了幾句閒話,聽風就是雨,只當自己有什麼大才,就急趕着來跟太子姐夫說。不過也有人有理有據地說如今御膳房裡出事,陛下十分信賴太子姐夫且疑心到田貴妃身上,太子姐夫該趁着陛下不備,小心地弄莫家錢財弄走;還有個叫太子姐夫用苦肉計,裝作中毒,嫁禍給田貴妃。”
柳檀雲聽何循說了這些,失笑道:“太子身邊果然是能人輩出,這會子田貴妃就怕太子什麼事都不做呢,這些人還一個個攛掇太子做出這些招人眼的事?那嫁禍給田貴妃的事,若做得不細緻,叫陛下知道太子這使得是苦肉計,那早先大皇孫受的苦都白受了,陛下定也以爲那是太子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意舍了大皇孫要絆倒田貴妃呢。若按照早先說的那般,太后、先貴妃早有勾結,那陛下也當知道田家在宮裡有些未被人察覺的勢力,如今知道大皇孫被人下了毒手,陛下自然會聯想到田家的勢力在御膳房。如今就等着看陛下如何處置就好,若太子多事,擾了陛下的思路,興許陛下這回又會放過田貴妃呢。畢竟,太后、陛下應當也有些不爲人知的事握在田貴妃手上。若是能相安無事,太后、陛下也不樂意跟田貴妃立時就撕破臉。”
何循聽柳檀雲說這麼多,就笑道:“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如今可是舍了清風呢。”
柳檀雲笑道:“淨胡說,我是盼着清風成了虎狼之師的領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