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斯卡也呆住。
說這話的人……
兩人就這麼看着一個閃亮天真的女孩笑着進門，金色長髮披肩，容貌亮麗。
身後跟着抱着維尼熊的顧非寒。
顧非寒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蘇小漓雙腿險些失去力氣。
顧非寒將維尼熊一把塞給奧斯卡，忙去拉蘇小漓的胳膊。
她只想先把氣息喘勻，心中本就爲着委託書煩悶，現在看到這一幕，雪上加霜。
他還委屈上了。
“你是屹耳啊，”夏洛特嘟起小嘴，“我之前告訴過你的。”
兩人尷尬僵持。
奧斯卡呆若木雞，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抱了抱她。
“那你是怪我嘍？”蘇小漓眼睛斜過來看了他一眼。
奧斯卡勾脣笑笑，果然。
本想引用蘇小漓的原話——他們是……家人，可他明顯已經沒了昨天的那份勇氣。
先將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夏洛特勸到一旁。
蘇小漓就站在奧斯卡身邊，女孩的靠近，讓她再次聞到了昨晚顧非寒身上的香味。
“所以你就出賣……色相？”即便知道了原由，她也依舊有些不開心。
蘇小漓瞪了他一眼，掙錢有什麼寒磣的。
顧非寒一時間慌亂，忙走蘇小漓跟前，“小漓，你聽我說……”
顧非寒躊躇片刻，終於開口：“夏洛特的父親，是英蘭電信最有話語權的那個股東。”
蘇小漓有些喘不上來氣。
忽然之間，蘇小漓無法控制情緒。
比她個子還小，所以一定是個小女孩。
不知踩到了什麼，蘇小漓腳下一歪，顧非寒順勢扶住了她，繼而將她的手緊緊牽住。
“錯了！絕對錯了！錯就錯在沒敢和你說，怕你覺得……掉價。”顧非寒難得猶豫，“一個男人答應這種條件……忒寒磣。”
奧斯卡愕然，哭笑不得。
“嗯。”奧斯卡剛想點頭，“嗯？一隻驢？” 夏洛特用力點頭。
“哪能怪你啊，我是後來知道了夏洛特的情況，就當提前練習哄娃娃了。”顧非寒一本正經。
“哥哥！”女孩飛撲向奧斯卡，笑得太陽般，“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啊。”
奧斯卡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也願意？”蘇小漓挑眉。
奧斯卡笑笑，揉了揉她的頭髮，狀似隨意地問道：“那寒是誰？”
“爸爸讓他陪我玩的。”夏洛特開心笑笑，繼而又有些失落，“跳跳虎說，今天是最後一天……”
“當然不是，是一份‘條約’，我全程陪伴夏洛特一週，而他幫我疏通公司內部、工會那頭，還有國會中的關係。”
“對不起，我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狀況，但是夏洛特……”奧斯卡試圖解釋。
奧斯卡聽不懂中文，卻明白此刻他需要說點兒什麼。
“那你就是沒錯？”蘇小漓面色一沉，氣不打一處來，冷笑。
蘇小漓簡直懶得理他，“那你幹嘛還答應？”
“……更願意陪你。”顧非寒乖得很，張口就是大實話。
“她是……”
蘇小漓耳朵裡再次嗡嗡響。
漫無目的，走了很遠。
接着用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音尷尬解釋：“她的心智只有四歲。”
她的頭髮好黑、眼睛好亮啊，像個洋娃娃。
“我又不是氣這個！”蘇小漓狠狠地錘了他一拳。
“我是氣你不和我商量、不和我說，我不覺得寒磣，倒是覺得你幼稚到家了！”
——也許是因爲在室外，他身上的香水味沒那麼濃了吧，一定是的。
顧非寒見她向外走，忙跟了上去。
“漓，你不要生氣。我妹妹……夏洛特，她……”奧斯卡嘆一口氣。
“跳跳虎！”
“今天這算是交差了嗎？”
顧非寒冷不防她這樣大力地一推，一時無法轉彎。男人伸出的胳膊凝住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搞成剛纔那種局面，難道不是更寒磣？
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幼稚，怕不是在這方面的心智還不如詹姆斯吧。
只好硬生生地轉化話題，“對了，你怎麼認識寒……額……跳跳虎的。”
心裡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她分明笑了。
這一次，蘇小漓沒再執意反抗。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哪哪兒都是奇葩事。
屋外的草地上，顧非寒跟在蘇小漓身後走着，兩人誰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正如同現在：賠笑、賠禮、賠不是，簡稱“三賠”。
夏洛特很少對維尼夥伴之外的人感興趣，可蘇小漓明顯吸引了她的目光。
城堡裡太壓抑，叫人難受。
“她是吉姆的朋友。”他想了想，愛憐地看着懵懂的夏洛特。
“不是氣這個，那是氣什麼？”吃醋的感覺顧非寒可太熟了，怎麼可能瞞得過他。
忽然又問道，“那我呢？”
這傢伙爲什麼不提前告訴自己？
顧非寒嘿嘿地笑，一把將她扯進懷裡，死死扣住，“下次就是一隻母蒼蠅從我眼前飛過，我也跟你打報告。”
“爸爸……”奧斯卡朝着亨利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陷入沉思。
夏洛特依舊不知發生了什麼，好奇看着奧斯卡，“奧斯卡，剛纔的小女孩是誰？”
“一開始沒想答應，就覺得不合適，可後來一想總不能讓你的投資打水漂兒吧，這才答應了。”
說出來的話也像一把刀子，甚是不中聽。
蘇小漓喉頭哽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驚駭地退後一步，推開了他，衝口而出：“離我遠點！”
“那我也可以認識她嗎，她長得好像‘小豆’啊，我是‘維尼’，維尼和小豆是好朋友呢。”
“今天最後一天，明天就能好好陪你一整天。”顧非寒又往她身邊靠了靠，識時務得很。
“奧斯卡，對不起，你們家的事兒太複雜，我想先一個人靜靜。”蘇小漓腦子有點亂，深吸一口氣，儘量穩住腳步向外走去。
蘇小漓白了他一眼。
心如刀劈。
一高一低的背影。
“不可能，你就是吃醋，瞧你這小腮幫子，氣得鼓鼓的。”顧非寒一臉壞笑，忍不住掐着蘇小漓的小臉親了一口。
笑得跟個偷到萬兩黃金的賊似的。
“哎呀！你個混蛋要死啦，大庭廣衆的。”蘇小漓別過臉去，避開他越來越濃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