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失算

想要取代東方邪的地位,胡易也必須除去。

飄舞冷笑一聲,卻沒說話,撫摸着高隆起的肚子,臣生前未完成的事,她會幫他完成,東方邪沒有兒子,她肚子裡懷着的卻是兒子,東方邪一死,她跟臣的孩子順理成章的接位。

之後,臣的大仇,她指日可待。

目前最重要的是讓端木夜跟甘蕊兒將東方邪拖住,不能讓他們這麼快對東方邪下殺手,雖說臣告訴她,肚子裡的是兒子,但是,在沒生下之前,誰也不敢妄下定律。

還有三個月,孩子就要出生,這三個月裡,她要想辦法讓溫絮爲己所用,裡應外合,即使不借助端木夜跟甘蕊兒,她也有辦法對付東方邪。

“奔雷,將這消息傳給東方邪。”飄舞將一個竹筒交給奔雷。

奔雷微微一晃神,但馬上鎮定下來,接過飄舞遞來的竹筒,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是什麼內容,帶着幾分笑意。“端木凌然跟端木夜雖不在楚南國,坐鎮的卻是端木凌晨,舅舅是柳若非,柳家在楚南國可是四大家族之一,端木凌晨跟端木凌然的關係極好,想要挑撥離間根本不可能,你最好別將腦子動到端木凌晨身上,小心弄巧成拙。”

飄舞微微一怔,她跟端木凌晨有過一面之緣,如鋼鐵般堅毅的男人。“你想太多了,一步一步來,目前最重要是對付東方邪,至於臣的大仇,等事成之後,還怕報不了仇,就讓端木夜跟甘蕊兒逍遙幾天。”

奔雷不語,握住竹筒的手一緊,縱身躍出窗戶,一道敏捷的身影在夜空中一閃而逝。

飄舞起身,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扶着腰,來到窗戶前,望着夜空,低聲嘲諷道:“東方邪,估計你做夢都未曾想到,自己苦心安插在楚南國的棋子居然是臣的人。”

端木凌然身邊的一個影衛易容成端木夜的樣子,趕到邊境時,兩軍正在交戰。

這場聲勢浩大的戰役裡,兩軍都出動了主力,楚南軍與蒼穹軍混戰成一片,遠遠的可見飄揚的帥旗下。

墨銀色的戰甲染滿了對手的血跡,他飛舞的劍光,凌厲的回擊就像戰神一樣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他身旁的士兵都膽怯的退了開來。

甘力雨依舊溫和如昔,只是慵懶的神情裡多了肅殺,身着暗紅色戰甲的他俊美的有如天神。

這一仗是他挑起,他必需結束戰爭,結束的唯一辦法,就是必須取勝,要麼將他們全軍殲滅,要麼被他們殲滅。

端木凌然去了蒼穹國,他不敢想象,若是端木凌然與雪兒相見,他會失去妻子,孩子們會失去孃親。

雪兒對端木凌然的愛,就是他與孩子們三人加起來,也抵不過端木凌然一根手指頭。

坐以待斃,他會遺憾一輩子,他要趕回去捍衛他的愛,他的家。

“殺。”兩軍的箭密集如雨,甘力雨驀然一聲長嘯,拔地而起,優雅的旋身之下,險險躲過了射來的長箭,神勇的身姿像飛翔的雄鷹,睥睨天下,無人可及。劍光一閃,勇猛無比,勢不可擋的直向墨所在地方殺來。

這場戰爭沒分出輸贏,但兩國的將士都記得了兩個人,蒼穹國的主將甘力雨,楚南國的副將墨。

楚南軍營裡,墨坐在案桌前,藉着燈光神情嚴肅的專注閱讀着兵書。

突然,一抹身影閃進,墨一愣,立刻戒備起來,看清楚來者,目光閃了閃,迅速起身,單膝落地。“參見王......”

爺字還未出口,墨身影一閃,將利劍抵在容易成端木夜的影衛脖子上。“你是誰,敢假冒攝政王?”

“墨副將。”影衛畢竟受過專業的訓練,才能當上端木凌然的影衛,臉上沒有一絲動容,拿出一道令牌。“王爺有令,立即退兵。”

蒼穹軍營,倏地,甘力雨將一份公文往地上一扔,失去了往日的優雅,怒道:“該死,沒想到竟然是死局。”

“報。”探子突然來報。

“何事?”甘力雨問道,神情也緊張起來,這時候來報,除非敵軍偷襲。要的孩冷成。

“將軍,楚南軍突然撤軍。”

“撤軍?”甘力雨蹭的一下跳了起來。

撤軍意味着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端木夜到底有何居心,率兵攻蒼穹,來得突然,來得兇猛,這才幾個月,剛剛還交戰一場,又突然撤軍,撤得令人猝不及防。

“班師回朝。”

一夜之間,兩軍撤出邊境,等北蒼軍與西涼軍趕來,頓時有種人去樓空的感覺。

一邊是蒼穹國,一邊是楚南國,無論是哪邊,他們都不敢公然去攻之。

深秋的月光格外的清冷,西門疏站在窗戶下,看着窗戶外一抹熟悉的身影,寂寥的站在夜色裡。

寒風吹起,青色的衣裳隨風舞動起來,似乎要消融在沉寂的夜色裡。

西門疏鬆了口氣,消失半月的甘力風總算是出現了,她還真擔心,甘力風會逃婚,婚禮不能如期舉行,他們的計劃也落空。

甘力風邁步,來到窗戶下,目光如炬,瞬也不瞬的看着站在窗戶內的西門疏。

“小妹。”一開口甘力風就覺得喉嚨一緊,痠痛無比。

“哥,傾陽是個好女子。”西門疏說道,至少傾陽是真心愛他,在感情的世界裡,一邊付出,一邊揮霍,遲早付出的那方會很累。

“可我不愛她。”甘力風沉痛的目光裡漸漸的染上麻木的冰冷,伸手握住西門疏的手,貼在自己心口上。“小妹,這顆心只爲你而跳。”

清眸裡劃過一抹痛楚,西門疏搖着頭,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甘力風緊緊的按在心口上。“哥,別這樣,我是你妹妹。”

“你不是。”甘力風脫口而出,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目光閃了閃,最終垂眸,拒絕西門疏窺視。

這句話,甘力風說得很真實,然而,西門疏卻當成他在鑽牛角尖。

“跟我走,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隱名埋姓過一輩子。”這句話憋在他心底很久了,總算是說出口了。

甘力風屏住呼吸等着她的回答,明知她會拒絕,卻希望她別拒絕得如此快,哪怕是考慮一會兒對他來說也是安慰。

“哥,我只想與木夜過一輩子,我愛他。”西門疏知道,這話對甘力風來說很殘忍,可這也是他逼她說出口。

她不去質問他,爲何要將安安的事告訴傾陽,這已經不重要,過了今夜,凌然就會帶安安離開,只要安安離開,她就毫無顧及,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愛他?”甘力風大受打擊,無力的放開她的手,蹌踉後退,他很想問她,她到底愛誰?曾經她也說過愛他,而現在她卻在他面前,說愛別的男人。

“哥,一定要幸福。”這話對他來說是嘲諷,西門疏還是希望他能得到幸福。

“我的幸福一直都是你,沒有你,何來幸福可言。8”甘力風幾乎是吼出來。

“可我的幸福卻不是你。”西門疏也是吼出聲,除了說出她不是甘蕊兒的實事之外,她真想不到如何讓甘力風對甘蕊兒死心。

他的愛,對她來說是沉重,對他來說是痛苦。

甘力風臉色發青,悲痛的目光看着西門疏這張絕色驚豔的臉,突然笑出了聲,笑聲悲涼而悽愴。

她的幸福不是自己......呵呵......

他不該來,他不該奢望,不該抱有一絲希冀。

最後絕望的看了西門疏一眼,甘力風轉身,縱身離去。

那一刻,西門疏感覺到一種失去,呆滯的站在窗戶下,臉上一片冰冷,擡手一摸,看着指上一片水澤,那是淚,同時心隱隱作痛。

西門疏捂住胸口,這種痛她不陌生,墨抱着重傷的木夜跳進江裡,這裡也是這種痛。

西門疏大驚失色,有一股力量彷彿要將她的靈魂拉離體內,西門疏第一反應......甘蕊兒。

“是你嗎?”西門疏強忍着心口的痛,轉身望着空蕩蕩的房間,她本不信鬼神之說,可她親身經歷,容不得她質疑。

這些天,她一直睡不好,總被惡夢驚醒。

夢中,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坐在她牀邊哭泣,只是哭泣,她知道那女子就是甘蕊兒。

那女子什麼也沒說,可她從女子的眼神裡看出質問,彷彿在問,你爲什麼要傷害他?

甘蕊兒畢竟是愛甘力風,怎麼容得了自己借她的身體這麼傷害他。

什麼大風大浪,生離生別她沒經歷過,西門疏仍然感覺到害怕,她怕甘蕊兒將自己的靈魂驅逐出她的身體內。

她對甘力風真的很殘忍嗎?連甘蕊兒的鬼魂都不待見了。

西門疏不敢閉眼,怕甘蕊兒的鬼魂又來找她哭泣,阿秀因甘力風要與傾陽成親,神情恍惚,她又不好意思讓阿秀陪自己。

西門疏去東宮,卻見安安與凌然相擁而眠,一大一小很和諧,如果不是很能確定安安是她跟木夜的兒子,還會誤以爲他是凌然的兒子。

並沒驚動他們,坐了一會兒,西門疏便離去。

不知不覺,來到了天牢。

既然來了,何不進去坐坐,她本想去看看溫絮,進了天牢卻改了道,朝關胡易的牢房走去。

明日便是東方傾陽跟甘力風大婚之日,胡易也睡不着,感覺有人靠近,胡易擡頭,見到西門疏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很意外她能來看他,很能確定這不是幻覺。“你怎麼來了?”

“我爲什麼不能來?”西門疏反問,站在鐵門外,居高臨下的看着抱膝坐在牢裡的胡易,表情出奇的淡漠。“爲了她,把自己弄到如此田地,值得嗎?”

胡易一笑,說道:“她是我妹妹。”

西門疏清冽的眼神微微一暗,清冷的嗓音略染着一絲譏誚。“你們沒有血緣。”

胡易指着自己的胸口,堅定的說道:“只要心裡認定,血緣這東西微不足道。”

西門疏清眸裡幽暗的波光輕輕的閃爍着,只要心裡認定,別說是血緣,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

“溫絮一句話,你就能置我於死地,西門疏跟他夫妻四年,溫絮卻只能在王府充當丫環,你怎麼就能容得下西門疏四年?”西門疏問得隨意,彷彿在問一件與自己毫無相關的事般。

胡易臉色有些難看,他也不是笨蛋,西門疏越是強裝鎮定,問得隨意,他越是能聽出試探的語氣。“別白費心機想從我口中問出什麼?”

西門疏冷笑,她從不懷疑胡易的精明,從他陰鬱的化不開的臉色,便出猜出七七八八,她只是想知道。“我只是好奇,當年你扮演着什麼角色?”

知道問不出什麼,西門疏也沒再問,轉身欲離開。

“等一下。”胡易叫住了她,西門疏停下腳步,卻未轉過身,等着他接下來的話。“幫我轉告力風,既然娶了,就要善待她。”

西門疏沒回應,邁步離開。

胡易起身,緊抓住鐵棍,沉思良久,纔開口。“甘蕊兒,對不起。”

西門疏背影一僵,腳下一頓,卻沒停下來,清冷的聲音響起。“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能換來沒關係,尤其是從你口中吐出,太廉價。”

胡易苦笑,他知道她不會接受,但他還是想說,這句對不起,發自肺腑。

天牢外。

西門疏一見東方邪,目光一怔,邁步與他擦肩而過,東方邪卻扣住她的手腕。“跟我就真的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嗎?”

“不然呢?”西門疏擡眸,清冷的聲音,如冷風悄悄的拂過寂冷的森林。“放手。”

“蕊兒,你能平心靜氣跟我談談嗎?”東方邪放下傲然的姿態,卑微的祈求,一陣清風吹過,夾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拂了過來,沁人心脾。

“不能。”西門疏清冷的嗓音帶着點點蒼涼的決絕,他們之間的仇恨太深,想要平心靜氣,除非她是真正的甘蕊兒。

或是她重新投胎,忘掉一切。

“難道真要我死,才能化解你心中的恨嗎?”東方邪低沉的聲音如寒霜一般吼道,嗓音裡卻流動着無限的柔情與眷戀。

“死?”西門疏冷笑一聲,眸光變的陰戾,嘴角隱隱間存了幾分嗜血。“對你來說,死也是一種奢侈。”

西門疏甩開東方邪扣住她手腕的大手,冷視了他一眼,決然邁步。

耳畔傳來東方邪決然的語氣。“如果輸掉一切,能夠換回你那一顆真心,我亦甘願。”

“換回......真心......”西門疏嗤之以鼻。

望着她的倩影,帶着絲絲縹緲,給東方邪不真實的感覺,彷彿隨時從他眼前飄逝。聽着她嗤之以鼻的諷刺,東方邪苦澀一笑,喃喃低語。“你可曾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而說。”

直到她的倩影消失在他視線內,東方邪擡頭,望着夜空,曾經的愛,一旦錯過,真再也追不回嗎?

公主出嫁,帝君親自主持,四方來賀,百官齊集。

將軍府,一片歡騰。

甘蕊兒身爲貴妃,自然是站在東方邪身邊,而今天她的目的就是將東方邪拖住。

“一拜天地。”

“二拜帝君。”

“夫妻交拜。”17rje。

“禮成,送入洞房。”

整個拜堂的過程,完美落幕。

在甘力風轉身之際,向西門疏投去一抹心碎的眼神,心驟然一痛,西門疏緊咬着銀牙,淚痕早已滿布在那清澈澄明的水眸裡,西門疏擡手抹抹臉,冰涼一片。

呆滯的目光看着溼潤的手指,西門疏黛眉一蹙,看着他成親,爲何她的心如此痛?

她知道這不是自己的情緒,而是真正的甘蕊兒。

這具身體裡的靈魂是自己,爲何還會受甘蕊兒的情緒影響?

“哥。”西門疏喃喃自語,在她還沒反應過來,邁開步伐,才踏出一步,東方邪扣住她的手腕,西門疏擡眸,冷聲道:“放手。”

東方邪看着她,無論是神情,還是眼神,均是他陌生的,微微蹙眉,深邃黑眸中閃爍着一抹難懂的情緒。“他是你哥。”

“我愛他。”西門疏脫口而出,不僅讓東方邪皺眉,一旁的端木夜狹長的鳳眸裡竟狂掃起一陣風暴。

我愛他,這句話尤如一把利劍刺進木夜的胸膛。

等西門疏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也嚇了一跳,臉色蒼白之下是驚恐,在東方邪還來不及捕捉到那抹驚恐,西門疏已經撇開臉,望着另一處的端木夜。

從他難看的臉色,西門疏知道,他聽到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了,張了張嘴脣,她想向他解釋,卻不知如何解釋,更清楚,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看着她跟端木夜交流的眼神,看着她臉上的表情,東方邪幽深似潭的眼眸驟然多了幾分悲痛,她就如此在意他的想法嗎?她可曾爲自己想過?

“他是你哥。”東方邪重複一遍,聲音並不高亢,卻隱隱透着一股威嚴,竟比大發雷霆更讓人畏懼。

端木夜轉身,西門疏想去追,可又想到自己今天的目的,壓抑着追出去的衝動,默默的站在東方邪身邊。

他們所有的事都算得滴水不漏,防得也滴水不漏,唯獨漏了一個人端木凌雪。

西門疏以爲端木夜會派人看着端木凌雪,而端木夜又以爲西門疏會看着凌雪,畢竟在今天,她走哪兒,東方邪會跟到哪兒?

新房。

“傾陽姐,我現在要改口叫你大嫂了。”端木凌雪調侃道。

“叫什麼都一樣。”對於稱呼東方傾陽沒太意,心裡無比喜悅,她終於嫁給力風了。“雪兒,你當年跟力雨成親時,坐在洞房裡也是這種感覺嗎?”

端木凌雪一愣,心狠狠的抽痛了下,淡漠的臉上籠罩了一層哀慼,所幸東方傾陽沒揭下蓋頭,看不清端木凌雪此刻臉上的表情。

她跟甘力雨成親,是想斷了自己對五哥的念想,還有就是脫離父皇的掌控,他們是無愛成親,他不愛她,她也不愛他,很難理解坐在洞房裡等待着自己夫君的到來是什麼感覺。

沒聽到她的回答,東方傾陽突然意識到什麼。“瞧,我怎麼忘了,你們是在軍營裡成親,一切都是在倉促之下舉辦。”

壓抑着悲愴,端木凌雪但笑不語,東方傾陽又說了些什麼,她完全沒聽清楚,找了一個理由離開新房。

端木凌雪將門關好,一抹黑影閃過,端木凌雪沒多想,縱身追上。

將軍府外,端木凌雪將黑衣人擋下。“你是誰?”

端木凌雪不傻,豈會感覺不到那人的目的只是想將她引出來。

奔雷轉身看着端木凌雪,眼底有着一層深思。“端木凌然此刻正在都帝都。”

端木凌雪臉色在此時顯得有些蒼白,薄脣緊緊的抿着,牙關死咬,心在打着顫兒。

腦海裡全是奔雷那句話,“端木凌然此刻正在都帝都。”

五哥來了,五哥來了。

“可惜,他快要出西城了。”奔雷話音未落,端木凌雪的身影消失在他眼前,嘴角微抿的揚了揚,他沒追上去察看,他篤定端木凌雪會不顧一切去見端木凌然,屆時,就有好戲看了。

馬車裡。

端木凌然將西門疏給他的令牌交給影,安安乖乖的坐在馬車內,他知道自己要回到爹爹的國家去了。

“姐姐,不能帶上大舅嗎?”這已經是安安很多次問端木凌然了。

“不能。”端木凌然的回答不變。

安安噘着小嘴,想到再也見不到大舅,小傢伙很失落。

甘力風在他心中的地位,無人可取代。

留下來只有大舅,離開有孃親跟爹爹,孃親說他還有一個姐姐在爹爹的國家等着他,這對他來說是非常大的you惑。

“安安,別這樣,如果你大舅想你,楚南國永遠歡迎他來看你。”端木凌然將小傢伙抱在懷裡,小傢伙很可愛,如果不叫他姐姐,他會更喜歡小傢伙。

“如果安安想見大舅,可以回來看大舅嗎?”安安仰頭望着端木凌然,滿臉的期盼。

“當然可以。”端木凌然摸了摸他的頭。“但,前提是你足夠強,不然你會有來無回,永遠也見不到孃親跟爹爹了。”

安安低着頭,暗暗發誓,他要變強。

西城門。

影將令牌交給城門口的侍衛,一見他手中的令牌,侍衛毫不敢怠慢,立刻放行。

端木凌雪站在馬車後,隨着馬車的行使,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的抽痛着。臉色蒼白的幾乎透明,眼淚無聲無息的滴落,置於身後的手微微的打着顫兒。

“五哥......”最終,她還是沒衝上去,默默的目送馬車離去。

她沒勇氣,在五哥心中自己是個死人,不是怕五哥不認自己,而是怕事後不知如何收場。

她不可能丟下一切跟五哥回去,見了面也只是徒增傷悲。

端木凌雪深吸着氣,闔起了眼眸,薄脣緊緊的抿着,轉身離開。

馬車內,端木凌然心倏的一痛,挑起窗簾,看着那抹單薄嬌弱的背影漸漸變小,看起來很憂傷,很黯然。

夕陽的餘輝灑下,當即將背影隱沒在視線以內,倏然,只見她急急轉頭。

端木凌然迅速將窗簾放下,端木凌雪看到的也只是那拂動的窗簾。

儘管看不到她此刻臉上的表情,但端木凌然臆想得出,那是淒涼而渴望的表情。

許久之後,端木凌然再次掀開窗簾,佳人的身影已不在,無奈而不捨的目光中,似乎還隱藏着幾許柔情。

如果沒將事情摸清,他會因一個意外的消息,衝動的跑來蒼穹國。

他的雪兒沒死,這令他很驚喜,即使得知她成親,並且生下一對兒女,他心裡難受,卻並不怪,只要她活着就好。

那次在將軍府外,他並不是跟蹤西門疏,而是特意躲在外面,遠遠的看着雪兒,端木夜的話,讓他知道自己入局了,中了別人的陷阱。

若是以前,他會不顧一切與雪兒相見,經歷了這麼多,他知道衝動只會壞事,他不能自私的不顧小皇叔一家三口的安危。

明知他們刻意阻止他與雪兒相見,他還是如他們的意,聽從他們的安排,每次等安安睡着,他會潛進將軍府偷偷的看她。

她不愛甘力雨,卻愛他們的孩子,他有把握,若是自己以死相逼,她會跟他走,但是,她心中會有牽掛,帶走她的人,帶不走她的心,她的心不是遺失在甘力雨身上,卻遺失在她的兒女身上。

他贏了甘力雨,卻輸給她的兒女。

小愛、小然,愛然,從她給她兒女娶的名字,這足夠讓他等待。

“姐姐,你哭了。”安安坐在他懷裡,胖乎乎的小手抹抹他的臉。

“你叫我哥哥,我就不哭了。”端木凌然看着懷中小人兒,他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安安是楚南國未來儲君。

等安安十八歲,他便將皇位傳給安安,之後,他再回來尋自己的愛。

屆時,她的兒女也十八歲了,無需她操心,至於甘力雨......若是她真愛上甘力雨了,他該怎麼辦?

到那時,他真能瀟灑的放手,祝他們幸福嗎?

“哇!”安安哇一聲哭了起來,嚇了端木凌然一跳。

“安安。”端木凌然有些無計可施,他不擅長哄孩子,跟安安這半月,安安很懂事,無需他哄。

“不是哥哥,是姐姐。”安安抱着端木凌然的脖子,將淚水全抹在他脖子上。“姐姐不哭,安安會很聽話。”

不知是否受到安安的哭聲所擾,端木凌然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真實情緒,抱着安安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

此刻的端木凌然,像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駕駛馬車的影,聽着馬車內傳出來的哭聲,頓時額頭佈滿黑線,主子好歹也是他們楚南國的皇帝,怎麼跟小孩子一樣瞎起鬨。

影就是端木凌然的影子,他比誰都懂端木凌然,除了無聲的嘆息,還是嘆息。

客棧。

飄舞將房間裡的東西砸了一地,憤憤的說道:“是誰說一切就緒,只欠東風,現在好了,東風沒吹來,到吹來了西北風。”

奔雷沉默,北蒼與西涼聯盟,試圖偷襲楚南與蒼穹,結果兩軍突然撤軍,想利用端木凌然跟端木凌雪,讓甘力雨跟端木凌然爲爭一女,兩敗俱傷,也可趁端木凌然不在時綁架安安,結果還是失敗。

東方邪明知他們送走安安,他不但沒阻止,反而阻止他的人綁架安安。

如果不是東方邪插手,端木夜根本無法將安安送出城。

“我們只剩下北蒼使者唯一的希望,最好別再給我出差錯。”飄舞平息着怒意,對奔雷說道。

奔雷不語,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飄舞無法窺視出他心中所想。

飄舞看着他的眸光,犀利尖銳宛若冰棱,對他的失算恨得牙癢癢,卻又不敢過分的怪罪,奔雷這個人,她從來就摸不透,直覺告訴她,若是惹火了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自己。

對奔雷發脾氣,她拿捏的很準。

將軍府,西門疏看到信號,得知他們成功出城了,懸掛着的一顆心總算落下。

只要一出皇城,端木凌然手中又有她給的令牌,東方邪就算派兵去追也無濟於事。

“蕊兒。”東方邪見西門疏起身,叫住了她。

“放手。”西門疏冷聲道。

東方邪不僅沒放,拉着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東方邪,你又發什麼瘋?”西門疏大力甩開他的手,東方邪見她掙扎得厲害,擔心傷到她,大手一鬆,西門疏得到自由,揉了揉被他掐痛的手腕,清冷的眸中染上一層薄光。

“是,我是瘋了,如果我沒瘋,怎麼可能默許你們做的一切。”東方邪神色陰森,目光寒洌,上前一步,握住西門疏的雙肩。“你以爲我不知道嗎?安安纔是你跟木夜的兒子。”

西門疏一愣,隨即想到凌然帶着安安出城了,冷傲一笑,仰頭望着東方邪。“知道又如何?”16649582

“知道又如何?”東方邪重複着她的話,鷹眸犀利的看着她。“你這般無懼,無非不是篤定安安已經被送走,甘蕊兒,你是精明過頭了嗎?這是蒼穹國,即使安安離開帝都城,只要安安還在蒼穹國境內,我不默許你們送走他,你以爲端木凌然能將他帶回楚南國嗎?”

西門疏沉默,心卻揪了起來,她還是低估了他,看似他在忙碌甘力風跟東方傾陽的婚事,其實所有的事,他均一清二楚,他不阻止並非真的默許,而是反駁。

他的目的不是安安,而是她。

“你威脅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西門疏眸光清冷,東方邪厲害,木夜也不是省油的燈,況且她留有後手,即使東方邪派人去追,端木凌然手中有令牌,東方邪派去的人,只會與自己的鐵騎軍自相殘殺。

東方邪握住她雙肩的手一緊,堅定而決絕的說道:“我不是威脅,只是想讓你明白,你要安安離開,我可以放他回楚南國,但是,絕對不會放你離開,你是我的帝妃,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西門疏冷笑一聲,揮開他握住自己雙肩的手,冷聲道:“這輩子,我生是木夜的人,死是木夜的鬼。”

東方邪目光一閃,眸中佈滿了寒意,血之光越加清晰起來,寒聲道:“我能殺他一次,就能殺他第二次。”

在東方邪看來,無論他是端木夜也好,木夜也罷,他永遠是自己的手下敗將,況且,這是在蒼穹國,不是在楚南國或是燕臨國。

在他的地盤上,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你殺不了他。”西門疏清冷逼人的目光,直視東方邪的心臟,一字一句的說道:“他死我亡。”

東方邪眸光一痛,他死我亡,有多深的愛,卻能如此決然的說出這四個字?

西門疏推開當在她前面的東方邪,邁步朝將軍府外走去,想到木夜離去時的那抹失望而痛心的眼神,她知道,他誤會了。

如果是她,在那樣的情況下,脫口而出的說出那三個字,她也會誤會。

她要去向木夜解釋,“我愛他”那三個字不是她說的,她要去告訴木夜,她不是甘蕊兒,她是西門疏。

再次目送她離開的背影,東方邪這次皆沒去追,只有他心裡清楚,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不會放開她。

尤其是在知道她是西門疏時,他更不會放開她。

原來對她的感情,從不曾有一分淡去。

爲了挽回她的心,他改變太多,如果是以前......

“六皇兄。”東方傾陽站在東方邪身後。

聞聲,東方邪一愣,斂起眸光,轉身看着換下喜服的東方傾陽,微微蹙眉,有些不悅的說道:“今晚是你的洞房之夜,怎麼不去新房等着,跑出來做什麼?也不怕忌諱。”

“忌諱?”東方傾陽自嘲一笑。“六皇兄,他並非自願娶我,你覺得他給了我一個完美的拜堂,還會給我一個完美的洞房之夜嗎?”

東方邪伸出手摸了摸她頭。“後悔了?”

東方傾陽搖頭,說道:“成婚之前,我不只一次兩次問自己,後悔嗎?答案是,永不,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如此做。至少,我曾經得到過,死後以他妻子的名義葬在他們甘家祖墳裡。”

東方邪沉默,東方傾陽望着他,問道:“六皇兄,當年六皇嫂強逼你娶她時,你是什麼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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