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之後,則是一種莫名的情緒充斥在他的心中。
徐邦道知道這就是畏懼,面對羅凱的強硬態度,他心中竟然產生了一種名爲畏懼的東西。他可是清廷冊封的冠勇巴圖魯,怎麼會有畏懼一個人
一揮手,那些清軍彷彿也感到了主帥的怒火,齊齊掏出兵器指向了羅凱一衆。這些人顯然是這批前來朝鮮的五萬清兵中的精銳,他們中有一半的人都持有步槍。
幾乎是在清軍舉槍的同時,羅凱的近衛隊也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另外還有一批人更是放下他們肩膀上扛着的重機槍和彈藥箱,然後一共四挺重機槍分四個方向迅速的把機槍口對準了四周的清軍。
羅凱的近衛隊無論走到哪裡都會帶上重機槍,就目前看來,這的確是一個好習慣
如此距離,雙方都不敢立即開火,於是在大約五分鐘的時間裡,空氣都彷彿凝固起來,氣氛沉凝如山
“哎呀,兩位大人,快快住手,使不得,使不得呀。”
當是時,又一小隊兵馬疾奔而來,帶隊的是五萬清軍的又一領軍人物,八旗都統連順。
仔細算來,五萬清軍大約有三萬多人都是歸八旗都統連順和他的親信統領,其在清軍中的地位比徐邦道有過之而無不及。
此時此刻,論地位論權勢論身份的確是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充當和事佬了。
連順的到來給了正在對持的兩方一個大大的臺階,事關身家性命,徐邦道和羅凱自然不會爲了面子死磕,見好就收。
“羅大人,手下人衝動了,您大人大量還請原諒則個。”
抱拳一禮,徐邦道作爲下屬最先服軟。不過自始自終他都咬定是手下人衝動,言外之意發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授意的不關他的事。
徐邦道這是提前堵住羅凱的嘴,免得被其扣一個以下犯上大不敬之罪。
對於徐邦道的話羅凱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在清軍首先收起槍之後,羅凱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收起槍返回自家軍營。
這次的風波就這樣告一段落,不過自此雙方之間的裂痕已經產生,而且隨着時間的沉澱越來越大,大到難以彌補。
不過這次事件起到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的,自此清軍擾民的事情就再也沒有發生,羅凱整頓軍風軍紀的目的算是達成了。
在羅凱率領的南臺海軍一萬五千人和清廷調派的五萬人兵分兩路浩浩蕩蕩的殺向朝鮮首都漢城之前,在日本控制下的朝鮮也發生了幾件大事。
1885年1月,同月,日軍包圍朝鮮王宮,拘禁國王高宗和閔妃,擁興宣君掌權。以他的名義宣佈與清朝斷絕關係,廢除之前簽訂的條約。
同月,朝鮮高宗率領世子、百官參拜宗廟,舉行誓告典禮,宣佈《洪範十四條》,其中第一條即宣告“割斷依附清國慮念,確建獨立自主基礎”,正式宣告朝鮮半島與中華帝國上千年的宗藩關係就此終結
2月,日軍憑藉機關槍等優勢武器在三個月前完全打敗了東學軍。東學軍損失大半,向南撤退。各地的官僚地主紛紛組成“民包軍”、“守城軍”,與日軍和官軍合力圍殲東學軍。東學黨起義,也就是甲午農民起義進入尾聲。
不久後,全琫準在全羅道淳昌爲叛徒金敬天出賣而被俘,被押解到漢城受訊。他面對日本人和朝鮮官吏的威逼利誘,寧死不屈,公然在法庭上控訴日本暴行,終於在1895年4月23日與孫華仲、金德明、崔慶善、成鬥漢等農民領袖一起英勇就義。轟轟烈烈的甲午農民戰爭也在朝鮮內外反動勢力的猛撲下失敗了。
5月上旬,失去了清朝的保護的閔妃聽聞清帝國大軍再臨喜極而泣,開始秘密派人聯絡清軍。
5月8日,羅凱率領大軍**,終於兵臨城下,漢城在望,大軍開始修整。
5月9日,日軍宣佈投降,並且派使者到羅凱帳內秘密會談了一個多小時。
5月10日,漢城終於得以解放。
解放朝鮮的勝利傳回大清國內,舉國歡騰。
遠在上海的國人以一種可以理解的誇張說法詮釋了他們心目中的臺海總督兼朝鮮提督。
他們說羅凱是如何衝在突擊縱隊的最前面,如何身先士卒百人斬,如何運籌帷幄耍的日本人團團轉。
勝利者往往會被人們所讚揚,所傳誦,力挽狂瀾於即倒,人們認爲只有羅凱纔是打勝仗的英雄,在南臺海軍中,羅凱的威望無與倫比。
在入城的那一天,掌聲雷動,呼聲震天,朝鮮人民懷着熱情歡呼着大清勇士們的到來。他們不停的往那些把自己從日本人的魔掌中解救出來的戰士們撒着花瓣,指着他們破損的軍服和磨破了的鞋稱讚他們不怕艱苦精力充沛。
尤其重要的是,他們以一種景仰而又夾雜着敬畏的心情凝視着那位目光有神果敢幹練的統帥人物。
羅凱,這個在數天前還在朝鮮默默無聞的名字在今天已經爲所有人所熟知。
當時的情況一位大臣在他的一本自傳中這樣寫道:他躊躇滿志大方得體,在皇帝面前毫不怯場,不,因該說高宗皇帝反而在他面前顯得矮了一頭,他是天生的君王。當晚在皇宮中舉行了盛大的宴會,他是場中的主角。男人們爲能夠和他交談感到高興,女人們爲能被他看上一眼而驕傲。
羅凱在進入漢城之後立刻採取了幾項措施,他恢復了親向大清的閔妃派的所有權利,並且讓她們的權勢更上一層樓。被日本人扶持的興宣君遭到監禁,高宗重新掌權。親日派被大量排擠甚至處死,一時之間親中派大行其道,歌頌大清的聲音響成一片。
總之,在一段短時間內,朝鮮人和他們的解放者相處的還是很好的。不過這個美好很快的就被一層陰霾籠罩。
首先爲了自己的利益,羅凱要求朝鮮政府向大清開放牙山和仁川港。
而後就是對沿海幾座貿易港稅收的小幅調整。接着痛失北洋艦隊且深受兵災之苦的清政府要求羅凱代其採取一些財政措施補充國庫六四分賬,而這些措施對朝鮮人民的傷害無疑是巨大的。
然後,清軍甚至在離漢城不到兩百里的地方修起了要塞,美其名曰保護漢城杜絕“日本悲劇”的再次發生。
最後,也是最令朝鮮高層無法容忍的,就是清政府對內政的干涉,有時就連地方官的任命都會得到干涉。
朝鮮,在結束了他那癡迷的狂歡之後,意志薄弱而又欺軟怕硬的朝鮮人終於感受到了解放者那剛毅、勇敢的另一面內容,兇猛、殘暴而令人敬畏。
原始資本的積累向來都是吸血來的,殖民地的血是侵略者最大的補藥從1895年5月開始,羅凱在朝鮮一直待了3個月,這三個月光是金錢的收穫就令羅凱極其滿意,他曾對他的副官李明哲說:我們的新式戰列艦有着落了。
面對如日中天的帝國新星,清廷漸漸開始對他的野心感到不安。他們秘密指示八旗都統連順加強對羅凱的監視,並事無鉅細的把其所做的事情上報。
不過羅凱在清廷中收買的大臣很快的就把這一消息通知了羅凱,羅凱在得知這一情況後在和連順的接觸中很巧妙的讓其看出了他已經知曉內情,並許以其不少好處。
很快的羅凱就和連順達成了約定,在接下來一系列的爭權奪勢中,這位武將開始熱衷於政治,被羅凱所左右,併成爲他的熱心擁護者。
時間過得很快,1895年8月中旬,羅凱決定動身返回臺海島。
按照計劃,又一艘新式戰艦即將下水,雖然這個時間比羅凱的預計時間晚了太多,但考慮到這艘戰艦的噸位和製造中遇到的困難羅凱也就不想多做計較。
就當羅凱乘坐鎮海號返回臺海島的時候,大清國內,原來的朝鮮總督袁世凱也在爲他的前程努力奮鬥着。
1895年2月,袁世凱開始在天津與塘沽之間的小站練兵,軍務處大臣榮祿、李鴻章等奏派袁世凱擴練定武軍,更名爲“新建陸軍”,漸爲清廷所倚重。這股軍隊後來發展成爲北洋六鎮也就是北洋新軍,爲清末陸軍主力,也是民國初年的北洋系軍閥部隊的前身。
1895年7月,袁世凱聘德**官十餘人擔任教習,又從天津武備學堂中挑選百餘名學生任各級軍官,並引用和培植一批私人親信,以加強對全軍的控制。同時還像清廷要來了一筆不小的軍費購置武器。
小站練兵是中國新式軍隊發展的轉折點,也奠定了袁世凱一生事業的基礎。
但是,袁世凱所不知道的是,自從某個穿越人士駕臨這個時代之後,他的一舉一動就被緊密監視起來。
他的親信之中,至少有三人都擁有一部秘密電臺,他的武器也多是以低價購自某個秘密組織。
忽視過去的人,在未來行程裡只是一個缺乏思想準備的匆匆過客。忽視過去的國家,面對世界變局將不會有成熟的選擇,甚至有迷失方向的風險。
袁世凱這位清廷覆滅過程中的關鍵人物如何能夠被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