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使是湘軍和淮軍這樣精銳部隊在人數和武器裝備上都與日本相差甚遠。甲午戰爭中兩支部隊和日軍交手不在少數,都以失敗而告終。
再加上清軍軍律渙散,許多清朝將領不戰而逃,使得中日軍力之間的戰力差距就拉開得極大了。
要想吃掉這七萬日軍,保守估計沒有十二萬清軍幾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而且這十二萬清軍中至少還要有七萬裝備有步槍的訓練有素的精英士兵。
顯然,剛剛遭遇慘敗損失慘重的清政府一時半會根本找不出這樣一支部隊。
另外,朝鮮已經被日本全部佔領,袁世凱已經領着敗軍回國,收復朝鮮又需要一支精銳軍隊。
這兩個問題導致清政府無法以勝利者的姿態向日本索要戰爭賠償了。清廷之中出現了兩個聲音。
一個聲音是主張息事寧人,只要日本答應撤回遼東半島和朝鮮半島的士兵那麼就化干戈爲玉帛,也不再談戰爭的賠償事宜了。一個主張血戰到底直到日本同意撤軍並且支付一筆重建北洋水師的賠款,否則絕不干休。
當然,這些只是清廷高層單方面的想法,事實上就日本而言他們最多隻會同意撤回遼東半島上的日軍。
遼東半島上的日軍是被孤立了,但是遼東離朝鮮也不遠嘛,頂多要他們一路自給自足打向朝鮮去。至於從朝鮮撤兵甚至賠款他們想都沒想過——永遠不要低估了島國人對土地的渴望。
吃進去的肉哪有吐出來的道理,朝鮮日本勢在必得。
這樣,談判一時陷入了僵持。直到三月中旬,日本在遼東半島的軍隊已經把那裡弄得民不聊生了,清廷也沒能做出一個決定來。
拖得久了,清廷的威信開始大幅下滑,而要清廷在大好局面下放棄在朝鮮的權益他又不願意,爲此清廷高層是一個頭兩個大。
三月下旬,羅凱看時機已到,於是一紙奏摺送到了光緒皇帝那裡,表示願意率領自己麾下兵馬前去東北方驅除倭寇解放遼東半島和朝鮮人民。
如果換做半個月之前,這道奏章也許會被朝中大臣們說成狼子野心圖謀不軌擁兵自重等等。但是此時正逢朝臣爲日軍頭痛之時,此奏章可謂是雪中送炭,睡覺送枕,久旱逢露,竟然是在沒有受到一點刁難的情況下被開了綠燈。
1895年3月27號,羅凱被加封蕩寇將軍,着全手工繡花麒麟補子,是爲清朝一品武官。這樣,就虛銜來算,羅凱集中總督,兵部尚書,察院右都御史,蕩寇將軍等職於一生,可以說已經位極人臣,整個大清朝能夠在這方面可以和其比肩的除了李鴻章不做第二人想。
就在受封一品蕩寇將軍的當日,羅凱在臺海島宣佈戰爭總動員,四月上旬,在平海艦隊的護衛下,羅凱率領一萬兩千人在旅順後路上的花園口登陸,這個登陸點正是日軍在不久前攻陷旅順時所用過的。
在戰列艦威力強大的火炮開路下,南臺海軍的登陸非常成功,很快的灘頭陣地就被建立,無數的士兵終於離開了顛簸的運輸艦腳踏實地的上了岸。在這個過程中日軍懾於威力強大的艦炮火力幾乎沒有進行像樣的抵抗。
1895年4月12日,羅凱踏上了遼東半島,於他同來的除了他的副官李明哲外還有他手下頭號大將羅震寰。
十多年過去了,羅震寰也由意氣風發的青年步入中年,同時的他也從陸軍少校一路升到陸軍少將。
對於這個人的性格羅凱一清二楚,只要自己還活着,他必然忠心耿耿,但是倘若自己不在了,那麼第一個攬權的同樣是他。羅凱對他的評價是忠心和野心同樣大小,能力和膽子同樣大小。
一萬二千的南臺海軍被分爲了兩個師,第一師五千人由羅震寰率領,他們的任務是清除隊伍側翼和後方的日軍散兵遊勇。第二師八千人由羅凱親自率領,他們作爲主力負責正面攻堅。
4月15日,第二師八千人向金州進發,趁夜羅凱組織了一次猛烈的攻勢,很快的拿下了一塊事先垂涎的高地。
這塊高低控制着周圍的幾條蜿蜒小路和下面的幾塊底地,當羅凱把大炮架在其上的時候,日軍立刻放棄了金州的大片土地。
藉着炮火的掩護,南臺海軍展開了猛烈的進攻,根據殘留在金州的爲數不多的老人回憶,當天的天空被亮光照得雪亮。
事實正是如此。數千甚至上萬燭光亮度的照明彈還沒有緩緩自高空落下,下一刻就已經又有新的照明彈升起。黑夜中被大炮轟得膽寒的日軍慌亂無序,很快的就被大批的南臺海軍趕出了金州。
4月16日下午,僅僅休整了半天,羅凱就率領部隊繼續前進,依靠大炮和機槍他們很快的逼近了大連灣。
爲了減少傷亡,羅凱直接下令讓平海艦隊開到大連灣口,對大連灣的日本守軍進行了長達八小時的炮轟。
不同於口徑較小的便於移動的野戰炮。動輒150毫米口徑以上的艦炮對防禦工事造成的破壞力是極其驚人的,八小時的炮擊對於日軍來說猶如八年般漫長,簡直是一種煎熬。
第二天上午的四個小時,炮彈繼續呼嘯,日軍建立的防禦工事幾乎都被打得不成型,倖存的日軍們全都窩在殘破的掩體下,灰頭土臉。
有大炮開路,羅凱率領的南臺海軍如果不贏那就沒天理了,結果顯而易見但過程卻令羅凱皺眉。
日軍的頑強遠超羅凱的預料,在絕對的逆境中他們依託地利展開了自殺式的攻擊。
往往在射殺幾名南臺海士兵後,這些日軍就會被機槍彈和手榴彈所淹沒,但是他們毫無畏懼死戰不退,和南臺海展開了激烈的巷戰,拉鋸持續了很久,直到三天之後羅凱纔算完全的把大連灣掌握在手中,至少有近一千人傷亡在了這場戰鬥中。
在大連灣休整五天後,羅凱率軍開始向旅順進發,不過這次日軍並沒有死守到底,當平海艦隊的三輪打擊剛剛完畢,他們就升起了白旗。
無論是在戰略上還是戰術上都已經失了先機,日軍將領們明白戰鬥打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了拼死一守的價值,於是他們果斷的選擇了無條件投降。
雖然獲得了勝利,但是羅凱知道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其實登陸之前他並不擔心己方在遼東半島的戰局,天時地利人和都在自己這邊,結果是沒有懸念的。
真正令羅凱頭痛的反而是朝鮮方面,雖然己方在裝備上遠超日軍,而且還有着可以令自己在開戰前就立於不敗之地的制海權,但是在人數上卻處於絕對劣勢。
朝鮮不比遼東半島,那麼大片的土地一萬多人扔進去就是一把沙子,真正較量起來如果沒有朝鮮民衆的支持南臺海軍頂多就能憑藉先進的武器佔領漢城和幾個沿海港口。這就是典型的只有騎兵打天下沒有步兵守天下的例子。
思慮再三,羅凱決定放緩登陸朝鮮的時間,先和清廷借兵壓陣。
1885年4月底,在收到羅凱的請求後,除了人多以外什麼都沒有的清廷調撥了五萬人馬給羅凱指揮,封羅凱爲朝鮮提督,總領朝鮮兵權。
當然,這個任命只是一個面子工程,實際上清廷調撥的五萬人馬一部分是由八旗都統連順和他的親信掌握,一部分是由新任的朝鮮總兵徐邦道指揮。
以羅凱提督之職要調動這些兵馬可以,但前提是要說動連順和徐邦道這兩位名義上的手下,在由他們具體指揮兵馬完成下達的命令。而且清廷派這兩人來羅凱帳下聽令,也不無監視之意。
當然這些羅凱還能夠忍受,羅凱真正怕的就是這羣傢伙打仗打不贏還魚肉百姓拖自己後腿。
總的來說找清廷要兵弊端還是很多的,但是總得有人守住打下的土地不是,漫說五萬人,就是五萬頭豬給日軍殺好歹也要幾天時間,有了這些炮灰吸引火力拖延時間,自己一方可以減少不少的損失和麻煩。
1885年5月2日,在平海艦隊的護航下,清軍和南臺海軍分批在牙山和仁川登陸,在艦炮的掩護下,南臺海軍輕鬆的完成了登陸任務。
在休整了五天之後,羅凱指揮的第二師開始向漢城挺進。以第二師的裝備,如果下定決心攻下某個城池,幾乎就沒有懸念。很快的南臺海軍就靠近了朝鮮首都漢城。
不過在距離漢城兩百公里的地方卻發生了一件令羅凱感到很不愉快的事情,南臺海軍的執法隊抓到了幾名劫虐百姓的清兵,但是卻被清軍總兵徐邦道給搶回了清軍軍營。
這個過程中雙方還發生了衝突,雖然尚存理智的雙方僅僅只是拳腳互加,但受傷在所難免。
這種無異於打臉的行動令羅凱憤怒異常,他親自率領數百近衛隊奔向徐邦道的大營,不管三七二十一劈頭蓋臉就是一通亂罵。
而徐邦道戰功卓絕作爲清廷冊封的冠勇巴圖魯也是硬氣,面對羅凱這位名義上的上官的責備一聲不吭,不過臉上壓不住的不滿就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來。
“來人,把那些犯人給我帶走。”
羅凱一揮手,近衛隊的戰士架起幾位犯了軍規的清兵就走。
當是時,突然從旁邊涌出一隊近一百五十人的清兵,他們也不動手,就僅僅是攔在營門處,不讓羅凱的親兵出去。
當然,偌大一個軍營絕對不只有一個營門,但是所謂人要臉樹要皮,羅凱一方當然不會另繞他路。
“徐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羅凱歪着頭眯着眼睛問道,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心中不爽之時特有的表情。
面對羅凱的質問,徐邦道顯得不慌不忙,他指着那些攔在營門處的清軍假意指責道:“你們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個攔在這裡做什麼。”然後轉過頭露出一個茫然的表情回答羅凱道。“大人,您看,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集中在這裡。等我調查清楚了一定把他們好好管教一番。”
徐邦道粗着嗓門把聲音說得極大,故意讓周圍所有人聽到他說的話。
周圍之人都不是傻子,事後該怎麼處罰還不是徐邦道一句話的事,這些清兵如果沒有得到徐邦道授意是絕對不可能有膽量去攔朝鮮提督的路的。
徐邦道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要保住自己手下的兵,就算保不住也要落一落羅凱的面子,絕對不會讓羅凱舒舒服服的帶走自己手下的人。
當羅凱看到徐邦道臉上掛着的調侃笑意之後,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重點已經不是單純的帶違反軍規的人回去受罰的問題,而是兩支軍隊之間的矛盾該如何調合的問題。
“總兵大人,看上去你是不是比我高一個頭,如果在戰鬥中你也因此覺得我比你矮一頭的話,那麼我不介意打爆你的腦袋消除我們之間的這個差距。”
羅凱眼中兇光一閃,那認真篤定的表情彷彿在說如果戰時有人拖自己後腿的話他真的什麼事都乾的出來。
“搶掠平民者殺無赦,現在我以朝鮮提督兼都察院右都御史的身份判處你們死刑,就地槍決,立刻執行”
提督兼都察院右都御史代表了軍權和監察權,羅凱盯着那些倒黴的違反軍規的清兵直接無情的判處了他們死刑。
“是,將軍。”
近衛隊的幾名成員心領神會,齊聲應諾。
隨後就是一腳踢在那些犯事着的膝彎處迫使其跪下,接着就是一連串熟練到令人眼花繚亂的舉槍、上膛、瞄準、開槍的動作,整個過程在不到五秒的時間裡就被完成,快到連徐邦道來不急阻止。
“砰、砰、砰。”
槍聲響起,六位違反軍規的清兵腦袋開花倒在血泊之中。
以步槍比着腦袋處決,其死狀之殘忍令觀者無不臉色鐵青。
當然,徐邦道鐵青的臉色並不是因爲現場的血腥場面,而是氣出來的。